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好一件事就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目光,鄙视、嘲笑、蔑视、鼓励、信赖、只要不去管这些,一心一意,那么就能做到最好。曾经的我们,如今还挺立在这世界兄弟都曾明白这个道理,因为只有让自己变得麻木,变得不近人情,才能让自己进入那个状态,战斗,所谓的慷慨激昂,波澜壮阔那只有回头品味的时候才会显得心潮澎湃,在战场上,那些多余的感情就像是累赘,包袱,当时不脱下来可能就永远别想脱下来了!轻装上阵也好;一往无前也好;有死无生也罢,只有那样才会让自己尽可能强大,只有那样才能让当时那个国家尽可能显得强大。”--摘自《回忆我的“王朝”,战场第一人--殷则自诉》
这一次殷则可以肯定不是错觉,绝对是有人在笑,而且就在自己周围。
是谁呢?
周围是高大的树木,繁茂的树冠遮挡住阳光,所以即使现在正值正午,炙热的火球就高悬在万物的正上空烘烤大地,但行走在这山林之间也并不觉得如何炎热,更何况小周天也一直未曾停歇,所以殷则一路走来并未感觉不适,而如今这似笑非笑的古怪声音,配上这密不见日的环境,竟然让他身上有些凉意,尤其是当他没能发现声音的源头。
胸膛不断的起伏,殷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下定决心向前迈开步伐。
路始终是要走的,即使不知道前路如何。
“桀桀……桀桀…桀桀。”笑声一直从后方传来,摸不到踪影只能听到这怪笑,殷则总觉得有些诡异,尤其是这声音这么奇怪,但是他还是压住心头不适,一边走一边警惕后面的动静。
“咻~”殷则突然转身,因为他听到其它的声响。
定睛一看,一个黑不溜秋的家伙站在树干上,而那东西似乎也察觉到那人发现了自己,于是也歪着头,想要仔仔细细的看着殷则。
似乎是一只猴子,但是又不像,比山林之间的猴子要小,全身都是黑色的毛发,远远一看就是一团黑色的轮廓,再者环境里丝毫不起眼,如果不是那像人一样的四肢,还真不容易被察觉,而且这个古怪的生物的脸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要不是那绿豆大小的眼睛在看着他,他都以为那是一只站立的黑猫。
是它吗?殷则有点不确认是否是刚才的叫声是不是眼前这个叫不出名字的生物所发出的。
那生物站立在那里呆呆的一动不动,仿佛是个雕塑,如果不注意的确可能就忽略了它。
树林里没有阳光,略微阴暗,一人一兽就这里伫立而对,谁都没有动作。
殷则静静的看着这个生物,黑色毛发,黑色的脸,像个小孩一样站在树梢。
树林里静悄悄的,或许是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生物根本威胁不到自己,殷则放松了下来,却不料,刚松下心,那黑色异兽竟然突然从他的眼前消失,仿佛遁入阴影一样消失不见。
站在地面上的殷则立刻扎了一个马步警惕未知的危险,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不一会儿树林深处传来“桀桀”的怪笑声。
听到渐离渐的笑声,殷则心底蓦然放松下来,但是在一瞬间体内真气突然加快运转,整个人突然弯下腰、转身、出拳,这一系列行动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演练了数万遍,但是就结果来看显然慢了一步,没有打到东西,落空了,就在殷则这么想到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肩头被什么东西轻轻的踩了一下,然后就在自己的耳畔传来“桀桀”的怪笑声,仿佛就像魔鬼的笑声让他毛骨悚然。
此时他的左手也没闲着,化拳成爪毫不犹豫的那声音探去,体内真气沿着小周天路线疯狂转动,他很冷静,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虽然他的心脏跳动的像是要炸开一样,但是殷则觉得自己大脑很清晰。
常老头曾经说过,只要出刀够快,那么江湖就可去得,但那时,殷则并不想踏入江湖,也不知道什么叫快。而殷则是一个求知欲很大的人,所以他就问枯坐在大牢里面已经很久没动的老头。
什么叫快?
