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浓,皓月当空。清冷的月光照入汀水苑内,不免显得有几分落寞。
完颜海澜独自坐在窗前,夜空中,只有一轮明月高挂,虽是满月,但却让人心中倍感凄苦。
“澜儿,在想什么呢?”十四不知何时走进屋里,伸手轻拍完颜海澜的肩说道。
见完颜海澜因刚才走了神,现在被自己吓了一跳。十四立马赔罪道:“澜儿,我不是故意的,吓到你了吧!要不你打我两下!”说着便没皮没脸的凑了过去。
十四本想逗完颜海澜开心,可谁知完颜海澜这会儿可没心情和他玩笑,便躲过身去,并未理会十四。
“澜儿,我知你在气恼今日之事,我也知道今日额娘偏帮着馨雅,倒让你受委屈了。可是她是我额娘,还请你不要怪罪于她。说到底这件事也是我的错,若非我娶那么多妻妾,也不至于让你受那么多委屈。澜儿,对不起!”十四拉着完颜海澜的手柔声说道。
“胤祯,你不明白我吗?我岂会那般计较?别说额娘没怪罪馨福晋,即使额娘怪罪了,我也定是不会让她出事的,我只是想告诉她适可而止。我也知额娘重视馨福晋腹中的孩子,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公。我并不是在生气,我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让我好好想一想,我该如何适应这皇家的争斗!”完颜海澜语气平静的说。
“其实今日这事,我并不怨谁,原是我小看了这宫斗,竟不知她凶残至此。胤祯,你知道吗?我现在脑子里满是今儿个下午月香死时的样子,她那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满是不舍。她……”
看完颜海澜越说越难过,十四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安抚着。看到这个女子这么难过,十四心中像针扎一样,可无奈自己现在能做的竟只是安抚她。这个女子纯洁的像一枝白莲,她如何能在皇宫这个大淤泥塘里生存。
“她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却只因跟错了主人,才落得如此下场。可恨那个太子,把这么一个纯洁的女孩卷入这宫斗中!”平复了一下情绪,完颜海澜继续说道。
十四听了完颜海澜的话,心中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她是太子的人?”
“原来我也并未注意她这么个小丫鬟,只想着她就是为馨福晋来算计我。可当我听李梓潼说有个月香的小丫鬟找他拿药时我便知了。”完颜海澜答道。
十四满是疑问的说:“我也是月香死后发现竟有太子府的人在乱葬岗周围才疑她是太子的人,还并未验实。澜儿是如何因为李梓潼一句话就肯定她是太子的人。”
完颜海澜解释说:“这就得从我坠马说起了。我当时坠马命悬一线,醒来时虽失去旧时记忆,但仍怀疑我坠马不寻常,几番试探,竟发现是完颜海欣有意害我。本以为就如此简单,可后来我无意中发现,我昏迷时给我看病的太医给我用的药并非是救命的,反而会致命,我能醒来全靠奇迹。后来听水碧说起,我昏迷之时是李梓潼给我看的病,方知事情不简单,后来又听说出事前完颜海若突然回府,而且和完颜海欣谈了好一会,之后完颜海欣便约我去骑马,后来我就出事了。当时我还一直疑惑,我究竟是惹到了谁,竟要这般害我。直到那日太子派人行刺我时,我才方知,李梓潼正是他的人。我的存在威胁到了他,所以他一次又一次想致我于死地。你也知道,如今九爷、十爷可是以八爷唯命是从,太子一直以来十分忌惮他们的势力,而我呢,不仅是宜妃的侄女,九爷的表妹,又和八福晋是表姐妹。我可谓是牵动着几方势力的纽带,你素来和八爷要好,若是你再娶了我,那几方势力必定连成一线。这是太子最不想看到的,所以他选择除掉我,断了所有的联系。今日李梓潼说月香找他拿药时我就在想,既然他是太子的人,没有太子的吩咐,他断断不会轻举妄动,更别说是随便把药给别人了,所以我便怀疑月香是太子安插在我们府里的。后来我又见他在事发后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而月香在李梓潼说完话后,竟将此话题引到我与馨福晋之间,让人丝毫注意不到此破绽。之后月香又是装出一副替罪羊模样,下跪、求饶,咒骂。这时看她与李梓潼互相配合,我便肯定了心中的疑虑。而那时,你们都被那表象所获,并未有任何怀疑。可唯独我看出了她眼里的不舍,那时她对太子的不舍。可恨太子竟利用月香的感情,让月香宁死也护着他!为何感情竟也拿来利用,白白的让月香错付了一生真情!”说到这完颜海澜脸上明显有了怒意。
十四先是一怔,后心中赞叹,澜儿竟把局势分析的如此透彻,且聪明如澜儿,竟能以一句话便看出所有。“你如今那么可怜她,你当时为何不替她向额娘求情,也许能保全她的性命。”
完颜海澜叹了口气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我何尝不想保全她的性命,可以她对太子的痴情,我若是救了她,反到会让她疑虑是否我已发现一切,恼悔事情败露败露,到那时,她只会带着遗憾自杀来保全太子。与其如此,我还不如让她以为自己保全了太子,安心离世。”
“澜儿倒是考虑的周全,只是太子如此算计于你,你打算如何应对?”十四虽替完颜海澜着急,但见她如此镇定,便想她心中莫非已有了应付太子的主意。
“不应对,走一步算一步!以后的事以后说,我今日已为月香愁了不少,再不想愁下去了!不谈这个了,我们说点别的吧!对了,记得当初我奇迹般醒来了,怀疑有人想致我于死地,你知道我当时怀疑谁吗?”完颜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当时我怀疑是你指使那些人害我的!”
十四一窒,后又问道:“是因为你得知我并不想娶你,所以怀疑是我害你吗?”
完颜海澜笑了笑,摇摇头说:“是因为当时我觉得你就是一个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介一般的皇子!”
“澜儿,你这般可就冤枉了为夫了!”十四不依的说。
完颜海澜调皮一笑说:“冤枉你?你可别告诉我你当时没有想致我于死地的想法?”
十四听完颜海澜如此说,尴尬的笑了笑,说:“其实我当时确实有过这想法,不过现在我还真庆幸我当时没有如此做,不然现在我会后悔死的!”
“早知当初你并非真心娶我,但你也用不着现在还提出来羞辱于我吧!”完颜海澜嗔怪道。
十四一把将起身的完颜海澜拉入怀里,轻声说:“为夫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会羞辱于你?”
“放手,我困了,要去睡觉!”完颜海澜被十四的举动羞涩不已,挣扎着要离开,但十四却把她抱得紧紧的,无奈的说。
“澜儿困了,那为夫就抱澜儿去睡觉!”十四并未放手,抱起完颜海澜向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