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儿小姐,这是哪家不长眼的孩子惹了你?”闻声赶来的一名老妇忙不迭地将小姑娘抱起,轻声询问,小姑娘也不答话,只管轻声哭泣,不知是伤口疼痛,还是陆蒙冷淡的举止伤了小姑娘的心。
脸上的伤口结了痂,遮住了早已青红肿胀的双眼,陆蒙的视线变得模糊不堪。几乎是凭着记忆,陆蒙跌跌撞撞走回屋内,惊动了等待多时的陆否。
“打个酒也要这么长时间,你又到哪里去疯了……”
陆否抬起头,却发现陆蒙满面伤痕,惊得老人连忙起身去找止痛的草药。
“爷爷,不碍事的,只是在打酒的途中跌了一跤,洗一洗就没事了。”陆蒙不敢将自己打架的事情告诉陆否,只得撒谎。
陆否将他一手养大,怎能不知道他在扯谎,却也没有戳穿,只是帮忙将他的伤口包扎好,这才和颜悦色的问道,“说吧,因为什么和别人打架?”
这一问不要紧,陆蒙几年来所受的委屈都因此迸发出来,眼泪如潺潺的流水,顺着青肿的脸颊流淌不息。
看着默默不语,只顾流泪的孙子,陆否是又气又急,“这孩子也真是的,受了什么委屈你倒是和爷爷讲啊!这般不言不语,你想急死我啊。”
任凭陆否一旁怎样威胁恐吓,就是撬不开陆蒙铁锁一般的嘴。看着闷葫芦似的孙子,恨得牙根发痒,却也没有一点办法,只得悻悻地走开,任由他哭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哭得有些累了,泪眼朦胧中看到焦化趴在窗前朝自己招手,陆蒙有些不解,但又耐不住好奇,一步一挪地走至床边。
“说说吧,小伙子,因为哪家的姑娘和人家打架啊?”焦化用粗糙的手指刮了陆蒙鼻梁一下,疼的陆蒙直皱眉头。
“我没有,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跌倒了磕的。”陆蒙哏着头拒不承认。
“男人嘛,一生中所追求的无非是女人和权力这两样东西而已,连皇帝老儿都说爱江山更爱美人,何况我们寻常百姓,我看你也非什么争强好胜的莽撞孩子,一定是在心仪的女孩子面前失了面子,才和让你难堪的孩子大打出手,结果技不如人,反而被暴打了一顿,我说得对不对?”焦化在陆蒙头上胡乱揉了一下,眼睛里闪着戏谑的光芒。
陆蒙听罢,好似被人踩到尾巴一样,啊呀的一声向后跳了很远,“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你这小鬼心里想些什么我用脚趾都能猜的出来,还会费什么心思跟踪你,再说了,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去跟踪你啊?”焦化不徐不疾地说道。
“想不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找回面子啊?”沉默了一阵,焦化突然开口说道。
“可是那个王虎大我整整三岁,而且人高马大,平日里只是口上占得些便宜,若是真与他打起来,只能落得今日这般下场的。”陆蒙听到焦化的话,有些沮丧地踢着地,不好意思地说。
“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有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行?这样吧,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焦化闭着双眼,双臂环在胸前,故作神秘地说道……
风暴过后的大海深沉而宁静,暗蓝色的海水轻轻拍打着岸边陡立的礁石,发出呜呜的低鸣声。高高矗立在海边的一块巨石之上,突兀的竖立着一只竹制的大伞,阴凉之下的一条长椅上赫然躺着大病初愈的焦化,正斜睨着眼睛,对着礁石下浸泡在海水里的陆蒙指指点点,嘴里不时发出训斥的吼声,身边的猴子也张牙舞爪地对着陆蒙乱叫,似乎在嘲笑他那弱不禁风的身体。可怜的陆蒙站在水中犹如水上浮萍般摇摇晃晃,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这激荡的海水卷走,哪有时间和闲逸的焦化辩解,只得低颌诺诺称是。
魔鬼式的训练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以来,陆蒙打心底里恨透了焦化,恨不得趁他不注意,将他浑身的骨头敲碎拿去喂了野狗。他哪里像是一个会武功的高人?整天只知道将自己泡在水中,自己却在岸边悠哉游哉地乘凉纳爽。
“好啦,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咱们收工回家!”焦化也不管仍在水中挣扎的陆蒙,自顾自地牵着猴子走了,留下陆蒙一人挣扎着从水中爬出来,扛着藤椅和竹伞跟在后面,压弯了的脊背倔强地挺着,脸上却显现出极其恶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