当时常老头没有直接回到这个问题,而是说了一段话。
“古人云:一尺之捶,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殷则感觉自己的左手更快了,真气运转也是平日三倍的速度,只要抓到,凭借那一招“卸力法”,他相信这个古怪的东西不死也要被他擒住,虽然他从来没有对生物使用过这一招,仅有的练习也是以硬物为模本,但是威力可期。
殷则的眼角划过一丝黑影,那是物体移动的太快留下的残影,抓到了,殷则感觉自己的左手奇怪的触感,滑溜溜的,这畜生还真是表里如一啊!
想象自己手里就是平时练习的石头树木,体内的真气一股脑的往自己的左手涌去。
“抓到你了!”殷则心里想到。
“各人有个人的缘法,这话本不应该老子来教你,老子也不会教人,再说你这么天生愚钝,教的也怪没意思的,万一哪天你小子行走江湖说漏了嘴,出去以后唉唉唉!把花生米放下,放下,好好说话,老子又没说不教你,行行行,你赢了,只要以后出去不要提我名号,随便你怎么着吧!把酒放下好吧?”
“咳咳!为什么有人说走江湖走江湖,走的那是历练!历练!懂吧?有的人命不好,生下来就是路边的石头,有的人命好生下来就是昆仑美玉,所以说…….把鸡腿放下。”
殷则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就在刚才有一只黑色的“猴子”跳到这里,仿佛在嘲笑自己。
他举起手看着自己的左手,然后径直走向自己最近的树,五指张开贴在粗壮的树干上,动作粗暴,而体内犹如翻江倒海,仿佛开了一个决堤口,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的朝他的左手汇聚,闭着眼睛感受到体内“流动”,殷则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因为他发现刚才那一下竟然没有什么消耗,而现在,真气运转,仿佛像是小水塘开口放水,很快就看到池底的石头,他的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也出了不少汗水。
因为常年处于黑暗,殷则的手非常白皙,但是此时收回的手却青筋暴露,收回袖子里的手还止不住颤抖,低下头,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站在原地静止不动了一会儿,殷则才抬起脚离开了此地,顺着原路返回。
山林又因为人的离去而陷入不可说的宁静,然后又喧闹起来,夏蝉鸣叫的十分欢快,仿佛要掩盖刚才的安静。
就在群虫嘶鸣,至死方休的时刻,一瞬间,仿佛两个世界,所有的叫声戛然而止,又仿佛是这个世界静止了,但是那轻轻的风声显然不同意,不受约束撩拨着绿叶,与此同时这片树林突然陷入诡异的安静。
一道黑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这阵安静仿佛是特地为它准备的,是的,噤若寒蝉最为贴切不过。
“桀桀”。
它仿佛从地面上跳到高大的树干上,然后又顺着藤蔓摆到下一棵大树上,活脱脱是一只山间玩闹的泼猴,如果,忽略它的一身漆黑……
“桀桀?”
它站在树干上,绿豆般大小的眼珠仿佛看到了什么,然后抬头张望四周,嘴里发出那古怪的声音,周围,依旧是安静之极。
叫了两声似乎没人应答它欢快的从树干上跳了下去,然后手足并用的在地上腾挪,移动到那东西跟前,低头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张望,见没有其他状况,试探性的用手摸了一下,在那四指触摸到那物事的时候灵敏的收了回来,然后又抬头张望,似乎在确定是否有危险,又确定一遍,它终于抬起那前趾,像人手一样抓起那东西。
抬头左看看右看看,很是好奇,仿佛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嘴里面又发出那种奇怪的笑声。
“桀桀-桀桀”。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间隔比较短,更密集,听起来也就格外渗人。
他用那双“手”,抓起那东西在头上晃来晃去,嘴里面还一直不安静,手舞足蹈似乎非常欢快,整片树林里就它那古怪的声音一直在回荡。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黑色生物后面传来微小的声音,只不过相较于此时兴高采烈的“猴子”发出的声音不值一提,而挥舞着手上的东西显然让这只生物丧失了警惕。
“轰轰轰!”就在那只生物欢跳没多久,后面的隐患就爆发了,就像山洪打的人措手不及,原来它身后原本的一颗健壮古木就像是经过时间的漫长的洗礼,变得不堪一击,终于坚持不住一寸一寸的轰然倒塌,而那黑色得生物就在那大树的影子下。
“吱!”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被巨大的声浪覆盖,更不要说采取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