‘天界有一神女,掌控天下万物之命数。不同于司命仙君。
整日懒懒散散不说,还喜酒。每次都喝个烂醉,倒在那颗百年的桃树下,一睡不知今夕何年何月。
天界之人对此颇有微词,却是无奈。
只因这神女与天同寿,乃盘古开天时微弱的一丝浊气。游走于天地之间。
后来恰逢女娲团土造人,不偏不倚地得了口仙气,变成了半浊半清。
更因其寄托于土间,被女娲捏成了人形,有了心性,天文、玄术、等更是无师自通。深得女娲之喜爱。
因此,女娲便将自身之修为给她渡去一半。助她结了内丹,更是助她成了天神。
因是为了报恩,弃了游山玩水,干脆在女娲身旁当了仙婢。
虽说是仙婢,可女娲却拿她当了姐妹。只要这人还在天界内,便三不管。
这神女得了空,下了趟人界。沾了酒水,便是成了瘾。
忽有一日在人界饮醉了酒,回不了天界,便干脆出了客栈进了山,随意找了棵百年的树木,往那树下一躺,便毫无后顾之忧。
原是躺上一日,便可醒酒回天。却在迷糊间被人晃着肩膀生生晃醒。
她迷糊睁眼,见的是一瘦削女子,身着火红战袍,青丝高束。
这神女只觉着眼熟,只得极其不愿地缓缓睁了眼。
待眼前的景物清楚了,见清了自己眼前的人,愣愣,登时酒醒了一半。
匆匆蹿起,整了整衣物,却听得那女子缓缓道:“反应怎的这般大?”语调戏谑,褪了原本的一身戾气。
这神女听了,勾嘴一笑,也用同样的语调回道:“见了你反应不大就反常了。你今日怎的会下凡?”
女子听闻,笑了笑:“替天帝除昆仑乱党。”
神女咋舌,眼中流露慷慨几分。
“真的值?替她征战四方,却不得报酬。”神女问。
“我为天界。”女子答。
“啧,白翮你……”真够傻啊。
神女回,却只说了一半。
女子见了,笑嘻嘻地不言,却往前凑了凑。手中多了个陶罐。
“你我二人之间,莫要谈那些个公事。”女子坐下,笑着言。目光却不知飘往何方。
神女皱眉,只得坐下。只是离得进了,才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神女愣了愣,将目光焦灼在女子的身上。转瞬,脸色白了:“阿翮,你可晓得你受伤了?!”
方才不曾注意,神女还以为这战袍原是火红的,如今仔细瞧了,方才反应过来这战袍,分明是被鲜血染红的啊。
听闻此言,女子的神色顿了顿,却又轻松道:“啊……清儿多虑。这血并非我的。”
说完,便执起陶罐,正欲往两个碗中倒酒。
神女一听,觉着不对头,皱了眉,狠狠往前一倾,伸手便抓住了女子的手。
忽的,陶管落地,发出清响,琼浆撒了一地。
女子皱了皱眉,吸了口冷气。
神女亦是一愣,亦是皱了皱眉,手腕处猛的用力拉了拉。
便是一袭殷红闪过,女子便到了神女面前。许是离得近了,女子竟红了脸。
神女视若无睹,端详了女子的手腕方才开口:“不重,只破了皮。”顿了顿,继续到:“那你这身血是从和而来?”
女子慌了手脚,脸颊绯红一片:“都,都告诉你不是我自己的血啦!”说完,便匆匆起身。
神女见了,不阻拦。果不其然,女子就在起身的下一秒便吸了口冷气。
神女笑了笑,眉目情愫暗生。伸了伸手,轻柔将女子拉到自己的对面
“莫动。”说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地抚了抚女子的脸颊。
女子愣愣,红着一张脸,目光飘了又飘,最终却是定格在神女的脸上。
“阿翮,今日的酒就罢了,来日我定陪你喝个一醉方休。”神女的声音响起。
女子一愣:“为何?”
“脉象不稳,受了不轻的内伤。喝酒伤身,更是雪上加霜。”神女悠悠言。
女子轻佻一笑:“本想再瞒你个十天半月的。如今你也知晓了,我也就不必硬撑了。”顿顿,继续言:“不陪你干耗了,我先回天界养伤,免得那天突然吐血、昏迷了。”
说完便站起身,正欲迈开脚,却忽的弯了脚,眼瞅着就要栽倒在地。
幸好那神女一直盯着女子,伸手接住了女子:“对着我,你可不必硬撑。”
这神女无姓,只有两个字“烛清”;而这女子,名唤白翮,替天帝征战。
至于她二人如何相遇、相识,便是说来话长,寥寥几句怕是只能说清大体。
若是简洁些,便是——
这,翮同烛清一道幻形,原是同女娲作伴。却奈何这白翮乃是上古的朱雀,本就是征战四方的命,便被天帝一眼相中,女娲不好开口拒绝,勉强答应,却只同天帝要了个让她过上百年再上战场。
可说二人连心,百年以后,白翮因着征战而名震六界;烛清却因着喜酒和酿酒的级数精湛不已而名震六界。
两个大人物,却是在不堪时遇见。
那日白翮出征招摇战役,打了胜战,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负了重伤,回不了天界,万般无奈褪了战袍,换成一袭素裳,行走在街道。
恰恰见了被店家逐出店的烛清,本想着“路见不平拔刀相救”,却被这烛清赖上,后来时间长了,二人……啊,不对,二仙倒也熟悉起来。
烛清更甚,每每饮酒,都要那白翮对酌,似是找到挚友。
再到后来,时间长了,二仙之间的关系,似是有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