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原始树林里一棵树木死掉的时候,那是另一棵树木填补空缺的机会,而如果恰巧有两棵树幸运的生在那下方,那么大的那一棵树木可能接收的阳光多一些,它就长得快一些,它就会长出更多树叶,张开更大的枝叶,抢夺更多的阳光,如此,强者愈强,弱者愈弱,最后经过时间的洗礼成为参天古木,而最开始没有占据先机的那棵树,一开始还能缓慢的生长,然后因为没有足够的阳光,停止生长,最后大树抢走所有的阳光,他就只能枯萎然后腐朽最后成为养料,成为那棵大树的一部份,树是如此,万物亦然。”——摘自《汉阳杂选-殷氏笑谈》)
青年人提溜着一本书缓缓地走进这片“密林”,他一身长袍,倒不怕被荆棘阻拦,原因吗?自然是前几日他看到余正熊每天都无所事事懒洋洋的晒太阳,有吃有喝,好不惬意,看的旁边那位气火攻心,怕出事,所以给了一把柴刀特意让那家伙去把这后山的修一条路出来,本想借此让这个小家休息一会儿,没想到晌午进的山林,下午余正熊就一脸便秘的跑了出来,向殷则展示身上无数的蚊子包,同时信誓旦旦保证那条路已经修的差不多了。
殷则自然没有相信这家伙满口大话,他一进树林就知道这家伙是如何敷衍了事,这根本不算是一条路好吗!这不就是一头熊蛮横的闯进密林留下来的痕迹吗,不过看到晚上欲仙欲死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某人,他也没好意思再叫他修那条路。
殷则一步一步的走着,看着这条路,再想到余正熊满身的伤疤,他就可以想到这家伙一定是一边挥舞着手里的柴刀,一边慌不择路往前面冲,借此摆脱袭击的蚊虫,他伸出手,仿佛毫不费劲的折断了一根小孩手腕粗细的树枝。
《卸力法》,监狱里常老头第一次教自己就是这门看似鸡肋的武功,据他所说是他自己自创,虽然不是独家法门,但是他这卸力的法子也是一等一拿得出手的。他一开始得到这门功夫自然是稀罕的不得了,但是又有一些疑问,比如最开始学习的时候殷则以为这就是一种让自己抗打的功夫,但是身为书吏,哪来那么多的拳头给自己喂,手里面摸得最多的反而是笔,没有拳头,自然这卸力也就无从说起,但是这毕竟是理论上第一次外家功夫,讲究身意合一,自己又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在练武,没人陪练,所以都是自己一个人瞎琢磨,这让他很是怀疑常老头给他这门武功的“险恶”用心。
但是后来他才觉得这武功真的蛮不错的,毕竟没有这卸力法门,自己在黑衣人那两拳之下,非死即残,那还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所以自从那次差点亡命在北荒狼崽子手下的时候,他发现这卸力还是蛮管用的,尤其是简单易用的优点。
然后前几天殷则无所事事的时候他又温习这卸力法门的时候,他发现在原来卸力的时候可以调动体内真气的,于是深究他才发现,《卸力法》的卸力不光是卸别人的力,还是在卸自己的力,刚才他用手折断那树枝并没有用太大的力,也没有树枝也没有太大弯折,但是体内真气无时无刻不再运转,再加上将自己的力量卸在自己的两指之间,所以才如此轻易“折断”树枝。
这才有点高手的样子吗!殷则看着手上的树枝很满意的想到,同时也更加佩服那个原来在大牢里面的常老头,难怪白飞雁都知道这个名字。
此时殷则便是一路走一边用着那古怪的卸力法门,把自己的力卸在别的地方,殷则觉得颇为奇妙,要是常老头在这里他一定要好好和那家伙絮叨絮叨,让他把话一次讲清楚,至于使用他自然是越来越熟,这几日读书乏了也就练习这法门,小周天的运行有条不紊的进行,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但是殷则还是发现这力量追根掘底的源泉其实还是在自己体内的真气上,用一次没什么感觉,但是连续几次后,就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运转的速度变慢下来,而殷则通过这几年联系也知道,自己的这真气量似乎和运转速度成正比,贺微也形容过这一点“凭风好借力,扶我上青天。”殷则也猜测是说着二者相辅相成的关系。
青色的山林间,一位青年正闲庭信步,左手拿着一本书,而他右手每一次伸出必然会有些许声音,再细看,那人手一伸触摸到树枝的时候,无声无息,那翠绿的枝丫便像是被用大力折断一样。
殷则就这么一口气往前“冲锋”,不一会会儿,就走近了身处,此时那像是被“野熊”闯进来的踪迹也很难辨别了,想必在这里余正熊就已经无心开路一心想要逃离这蚊虫所在之地,不过说来也怪,余正熊被咬得满头是包,而殷则一路走来,蚊子却好像还没有感觉到!
没蚊子咬自然是好事,虽然很反常,但是殷则又不是自虐狂。他一步一步地走,越往前,树木与树木之间的间距就越大,殷则知道,这是因为先长成的大树抢走了所有的阳光,而后生的树木抢不到阳光要么枯萎死掉要么半死不活,一座树林,看似树木不计其数,其实能活着的,也就那些最高大能抢到阳光的树木。
又遇到一挡路的树枝,殷则抬起手,小周天依旧在运转,只不过在他感觉里已然没有原来进林子那时候的速度了。
“桀桀。”
“桀桀-桀桀。”
殷则突然听到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从自己身后传来。他猛然回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是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自己来时的路上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存在,而那笑声也在他转身后消失不见,突然而来的宁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不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怎么回事。
挥了挥头,他假装回头,目光刚转向前方,果不其然听到又听到背后传来那古怪的声音。
“桀桀-桀桀。”
“桀桀。”
殷则抓书的手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