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珃回到小苑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白廉杰被生擒的消息已经在山庄之中传开了。
司空珃刚进小苑就看见金陵站在院中,从纸窗透出来微弱的烛光打在身上勉强能看出是她,金陵看见司空珃,急忙迎了过来向司空珃行礼,司空珃挥了挥手,问道:“怎么样了?”
金陵轻轻皱了一下眉,之后声音微冷地说道:“何老刚刚过来,还不知道。”
司空珃点了点头,看着紧闭的房门,轻出了一口气,之后对着金陵说道:“你去备一壶热茶,端到我屋里去。”
金陵没有半点犹豫领命而去,司空珃直接回了屋子,将身上已经湿了一层的披风脱下,就随意地扔在了地上,从床上将锦被拖到地龙旁,盘腿坐在上面,呆呆地看着地龙中的炭火。
很快儿,金陵就端着一壶热茶进来,看见司空珃坐在地上微微一愣,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将热茶端到司空珃身边,司空珃抬起头看了金陵一眼,道:“你将茶就放在这吧。”
金陵刚刚将茶放下,房门被猛然撞开,金陵面色一冷,回头死死地盯着闯进来的白翁杰,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剑上。
司空珃看见白翁杰没有一丝意外,白翁杰也不顾面色不善的金陵,直接冲到司空珃身前,急声说道:“涟依怎么样了!”
白翁杰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司空珃,眼中全是慌乱,生怕听见一丝不好的消息,司空珃淡然地看着白翁杰,轻声说道:“何老在里面。”
白翁杰好像一下子被抽干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散发着一股颓唐的气息。
司空珃看见白翁杰这个样子,轻叹了一口气,将热茶提起倒了一杯放到了白翁杰面前。
白旭杰低头看了看还在冒热气的茶水,突然站了起来,在司空珃的屋里左翻右找着,司空珃看着白旭杰的样子,心中有些难受,头也不转对着金陵说道:“金陵你去弄两坛酒回来,要烈的。”
金陵也看了一眼在屋中疯狂翻找的白翁杰,转身出了门。
司空珃就这么一直看着白翁杰将屋子翻得一片狼藉,最后颓废地倚着柜子坐在地上。
很快儿,金陵就抱着两大坛烈酒回了屋,将一坛恭敬地放在司空珃的面前,抱着另一坛走到白翁杰面前,看着白翁杰一副颓唐的样子,眉间露出一丝嫌弃,将酒放在白翁杰脚边,转身回到了司空珃身边。
白翁杰抱起酒坛闷头就往嘴里倒,一口下去酒坛空了一小半,一股浓烈的酒味瞬间布满了整个房间。
司空珃也没有在看白翁杰,而是瘫坐在地上,慢摇细品地喝着热茶,没一会儿,白翁杰的酒坛就空了,脸上也上了一层酒色,白翁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像要将心中的抑郁随着气息带出来一样。
白翁杰沓着醉眼无神地看着房顶,最后好像没了力气一样,头突然歪向了司空珃这边,死死地盯着司空珃身前的酒坛,一滩烂泥一样向着司空珃面前的酒坛爬了过来,司空珃也不管他。
白翁杰坚强地爬到了酒坛前,伸手去抓却抓了一个空,司空珃瞥了他一眼没有阻止他,也没有帮他,这坛酒本来就是给他,司空珃今日还不想醉。
白翁杰抓了两三次终于抓到了,心满意足地躺在司空珃脚边,抱起酒坛就仰面往嘴里倒,也不知道倒进了多少。
最后白翁杰终于醉倒在了酒乡,司空珃看着白翁杰的睡脸,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白翁杰这个时候弄出什么乱子来。
这边白翁杰刚刚安静下来,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司空珃轻笑了一声,看来今夜注定不冷清了,之后示意金陵去开门。
金陵开门正看见白仁杰抱着两小坛浊酒,白仁杰进门看见躺在司空珃脚边一身酒气的白翁杰,面色越发的凝重,叹了一口气,对着司空珃说道:“涟依怎么样了?”
司空珃摇了摇头回道:“何老在里面,还不知道。”
白仁杰也是点了点头,面对着司空珃也盘腿坐下,将一坛酒放在司空珃身前,说道:“陪我喝一杯?”
司空珃看着白仁杰轻轻点了点头,之后将酒壶抱在手上,有些凉,等着白仁杰说话,白仁杰拿起浊酒,轻饮了一口,之后说道:“刚刚我去了西院地牢。”
司空珃看了白仁杰一眼没有接话,白仁杰也没在意,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地牢里还真是阴冷的厉害,就连一床像样的棉被都没有,就连干草都少的可怜。”
司空珃将酒壶放在嘴边轻轻的饮了一小口,只感觉一股辛辣入胃,依旧没有说话,许是夜的凉薄传染了司空珃吧,司空珃听着白仁杰的话,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今夜的白仁杰也很少话,三更锣声响过,将最后一口酒饮尽,白仁杰也没有和司空珃言辞,便自顾自地走了。
司空珃看了一眼睡得死猪一样的白翁杰,轻叹了一口气,将身下的锦被盖在了他的身上,回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