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小折耳还给花微微,心里不免空落落的,和上辈子的孽缘唯一的联系也断掉了,也好,她还在期待什么,还能期待什么呢?这一世她只希望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肖安然,至于爱情,随遇而安就好,她抬起脸看驾驶座上男人帅气中稳的侧脸,问道,“苛教授,我们去哪?”
“去学校。”男人开车的神情一如既往的专注。
从见她见她第一面开始,他就很清楚的察觉到她把自己包围在一个真空的世界,只留一点点氧气给自己和所爱的人,一切生人淡淡拒绝在外,她对你越是客气就越是疏离,硬闯进去只能会缺氧致死,不过,他想,如果她愿意为他裂开一小条缝,他愿意溺毙在这缺氧的温柔乡里……
不过,他已经等不起了,也等不急了。
他把她带到学校的小礼堂,邀请她坐在最后一排,她疑惑不解,他看了看腕表,精细的银针正好指向上午十点,他含笑说道:“马上就开始了。”
舞台上开始有几个舞者开始慢慢登台,练习着即将登台的舞蹈,跳的是集体探戈,虽然这些学生都不是舞蹈出身,但是贵在把每一个动作都跳得极尽热烈奔放,青春洋溢,舞蹈是能传递一种感情和能量的东西,连在台下看得人都显得忘记了忧愁与烦恼。
肖安然突然想到陈奕迅的一首歌,轨迹改变,角度交错,寂寞城市,又再探戈,天空闪过灿烂花火,和你不再为爱奔波。这一世轨迹早已不同,为何不好好享受受人世间的花火,享受此刻的清宁悠远。
“我三年前,就一直坐在这看台上的你跳,每天下午五点,现在他们好像是改到了上午十点。”苛钟逸凝视着她,眼里有暗光流动。
“三年前?”肖安然傻了眼,三年前啊,她是在这一直排舞来着,后来学业太忙,就退出舞蹈队了,不过什么时候,记忆也有些模糊了。
“那时候你撞着我了,结果还是自己倒了,奇异的服装散了一地”,他笑道,满腹柔情,“后来我就跟到这来了,过几天才听说你们是在排青蛙公主的舞蹈。”
青蛙公主,她陷入慌乱的沉思,喃喃道:“恩,那次我们还获得了一等奖。”
他很小心地用掌心包裹住她的手,似是无骨,继续沉声道,“三年前政治大换血,苛家陷入无比艰难的境地,我从国外赶回来帮助家里摆脱困境,疲于应付不喜欢的一切,而每次在这里看你跳舞,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有血有肉的活着的,你的舞给了我很大的触动,又或许是你的人给了我很大的触动……”
她眼帘垂下,遮住了心里的翻涌,怎么可能不感动?他有些粗糙的掌心传来的温热几近灼伤了她。
自从他吻过后,她一直很镇定当一切没发生,苛钟逸故作按兵不动,其实很急,和她说这些无疑使在她面前放低了姿态,他自以为他还是很优秀,极具魅力的,可她每次面对他都很小心翼翼,他知道她怕他。他想,和她说了这些至少可以表明自己的真心,不是短暂的见色起意,而且,他们两很平等,他先起意,她只需接受就好。
他稍稍用了一点力捏了一下她的手,叫她不要再沉默。
“其实,我对你有好感。”她不敢直视他洞悉一切的眼睛,“但是……”
他心不由得提起,静等她说下去,“但是什么?”
“但是你是我老师和老板,我还没从那个状态中调整过来。”蚊子一样地嗡动着。
他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心下窃喜,笑着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那我还可以帮你调整过来不是吗。”
“你听过陈奕迅的十面埋伏吗?轨迹改变,角度交错,寂寞城市,又再探戈。”她看着台上舞动的躯体,所有的感官其实都集中在她温热干燥的掌心上,她的手心已经微微冒汗。
“你进我退,你退我进,你前仆,我后仰,跳探戈一样保持着精密的距离,稍一靠近,步伐就乱了,所以,高明的舞者如要跳得完美探戈,他们必须永不相见。但是,你和我不是在跳探戈,是正正经经的恋爱,怎么会孤独?”他一个个留恋着轻按她的指甲和指腹,他很满意她没有抽回手。
“蓝筝,阿姨做的饭好吃吗?”陈英一个劲儿地给蓝筝加菜,旁边的肖安然好像就不是她亲闺女似的。
“好吃,好怀念的味道,阿姨要经常过来煮给我们吃。”蓝筝砸吧着嘴赞叹,很享受现在的温情脉脉。
“哼!”她才是亲闺女哇,菜都往蓝筝碗里堆怎么回事。
“就不给你吃”,蓝筝开着玩笑,有帮肖安然加菜。
“蓝筝,你认识苛教授吗?”陈英问道。
“认识啊”,她嚼巴着牛肉,嘴唇辣的红红的,腾出空来说话,“怎么了?”
“问问他人怎么样。”陈英倒是很看重蓝筝的看法的,这丫头,别看平时什么都不管憨憨的,其实精明得很。
“哦,好辣”,她吸了一口气,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汤,“有手段的男人,除了一副好面相之外。”
陈英点点头,若有所思,肖安然则在脸红红的一旁喝汤不插话。
“阿姨,是不是打探未来女婿的消息啊?”蓝筝抢了一下肖安然正要下筷的菜,心怀不轨说道。
肖安然瞪了她一眼,蓝筝也毫不客气的回瞪,吐着舌头,仿佛在说着你来咬我呀。
“那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哎呀,阿姨,你这是刨他祖宗十八代啊,他家是政治世家,父亲是政治圈人物,母亲是医生,哥哥是军队军官,就这样,家世清明,没有婚史。”她吃着菜娓娓道来。
陈英听着倒是有点心惊,太好的家庭,差距太大。
蓝筝看出了陈英的犹豫,笑嘻嘻地说道,“阿姨,相爱就好,我们安然能喜欢上他是他的福气啊,安然,是不是?”说完就朝肖安然眨眨眼。
肖安然更坐不住了,塞一个鸡腿到她嘴里,“快堵住你的处处开花的臭嘴,吵死了。”
蓝筝毫无淑女形象地咬了一口色泽金黄的鸡腿,外酥里嫩,“安然就像是这鸡腿,其实心里喜欢苛钟逸喜欢得紧,外面还一直对人家不冷不热,吊足人家胃口,小心那一天呐,人家就跑了,哈哈。”
半城之外正和家人用餐的苛钟逸打了个喷嚏,很傻地笑了笑。
苛太太看见儿子一番花痴样,抿着嘴笑道:“儿子,是不是最近谈朋友啊?”
苛钟逸淡然地喝着汤,不理会父母和哥哥期盼的眼神。
“儿子,记得带回家给妈妈看看呀。”
苛钟谨在桌底下踢了踢弟弟的脚,苛钟逸轻咳一声道,“快了。”
夜里肖安然收到一条信息,“什么时候来见见我妈,我妈说她很想见你。”
肖安然抿唇笑笑,很幸福地回“等时机成熟。”
苛钟逸一夜好梦……
第二天起来,很淡定地忽略什么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