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梦梵想着遇到的这些事情,真是苦涩难言,此番,是否走了一步歪棋呢,至少眼前这些收获,将来可能都会变成亲自服下的无解毒药啊。
就在看着赤影卫护卫下离开林云的人群中,盛儿冷冷的看着赤影卫铁骑,低声道:“其实,若是救出公子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公子却偏偏不肯。”
另一人淡淡道:“你不知道,公子和黄梦梵各有想法,虽然是为了权谋居多,但我看公子对黄梦梵还是很看重的,这次黄梦梵求贤若渴,听那边传来的消息,摆明了冲着公子来得,公子怎能不感激她的器重呢,只是公子还记挂着司空翼,对司空家还有几分情谊罢了,才宁愿作为俘虏随军。”
盛儿冷冷道:“其实公子就是心肠太软,当初公子为了司空家尽心竭力,若没有公子,落敏不会败得那么容易,司空翼对公子也不是全心全意的倚重,偏偏公子就是放不下,当日还亲自到赤影卫大营去求和,可惜司空翼空有雄才却胸无大略,令公子伤心失望。”
那人叹息道:“是啊,自大寨回来,公子旧病复发,还是你百般劝慰,公子才不再伤心。”
盛儿苦涩地道:“公子在赤影卫军中,和我们在滇国,都是一样痛心啊,你平日虽然总是自诩冷漠无情,我不信你对滇国就没有眷恋。”
那人沉默半晌,道:“滇国待我刻薄寡恩,我如今想起来,也觉得有几分怀念,司空家待公子还算优容,也难怪公子始终不忍舍弃啊。”
经过几天的急行军之后,终于抵达了滇国边境,五万军队步步为营向滇国进发,而此次并非直接攻打而是练兵,所以接下来的行军是从容而舒适的,作为俘虏的诸葛烨伟因为得到优待,不用和其他俘虏同住,黄梦梵下令为他和仆人单独准备了一个营帐,虽然是行军营帐,但是十分舒适讲究,地上铺着厚厚的锦毡,帐篷四周的缝隙都用毛皮紧紧地包裹起来,秋天的寒风一丝也不会吹进来。帐篷的一角放着一张大床,足可以让两个人安睡,帐篷的另一边放着一张松木方桌,两边摆着两把椅子,桌子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而在帐篷中心放着一个精巧实用的铜火炉,现在上面放着一壶开水,使得整个帐篷都是暖洋洋的。
盛儿听水开了,熟练的替诸葛烨伟泡上一杯热茶。他伸了一个懒腰,坐起身来,多年来几次事故,让他染上了病根,虽然坚持养生,但是还是会不时旧病复发,也曾经想好好医治一下,可是心病难医,再加上医者难自医,所以这几年总是病恹恹的,虽说是托词养病,但是身体倒真的不是很好。在盛儿服侍下坐起,抱怨道:“公子总是不肯好好休养,这番一路风尘,只怕公子又要犯病了。”
诸葛烨伟叹了口气道:“这有什么法子,你也知道我的病是怎么来得,大半倒是心病,其实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这次行军让我又想起当年的事情,可惜了。如今我已经身在赤影卫军营,想起往事,不由令人扼腕。唉。”
这时,帐外传来银铃般的笑声道:“听说先生身子不适,梦梵特来探望。”随着笑声,黄梦梵走了进来,白色内衬外罩盔甲,其他还好唯独肩甲只有半幅。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谋士,二人走进帐来,诸葛烨伟勉强要下床,黄梦梵已经走了过来,按住他的肩膀道:“先生不用起来,听说先生病了,梦梵军务繁忙,这才抽出时间来看望,真是失礼。”说罢,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诸葛烨伟的面色。
见蹇德宏也已经坐了下来,诸葛烨伟欠身道:“旧病复发,不能下床,还请诸位见谅,久闻姑娘身边人才济济,这位应该就是铜钱道长蹇德宏,蹇道长吧。”
一个相貌清秀、三十多岁的中年道士起身道:“蹇德宏见过诸葛先生,先生文才誉满天下,蹇某曾读先生诗文,齿颊流芳,不忍逝卷啊。”
诸葛烨伟淡淡道:“久闻赤影卫帐下能人无数,封玄奕擅长整顿粮草兵甲,皇普擎苍擅长行军布阵,还有一位双面鬼,擅长出使四方,此三人并称赤影三杰,本以身在赤影卫军中,却无缘相见,当真令烨叹息府薄缘浅。”
蹇德宏笑道:“双面鬼如今不在中军,所以不得相见,至于另外二位将军对先生也是十分敬仰,当日先生随司空翼军队出战,不在同一军中,也没有机会促膝详谈,如今先生也归了我主麾下,想必日后可以把酒相谈了。”
诸葛烨伟看看黄梦梵,微微一笑,没有反驳蹇德宏的言语,免得他面上难看,只是淡淡道:“烨虽然多病,但是精神也还健旺,如果蹇兄有什么质询之处,尽可来问,烨敢不尽言。”
说了片刻,二人见诸葛烨伟精神倦怠,便告辞而去,黄梦梵频频嘱咐诸葛烨伟好生休养,说已经安排了马车载其同行,又嘱咐盛儿好生照料,若是需要什么尽可向护卫军士索取。
等到二人离去了,诸葛烨伟靠在床上,笑道:“道长倒是热诚得很,那些能人我是真想见见。”
盛儿笑道:“个个都是精明强干之人,封将军走路带风,虽然年近四旬却无丝毫老态,爱兵如子,军中将士对他爱戴有加,皇普将军,指挥若定,用兵如神,对手下军士约束甚严,将士们对他是又敬又怕,至于双面鬼,形如鬼魅,来无影去无踪,属下也仅仅只是在路过帅帐时听过他的声音。”
二人走出营帐,黄梦梵叹息道:“原以为他只是托病罢了,不料竟真的卧病不起,唉,他身子不好,又迫他远行,怪不得他态度始终冷淡非常。”
蹇德宏宽慰道:“我主不必忧心,我见此人虽然卧病,但是精神很好,想必并没有因为带他同行而恼怒,我虽然看不穿此人心事,但是我说他从了我主,他也没有当面反驳,可见此人不是不可以降服的。”
黄梦梵苦笑道:“此人甚是随遇而安,就是强行给他一个官职,他也未必会峻拒,只是若想让他真心效命,就是难事了。”
蹇德宏道:“我主安心,虽然此人心冷如冰,但是还是有一腔热血的,否则不会也不敢独自前来求和,只要诚心相待,必然能够得到他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