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只听得那诡异男子桀桀冷笑一声,“呵,傅少侠出手真是果断啊,年纪轻轻,火气倒是不小啊。”尖锐且极为让人不悦的声音传进傅介耳中,傅介冷哼一声,右手不着痕迹地朝怀中一摸,一张符纸瞬间扔出,左手单手一掐,只见得那符纸之上顿时火光四起、烟灰横飞,而傅介趁势几个翻跃,一只匕首掷向那烟雾之中,便闪到数尺之外。
“呵,真是难缠啊。”傅介望了望那烟火灰飞横扬之处冷笑一声,冷冷地说道。
原来刚才恰在傅介扔符之时,那诡异的男人头颅一缩,犹如蛇般瞬间滑出,如同蛇蜥般跃上墙面,竟在墙面上生生静止住了,而那匕首本就是傅介凭感觉扔出,自是难以命中那身手矫捷的诡异男子。
“果真诡异,阁下这般矫捷身手,真是让傅某大开眼界啊。”乃至刚才傅介动符之时,那诡异男子除了施展一个隐匿之术外,皆是身体之能。人的躯体竟然能柔韧如此,就是从幼年便加以练习者,也是实乃罕见。
“傅少侠说笑了,若是我刚才慢了半分,恐怕现在已经如同仪象一样了吧,傅少侠身手了得才是让邱某大开眼界呢。”那诡异男子如同蜥蜴一般攀在墙壁之上,桀桀一笑,笑声犹如鬼魅,让人毛发一寒。
“呵,阁下既然如此抬举,傅某便得罪了。”傅介望了望那犹如蜥蜴一般的诡异男子,眉头一皱,双手收在袖袍之中,未见得其袖袍摆动分毫,然而四道暗金色黄光便自傅介袍中冲向那墙壁上的诡异男子。
那男子望得这般,却也不慌,又是鬼魅般一笑,蜥蜴般的身形在墙壁上左攀右爬,真宛如一只巨蜥一般,墙壁上只是出现了四个圆润小孔,土屑横飞,空气中弥漫着烟火和尘土交织的古怪香气,那四道暗金色的黄光竟是四枚五铢钱。
傅介脸色深深一凝,没想到出手到这般迅猛,竟然还能如此轻描淡写地仅凭身体之能躲过,到现在还未施展任何太乙玄术,不知是这诡异男子未通玄门还是留手至此,若是后者,傅介想到此,脸色愈发凝重。
“傅少侠出手这般迅猛,邱某若是一味躲闪,岂不是看轻了傅少侠?”那诡异男子桀桀一声鬼笑,灰白色的面庞扭曲的犹如一只痨病之鬼。
说完,一手攀墙,一手缓缓从怀中取出那把银色尖叉,身形如同蛇虫般轻轻一扭,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神满是狂热,灰白的面庞也似乎因为兴奋染上了一丝红色。
只见得那诡异男子身形一扭,身体便离了墙壁,如猫狸般纵身一跃,整个人借跳跃之势,手持尖叉,直插傅介左胸。
傅介望得这般,左鬓已经有几丝汗水渗出,眼神肃穆,脸色凝重,丝毫不敢怠慢。
双手迅速一合,一道金红色之光凭空闪出,这片天地之间顿时仿佛有着凤鸾鸣叫之音,巷中金红之光交替闪烁,日光比之也黯淡三分。
傅介双眉仍然紧锁,双手飞速掐诀,掩日听得号召,极速旋转,那金红色之光中心之处的空间瞬间模糊,片刻之后,竟化为一面金光红光交错闪烁的镜面,与那借势而下的银叉发生激烈碰撞,整片空间金红之光不断激闪,甚至笼罩起了傅邱二人。
而那金红光幕之下这二人双眉紧锁,眼神肃穆,丝毫不敢懈怠分毫,一个举叉加力激刺,那灰白色本就如同鬼魅的面庞由于加力之下更加拧的可惧几分,另一个双手一直在飞快掐诀,两鬓的发丝已被汗水浸透。
片刻之后,天地之间一声巨响之后,只见得二人均被震退几步,扶着墙方才勉强稳住身形。
只见得,那三股的银叉中间那股已经断裂不知道何处,而那金红之光也黯淡了几分,接近偃息,掩日之形已能看出。
那诡异男子拍了拍胸口,站直身来,本来灰白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似乎刚才那次短暂交锋给他的消耗极大。瞥了瞥那悬在半空,长约几寸的金红色形状怪异的小剑,虽然金红之光已经黯淡很多,但是仅从外观还是可以看出这柄怪异小剑必非凡物。
那诡异男子深吸一口气,方才缓缓道:“傅少侠神通了得,只是不知此神器之名,敢望傅少侠赐教。”依然是那么尖锐难听的嗓音。
傅介伸出左手,撩了撩那浸透汗水的鬓发,深深吸了一口气,“阁下不会以为会如实相告吧。”傅介此时基本可以肯定,这诡异男子或许真的不会太乙玄术,然而仅凭身体之能竟能达到如此境地,更是不得不惊啊。
“傅少侠,可否请您到县令府邸一叙?在下县令府邸侍卫邱希,承蒙傅少侠赐教。”那诡异男子闻言不怒反笑,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恭敬地抱拳施了一礼。
“呵,贵县待客之道真是特别啊。”傅介冷声一笑,暗讽道,“倘若傅某技不如人,今日县府岂不是要座有虚席了。”
“傅少侠天赋异禀,年少即有如此修为,邱某佩服。莫逞口舌之争,实不相瞒,在下与仪象既非亲朋、亦非故友,只是这些年听得几分他的威名罢了。在下自幼修习,奈何与太乙之道无缘,只是粗习武技,得几分身法玄妙罢了,今日得见傅少侠这般人物,出手试探几分乃是在下一时脑热之举,望傅少侠莫怪。”邱希又是抱拳一礼,恭敬地说道,语气听起来倒是真有几分像是真的。
“阁下谦让了,身法灵巧如此,仿得几分生灵之玄妙,我想就是大能的速度比起阁下这身法来,恐怕也不遑多让吧。”傅介闻言也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阁下且先前往,傅某自当跟上。”
“那邱某就先行了,傅少侠,告辞了。”邱希抱拳一礼,犹如猫狸般纵身一跃,便翻过了数尺之高的土墙。
“这县城果然不简单啊,真不知这县令到底是何等人物啊。”傅介朝着那翻跃而去的身影深深望了一眼,意味深长地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