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Keying员工准备年前去Z市雪山度假的前几天,肖安然终于腾下时间和勇气去看望魏之。
苛钟逸在病房门外,把手里的水果篮交给她后,又打气似的捏捏她的肩膀,“去吧,我到楼下等你。”
她就一手抱着花,一手拿着水果篮站在门口。
门是开着的,病房里Julie正在和魏之在说着什么,魏之背对着她站在窗边,偶尔回答Julie几句话。
肖安然轻叫了声“Julie姐”。
“安然来了啊。”Julie回过头,走过来忙接过她手里的水果篮,“快坐吧。”
魏之消瘦的身影僵了一下,仍旧是没转过来面对她。
Julie说道:“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
Julie走后轻巧地带上了门。
“苛总?”Julie先是诧异,随即嘴角弯弯,“最近,还好吗?”
自从新加坡的事情暴露,Julie就辞了职,翟新宇继续留在Keying,她和翟新宇的感情也无疾而终。
“还好。”苛钟逸答到。
“那我先走了。”面对前老板,Julie本来就有愧,实在找不到话说,索性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病房内。
肖安然剥着小蜜橘,拇指指甲里染上了橘子黄色汁液。
“我给你剥了橘子,吃一个吧。”
魏之终是转过身来,坐在她对面。
“吃吧。”
他犹豫了一下,接过小蜜橘,放入口中轻轻咀嚼,甜香四溢开来,就像面前的女人,总是能给她甜和安心的感觉,他没有说话便先笑了,声音如同化开的雪般清澈甘冽,“你来啦?我不知道是梦里还是现实,请让我再抱你最后一次,可以吗?
肖安然停下手来,把橘子搁在桌上,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对他笑道,“好。”
魏之轻柔环住她,贪恋地再嗅了一口她发间的清香,如同孩子对母亲一般的依恋,他在她耳边喃喃着,“你很像我的母亲,可能是这样,我才喜欢上了你,对不起,我做出了许多错事。”
她拍着他的背,“都好了现在,你也要快点恢复好。”
半个多小时后,肖安然和魏之说完话,心下也放心多了,脚步也不由得快了几分走到苛钟逸车边。
“好了?”苛钟逸问到。
肖安然矮身坐进车子,“恩,好了,走吧。”
“嗯,怎么了,你在看什么?”肖安然看他还不发动车子,问到。
苛钟逸刚看见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在车库外驻足,眼神森然地一直往这边看。
他发动车子,“没什么。”一晌的功夫,那男人就不见了……
年前全公司去Z市雪山度假一周。
肖安然带着爸妈的叮嘱,和苛钟逸、同事一起飞去S市。
梦
“二小姐,二小姐,快起来给夫人请安呢。”小丫头摇摇裹在被子里的安二小姐,这可急死个人,闺房里地龙烧得热,小丫头鼻尖上都冒了一层汗珠儿。
二小姐别的什么都好,就是起床气重。
“再睡一会儿。”二小姐翻了个身,不理会旁边的人。
“二小姐,您今日不是要和大小姐和夫人去庙里上香么,庙里梅花开的正好哩。”嬷嬷让小丫头下去准备洗脸水和漱口水,亲自来叫二小姐。
“上香?小姐?你才是小姐呢。”肖安然迷迷茫茫睁开眼,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撑着梨木榻,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丫鬟们就架起了她洗刷穿衣。
铜镜的梳着姑娘头的人不正是肖安然她自己么,只不过奇装异服,倒像是回到了古代。
“二小姐气色真好,不用扑胭脂都好看。”丫头帮她梳好头,仔细端详她的容貌,面露羡色。
老嬷嬷却急急拉起她,“我的小祖宗喂,太太都在马车上等着您呐。”
还来不及欣赏古代亭廊楼阁间的华丽曼妙,就被人送上马车,马车里的檀木格和挂饰又让她惊艳了一回,这可比自己房里精致多了。
最惹人眼的还是矮塌上坐着两个女人,确切的说一个是女子,一个是妇人,女子是——小麦,而妇人,她却不认识。
“小麦?我——”
“怎么在这里”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妇人美目微蹙就打了岔,“在外莫要随口唤嫡姐乳名。”
肖安然想挠挠头发,却摸到一手的珠饰,头发有垮下的趋势,遂不敢再乱摸了。
小麦笑道:“妹妹还小,母亲莫要怪她。”
妇人放下手里的佛珠,倾身过来又帮安然整理发饰,眼神慈爱,叮嘱道:“然儿待会莫要乱跑,就跟在我后面。”
肖安然怔愣愣地“哦”了声,矮榻上绒垫厚,马车颠颠簸簸的倒也不硌人。
迷迷糊糊的一会儿工夫,妇人就叫她下马车。
裙摆长了些,肖安然提着裙子有模有样的跟在妇人和小麦身后跪拜了镀金身的佛祖。
长灯佛影,屋梁下吊着一个个大香塔,空气中流动着低沉的梵语和檀香,让她有一瞬间有了她就是属于在这个时空的幻觉。
回头一看,妇人和小麦早已不见。
她接过丫头手里的貂绒披风,出去赏景。
一路晃晃悠悠,到了一处梅花林子,梅之清淡香气扑面而来,梅花娇憨可爱、鲜艳欲滴,欲摘却又不舍。
梅花林深处似是有人在谈话,男声清冽干净,竟生出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我父亲准备年后向你家提亲。”
女子背对着她素手捻着梅上的雪,娇羞得不说话。
“手不冷吗?”男人大手掌包裹住她的手。
待到男人转过头来,修长如玉的身材,却是——苛钟逸。
肖安然绷着的神经如同遭了点击一般,她提着裙子冲到苛钟逸面前不慎被融雪滑了脚,自己摔倒了不说,还绊倒了小麦。
苛钟逸倾身,手掌向她伸来,抱起的却是小麦,面色忧忧,不是这样的,除了她谁还能让他露出这样着急的神色,肖安然不顾身下的冰冷的雪水,哭着说道:“苛钟逸,苛钟逸,我是安然啊。”
苛钟逸却没看到肖安然似的,对小麦说到:“伤着哪里没有?”
