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章闻言心头大骇,连忙运功查看。
“为什么我体内会有两个灵泉?”张小章嘴巴张的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他惊奇的发现,之前的灵泉已经不见了,而在原来的位置上安静的躺着两个灵泉,一个灵泉中充斥着金黄色的龙元,一个灵泉中涌动着紫色的灵气。
“我也不知道,从未听说过这种情况。”太公望也是皱眉道:“我来时见你气息紊乱,两股灵气在体内肆意穿行,破坏着你的机能,性命垂危。”
“我原想先行将两股灵气压制回灵泉,再帮你清理出驳杂的灵气,不曾想却出现这个结果,着实令人费解。”从太公望此时的神态可以看出,应该是颇费了一翻手脚。
“你运功试试,看看是否有变化。”
张小章运起玄天心诀,慢慢调动灵气在全身行走,并无滞涩之感,两股灵气从灵泉出发,缓缓行进,在体内接触,却仿佛彼此感觉不到对方存在一般擦肩而过,泾渭分明,灵气周身走了一圈,最后各自回到灵泉之中。
运行一周天,张小章顿觉精神舒爽,全身劲力喷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强大,之前酸涩的感觉一扫而空。
“我感觉自己好像变强了,但境界上却没有变化,还是通幽初境。”张小章抬头看向太公望,满是不解。
太公望皱眉推演片刻,道:“如此倒也解释的通,龙元毕竟属于妖元,不论你再如何转化,始终不能跟自身修炼的灵气融合,这也是我之前一直担心的事,本想等你全部转化完成后,再寻办法解决,没想到今次阴错阳差,你汲取了灵晶中的灵气,自身修炼也到了通幽境。
两者之间势均力敌,也就造成了现在这个结果,只是不知道是好是坏。我曾说过,你的命数便是我也难看透的。”
“那龙元竟然如此厉害。”张小章也琢磨明白了个大概。
“那毕竟是飞升万载的妖龙,全盛时期相当于神通境后期,当日若非渡劫已经虚弱不堪,江一守根本不可能将它伤到。你若将龙元全部转化,你的修为也应该到了神通境。”
张小章暗忖,虽然龙元可保我神通无忧,但也无异是埋下个定时炸弹,日后堪忧,便问道:“能不能将龙元从我体内抽离出去。”
“龙元伴你而生,胎息孕育,已经根深蒂固,此事断无可能。”太公望知道他心中所想,又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忧,现在看来,两种灵气是可以同存于体内的,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清?”
张小章想想也是这么个理,起码在现在这种状态在龙元转化完成之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何况自己距离神通境还很遥远,现在担忧也是无用。
“那我现在自己的灵气还能修吗?”
“细寻朝对之分明,的要左右之交固。以你现在的情况来看,同修自是无妨,两者相得益彰,无论哪一种修为进阶,都能加快后一种的修行。”
“这倒是好事,如此便没有什么好担心了。”张小章看向太公望,见其气色稍有好转,也关心道:“太公大爷,你没什么大碍吧。”
“只是稍费精力,调息一阵就好。”
张小章心中酸楚,太公望不止一次挽救自己性命,待自己更如父母一般。他从床上起身,真挚下跪,道:“小子顽劣,让太公费心了。”
太公望甚是欣慰,慈祥一笑,道:“不必如此,跟你在一起,我也觉得自己年轻不少呢。”
张小章想着自己常常没大没小,也是尴尬一笑,道:“我以后一定好好侍奉您老人家。”
“你有此心,我甚欣慰,但你也不用太过刻意,年轻人当有朝气。何况......”
