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ying的女士休息室,大部分员工都已经下班,休息室除了肖安然也是空无一人,穿着高跟一整天的忙进忙出,心里装着事,便苦了自己的小腿和膝盖骨,她陷在沙发里揉揉自己酸胀的腿部肌肉。
Julie六点下班后就和苛钟逸去看魏之了,而安然还没想好用怎样的心情和方式去面对他。索性留一点时间在Keying和几个员工在公司加班到九点多,没有Julie的插科打诨,秘书室显得冷净很多,也是,少了真正的主人,以前两个人呢总是一起加班,一个人在这里显得气氛怪怪的。
终于熬到了下班,打卡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一身疲惫烦心的翟新宇,女朋友在他那偷了资料,不管什么原因,女友瞒着他偷了资料,他在Keying的位置已经很微妙。
本来留下来的人就不多,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先后打卡,肖安然无意中看见翟新宇手上拿的卡卡面上贴着“光头强”和“熊大熊二”的小贴纸,想必是Julie的儿子贴的,突然意识到魏之的许多东西上都贴着“光头强”的贴纸,笔记簿、手提、手机……
怎么这么傻,就算是特别好的朋友也不会让自己的小孩随便往别的男人物品上贴东西,俨然Julie的小孩已经对翟新宇和魏之一样亲近,再者两人本来就有不浅的关系。
“在看什么?”翟新宇看了看身后这一瞬不瞬地盯着打卡机的肖安然问道。
肖安然当即收回目光,讪讪地说道,“我在想待会是坐地铁回去还是打车。”
男人神经没女人那么细腻,翟新宇给了个“你真奇怪”的眼神很是沉重迈着步子地出了公司。
肖安然也随之出了大门,黑沉的夜色还来不及漫过天际,城市的弥红灯就匆匆赶上纸醉金迷的夜宴,空气凉的气管脑袋一阵麻,她环上红色毛围巾,她下台阶准备赶夜班的地铁,然后还要回去看书,年后要考房地产评估师资格证,她一向是一个很分得清轻重的人,眼下杂事不要想太多的为好。
“嘟嘟”,身后的喇叭声响起。
肖安然看到了他,本不想理会,一直走,谁知那车很有耐心一直在她身后跟着,时不时按两声喇叭。
人多眼杂,况且是在Keying的门口,肖安然愤愤回头踩着磨死人的高跟靴子走进车身,打开透着寒气的车门,一矮身坐了进去。
一进来就闻到了带着迪奥真我香氛的暖气,花微微常用的香水,肖安然本能地皱了皱眉。
许泽看了看这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再次发动车子。
“说吧,什么事?”带着些许考究,他怎么知道今天苛钟逸出去了。除非许泽也去看魏之了。
像是在例行公事的语气,许泽倒是习惯了她这么说话,也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对他这么冷冷淡淡的样子,算了,也不想计较太多,其实,他能和她去计较什么,谁叫他喜欢她。他嘴角倒是噙着一丝轻松,“请你吃顿饭不可以吗?”
“你去看魏之了?”肖安然无意中撇见许泽手上的订婚戒倒是给摘了,也没有印子,她摸上自己的订婚戒,心里莫名地踏实很多。
许泽手回答:“你倒是聪明,我去看他了,出来时碰到了苛钟逸。”
肖安然面色如常,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当苛钟逸告诉她许泽利用患病的魏之时她还不相信,不相信许泽是这样如此奸诈狠心的人,人心不可测,即使她在许泽身边呆了那么多年也从未看透过他的想法。
“你是否知道魏之患有精神病?”
许泽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安静得只剩下窗外的车水马龙透过的声音。
肖安然“嗤”的笑了,“你早就知道,还一味放任。”
许泽目光有些闪烁,不知道是不是被反方向驶来车的大灯迷了眼,他轻笑起来,女人的看法,如此咄咄逼人和计较道义在商场上只会被人算计的不堪一击,“你太年轻,商场上可没有这么多道义可讲,无论用何种手段,胜了才是王道。”
如果对方是苛钟逸,她是否有能保证苛钟逸不会和许泽一样,立场不同罢了。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利用一个精神病人,你这样太残忍了。”或许是年轻气盛,才会说下这样的话。
“你马上要考房地产评估师了?”许泽转入一个弯道,也岔开话题,他注意到手下几个刚毕业的学生也在准备考试。
“恩,已经有了工作经验就可以考了。”肖安然搅着围巾的流苏,实在是找不到话说。
房地产评估师是得有一年工作经验才能考的,上段时间Keying特别忙,没来得及看书,她得回去趁这几个月赶紧把书背一背。
“那好好看看书吧。”
沉默沉默,救命的铃声响了起来,肖安然快速滑向接听,“喂,妈,恩,恩,马上就到家了。你们先吃吧。”她挂了电话,转向正在开车的男人,“可不可以送我回家,我爸妈还在等着我回家吃晚饭。”
其实许泽行驶的就是她家的方向,如果她陪他吃饭,正好她家边新开那家法式餐厅不错。
车开到她家小区门口停了下来,突然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影,肖安然心里咯噔一下,是苛钟逸的车,怎么有种突然被捉奸的感觉,太可笑了,明明就不是好么。
“谢谢了,那我先回去了,恩,你路上小心。”还不等许泽说什么肖安然就飞奔回自家。
看着女人踩着高跟健步如飞的背影和对面停下的车,许泽笑笑,嘴角带着苦涩,掉转头走开,打开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都来自花微微,必须得解决了,回了一条短信,“一小时后我到你家。”
肖安然在鞋柜旁换鞋,果然看到苛钟逸黑色手工皮鞋。
洗洗手,苛钟逸正在和爸妈吃饭,有说有笑的,她坐下来,妈妈便忙着给她添饭。
肖安然接过妈妈的饭碗,拿起筷子,先给苛钟逸夹了一筷子菜,目光含水,柔情脉脉,裹着白色的毛衣像是只犯了错的小兔子。
犯了错,苛钟逸眉毛一挑,倒是没吃她夹的菜,只是继续和肖敬说着话,“伯父,上次带的茶喝完没有,我还有一些茶,要不要给您带过来?”
“钟逸啊,那多客气”,肖敬最近恢复不错,气色很好,他用公筷夹了菜给苛钟逸,“来,来,吃菜。”
苛钟逸很是受用地享用了岳父的菜,肖安然的菜倒是一口没动。
饭后,苛钟逸坐在肖安然卧室的小沙发上,长手长脚的他在小小的沙发上显得很别扭,而且,怀里还抱着她的小黄人。
“你今天为什么不先吃我给你夹的菜?”
“……”
这很重要吗?
“其实吧,”肖安然坐在书桌旁一页页地翻着书,扭捏起来,“我刚才是坐许泽的车回来的。”
苛钟逸此时觉得很好笑,本来没什么的,被她这么一搞,先是无事献殷勤再是无事坦白成事,结果倒像是有什么了,“唔,你有没有出轨?”
“滚犊子,”肖安然扔了一本薄书在他身在,“你才出轨呢。”
苛钟逸无奈笑笑,“我想出轨倒是送个人给我出啊,不像你肖大美人,那么多人觊觎你,我得给看好了。”
“那是。”她语气嗔怪,脸上却挂着笑意,“这题,这题,这题,不会!”
“哪里?”他放下小黄人,走到书桌前,眉宇里是认认真真的态度。
她用笔尖点点题目,有个学霸男友真好啊,随时划重点,心里无限甜蜜起来,“我怎么不早点碰到你呢?”
苛钟逸眼角扬起,“现在碰到,刚刚好。”他混得风生水起,她刚步入社会,由他保驾护航,不正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