继而转过头来面对肖安然,面里是肖安然从未见过的怒色,“哪来的黄毛丫头,冲撞本王不说,竟敢直呼本王名讳!”
肖安然哭着哭着便醒了。
睁开眼就看到了神色忧急的苛钟逸,略显粗糙的食指揩去她脸上的泪,“做什么噩梦了?”
肖安然吸吸鼻子,抱住他的腰,“的确是噩梦,梦到你要娶别人了。”
真的是梦,一个荒诞之极的梦,苛钟逸怎么会娶小麦姐呢?估计是飞机上古代言情看多了。
苛钟逸笑了,俯下身来啄了一下她的嘴角,问道:“我要娶谁?”
“算了,说了你也不认识。”她拍开他又要凑过来的脸,“我先去洗个澡。”
“好,我给你拿衣服。”他明明去翻箱子了还抬起头来很真挚地来了句,“我洗完了。”
她听着这语气,怎么就觉得自己就像是待宰的小羔羊?
苛钟逸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炙热,看得肖安然心里一紧。她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手机,原来自己下飞机后到了酒店一直睡了三个小时,精神总算是好多了。
她掀起被子及拉着起拖鞋,四顾房里的装饰,明黄色的格调,怎么和那马车很像呢,怪不得会梦见那样的马车,她揉揉太阳穴,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给你。”苛钟逸把粉色的内衣递到她面前,神色再自然不过。
她默默接过内衣,神色极不自然地朝卫生间走去,尽量忽略他眼里的晦暗不明和掌心的灼热。
一次澡她洗了两遍,直到全身都香喷喷了,甚至隐隐有脱皮的迹象,她才从水里起来穿上他给她选的小内内,粉色的,他也真会选。
什么时间洗完出去的时间方面得要拿捏的很好,不会让外面的人心烦却更添一些心痒难耐,毕竟大家早就是成年人了。
女人在这方面第一次时,永远得表现的是从容的,羞怯的,切不会让男人觉得自己如狼似虎。而男人即使如狼似虎在事前也不会表现的如狼似虎,而会尽量多给对方一点暗示,至于如狼似虎有的是时间。
次日中午,她拖着快散了架的身体捡起地上的浴袍。
于是苛钟逸端着早餐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还来不及收拢的浴袍,露在外面的纤细笔直的长腿……
嫩生生的脚丫子踩在印有红玫瑰图案的丝绒地毯上形成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脚尖由于寒冷而蜷缩着……
“怎么光着脚。”他走过去把食盘放在床头,重新把她抱上床。
他给她穿好娃子,脚还凉着,他便放在怀里捂着。
她心里暖洋洋的,嘴上说着,“怎么,这会子学会当牛做马了?”
苛钟逸严肃地说道:“我不是一直都在给你当牛做马么?”
“哼哼,”她喝了一口温度正好的粥,突然来了句,“你鼻子怎么那么高?”
他实在是无法回答她脱线的问题,爹妈给的,他也不能把她给砸下去啊,他反问到:“不好看吗?”
“好看啊,好看得像是整的。”她又吸溜了一口粥,实话实说。
“……”
苛某人继续默默捂脚,长得帅不是他的错啊。
两人收拾完毕,准备去滑雪,滑雪肖安然不会,自然是苛钟逸一路教。
好几次两人都一起栽跟头,Keying员工碰见了都会嘲笑一番:“老板好冬风得意,悠着点呀。”
吃了一口雪的苛钟逸则是勾唇笑笑,不可置否,风淡云轻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冰碴子,继续交肖笨笨滑雪。
肖安然领悟性不错,肢体由于常年练舞的也很协调,学了几遍,三两下的便上手了,索性丢下苛钟逸一个人滑啊滑,刚开始滑得很慢,后来实在是被这种速度与激情的感觉所引诱,于是就这还算平坦的地势快滑了起来,血液里邪恶因子仿佛要随着呼呼的风声喷涌而出……
有一个成语叫——乐极生悲……
悲伤的是肖安然正至上而下滑得时候,有人突然从右翼出现,这么大的速度和加速度,以肖安然新手的渣技术只能勉强地往左偏一点,幸而那人技术很好往速度减缓了许多。
不过无论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两人相撞了的事实。
苛钟逸到的时候,肖安然正横躺在地上,不知道有没有伤着。
“苛钟逸,我没事,那人怎么样了?”
苛钟逸把她扶起查看并无大碍后又去帮不远处倒下的的庞然大物,“不好意思,你还好吗?”
“左手胳膊撞到了标杆,貌似,是骨折了。”男人用右手摘下滑雪镜,“伙计,拉我一把。”
苛钟逸眼神挑了一下,拉起他的右手,“你小子,什么时候回国了?”
“钟逸?哎呦卧槽,想死我了。”
邹晖说完就一个熊抱上去意欲偷袭,岂料对方是个知根知底的轻巧一闪,自己又摔了个狗,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