“何况什么?”张小章楞道。
太公望看了他一眼,叹息道:“此事自然无法瞒你。明日我便将离去,归期未定。”
“去哪里?”张小章刚放下的心又自一提。
“现在的你,还无法触及到那一层面,告诉你反而无益。封仙台已沉寂数万载,以后也无需守护,你可自行离去。”太公望起身,站在门口,望着这片山谷慨叹道。
“我跟你一起去。”张小章急道。
“此去艰险,前路不可期,便是我也无法推演吉凶。”太公望道,似又不忍心断他念想,道:“你此后努力修炼,他日若突破神通境,解决了自身修炼问题,自可来寻我。”
张小章知道离别已成事实,心乱如麻,慌忙道:“那时我将到何处去寻。”
“到时你可前往封仙台找玉散人,她会告知于你。”太公望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铁令牌,通体黝黑,正反两面各刻一字,正面为“封”,反面为“仙”。
太公望翻转着手中令牌,摩挲片刻,又道:“这是封仙令,你把令牌给她,她自知晓你的身份。凭此令也可自由进出封仙台,你当收好。”
张小章接过令牌放进储物袋中,满面愁绪,心中苦涩无以言表,视线都有些开始模糊,两年来朝夕相处,他早已将太公望视作亲人,却在此刻道别离。
他有些沙哑的道:“我真的不愿你离开。”
太公望自也有些不舍,目光转向远处:“渺渺修仙路,遥遥不可期。你迟早都要习惯分别与寂寥的。”
分别的愁绪,让两人都显的很是伤感。两人在竹屋里静坐,没人说话,就这样安静的坐着,一坐便是昼夜。
次日清晨,张小章才下床,从床头拿起一个葫芦,去百花谷中采集曦露,又从崖洞中取来茶叶,泡好,依旧沉默。
太公望接过浅尝,终于道:“痴儿,莫要感伤,有些路只能靠自己去走,我是,你也是。”
张小章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明白,太公放心前去,我会努力修炼,日后我们路上再相见。”
太公望点点头,道:“你能如此想便好。”
旋即又担忧道:“你虽也机灵,但在昆仑行走,与你那世间不同,你要尽快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张小章点头应是,太公望又道:“你须应我一事。”
“太公请吩咐,我自当遵从。”
“我离去后,你便也出山去吧,一来可以去红尘中历练,磨砺心智,二来可以寻些机缘,有利修行。”
“待我巩固一番,便下山去。”张小章认真道。
“此去三年内,须在凡尘中历练,不可在人前显露修为。”太公望叮嘱道。
张小章虽有些不解,但这既然是太公望要求的,便也应下。
“你此时修为虽然尚可,但经验不足,修行界凶险,还是不要过早接触的好。所以,非是危机时刻,切不可被人知道你修行者身份。”太公望解释道。
太公望处处都为他着想,张小章心中又是一阵感激。
“三年后,你去姜家,我替你留了些东西,对于你日后行走昆仑想来会有帮助。”太公望又自交代道。
“太公......”张小章不知该如何言语,心中涌起阵阵酸楚。
太公望见此情景,挥挥手道:“你是我唯一的弟子,以后在昆仑自不可弱了我的名声。”
“我定会努力。”张小章坚定称是。
“时间快到了,你随我来。”太公望起身走出竹屋,唤来仙鹤。
张小章紧随其后,一行穿过百花谷,登上台阶,行至祭坛,太公望右手虚空一招,祭坛上那一卷灰黄的卷轴便飞入他手中:“此物你要藏好,不可让人知晓,日后将有大用。”
太公望交代的如此郑重,也不知是何物,但张小章此刻也不问缘由,双手接过,纳入储物袋中。
太公望看了看他的储物袋,道:“储物袋无法认主,放在里面的东西容易暴露。”说着从左手取下一个戒指,递给张小章道:“这个戒指是为你准备的,滴血认主后,除了你别人都打不开。”
张小章接过来带在手上,左右打量,这戒指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朴实无华,实在太过普通,怕是寻常富庶人家都不愿带。
“如此甚好,低调不显,不会惹人注意。”张小章滴血上去,将储物袋中的物品全部全部放入戒指,但储物袋却如何也放不进去,无奈收进怀中,毕竟是自己到昆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总要好好收着才是。
“太公望,十洞天的人都到齐了,你还不快来?”空中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话语,显得如此突兀,却气势磅礴,振聋发聩,此语恍若穿越时空而至,山风都被其震的转向,祭坛旁的云层轻颤瞬间变的透明起来。
“赤成子,你终于舍得出关了。”太公望朝虚空中说道,也不见多用力,声音却也传至万里之外,随后转头对张小章道:“小兔崽子,好生照顾自己,我去也。”
仙鹤长鸣,直击长空,转瞬便成了空中的一个黑点。
“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张小章低声自语,随后目光垂泪,握紧拳头朝着空中大喊道:
“我一定会去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