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六,不上班,苛钟逸准备先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再去邀请肖安然母女玩,没料到大清早的就接到肖安然的电话,他心下忍不住小窃喜,这么点时间没见,这就惦记他了?
“苛教授吗?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了。”
“没事,你说。”就怕你不打过来。
“折耳的尾巴好像,出问题了。”她顿了顿,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哦。”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原来还是那只猫,他走到卫生间准备刷牙,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好像踩了它一下,心下还是愧疚了,“哦,那我陪你去找兽医。”
“是不是你踩了它?”
他还准备蒙混过关的,没想到她那么看中那只猫,牙膏不小心挤了一手,凉凉的浸入皮肤,“好像是,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它去看医生。”
“今天早上吧,哎呀,妈,那干嘛呀?”她拍开妈妈拧她肚子的手。
“怎么了。”
他含笑的嗓音带着特有的魔力穿过清晨进入到她的耳朵里,慢慢地沁入五脏六腑,直至心脏。
“没,没事。”
“钟逸啊,吃早餐了吗?”陈英抢过电话,笑呵呵地对苛钟逸说到。
“伯母早上好,我也才刚起来。”
“那正好呀,我早上准备了早餐,你要不要过来吃。”
“还真想尝尝伯母的手艺,早就听安然说您厨艺了得了。”
于是苛钟逸开着车穿越大半个城市只为吃未来丈母娘的一顿早餐,不过的确很好吃。他刚进门的时候她还在阳台练瑜伽,早晨的淡金色的阳光铺在她柔韧的身躯上,像是金色沙漠里绽放着的唯一一朵花,只想把她放在手心里珍爱。
陈英来叫他们两吃早餐,看懂了此刻苛钟逸眼里的柔情,这样的出色的男人,虽说自己女儿也不差,可是真怕他只是一时兴起玩玩,现在的年轻人啊。看来她现在可以放点心了。
苛钟逸喝着粥连连称赞她熬得味道正,黄瓜丝拌得也很很脆,很爽口,明知道他是在拍马屁,可是面对这样的平时很少称赞别人的这么赏心悦目的男人,连半真半假的话都可以变得悦耳动听起来,肖安然看了看一脸喜色的陈英,看来老妈已经完全被他迷惑了。
肖安然拎着猫袋坐在宠物医院的长椅上等候苛钟逸,他去排队挂号,双休给宠物看病的人比较多,等了半个多小时人才回来。
小折耳怏在猫袋里,蜷缩着小身子,连肖安然拿它最喜爱的鱼食逗它它都不理,昨天不是还吃得很欢吗?今天早上连奶粉都不喝了,她揉揉它的后脑,有点担心,不过前世它可是陪伴了她十年,它现在才这么小,问题应该不大。
诊室外的人抱着猫狗来来往往,苛钟逸很不舒服,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怎么啦?”她看见了他微红的鼻子。
“没事。”他用食指顶了顶泛红的鼻尖,“到我们了,进去吧。”
宠物医生接过小折耳,把它轻放到小床上,摸了摸它的鼻尖和耳根部,问肖安然它最近是不是有点精神不振,肖安然点头说“是”。
老医生给了肖安然一个体温计,叫她给猫量体温,肖安然抱着猫坐到休息椅上把体温计甩到35°之后熟练地将体温计夹在猫咪后腿根部,轻轻按着它的后腿,小折耳蹬啊蹬地很不配合,肖安然便转移它注意力,给它挠挠下颌、摸摸脑门。
小折耳慵懒安静地在她腿上享受抚摸,她给它量体温时神情温柔,苛钟逸上手插在口袋里站在旁边,有点——羡慕。
没一会儿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抬起头来眼巴巴地向他求助,他矮身坐下,按着它的腿轻轻接过它,毫不犹豫。
“喂,蓝筝,我在医院呢,有什么事吗?”
“你生病啦?”蓝筝语气透出一股焦虑。
“没有啊,小折耳生病了,我带它来宠物医院看看,我妈来了,今晚你来我家吗?”
和蓝筝打完电话之后她重新推门进去,宠物医生正在给小折耳听心音。
苛钟逸看她进来告诉她说小折耳有点发烧,他小心翼翼捏了捏它的小尾巴,舒服得它直哼唧,“谁啊?”
“蓝筝。”
“蓝大小姐现在还有空?”倒不如说他现在也很忙,随即向医生问道:“医生,它尾巴有没有事?”
老医生收回听诊器,也轻揉按了它的尾巴几下,“没事,就是平常它坐着或是睡觉时压迫了尾骨,问题不大。”
苛钟逸挑了一下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听得肖安然耳根发烫,真的错怪他了。
老医生接着说,“还有应该是它昨天积着食了,以后要注意不要给它喂那么多硬质食物。”
肖安然来了底气,嗔了他一眼。
苛钟逸心头一酥,只觉得这一眼真是欲语还休,高兴得又摸摸小折耳的肚子,小折耳眯着眼在小床上直打滚儿。
“这位先生你手是过敏了吧?”老医生突然说到,又转向一旁的肖安然,语气带着些许责备,“这位小姐你男朋友手对动物毛发过敏你怎么一直让他抱着猫,还有你先生,你这样的过敏情况算是很严重的,过多的接触可能引起皮下的毛细血管破裂或者组织水肿,谈恋爱也要注意爱惜自己的身体,现在的年轻人啊。”
肖安然看着他手上起的红疹,忽略了“男朋友”三个字,还有上几次也是这样,他还一直说没事,叫她不用担心……心里有点犯涩,苦苦的但又有点甜,人真是个矛盾的动物啊,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脸愧疚捧着他的手……
苛钟逸只听到了老医生说“男朋友”,很是受用地连声谢谢老医生。她真是完完全全地感性的动物,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点小事,男人嘛,忍忍就过去了,看着她愧疚心疼的模样他还是很享受的,甚至乘胜追击地提出待会去拿好小折耳的药后去拿一点他抗过敏的药物。
她陷在他如墨幽深的眼里,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已经陷入他连环的圈套里,乖乖点头说,“好。”
她把小折耳放进猫袋里,小折耳抓挠着不肯配合,肉爪子紧紧搭在肖安然手心里,眼里都是哭诉,它不要一个人在猫袋里玩嘛。
苛钟逸瞪了一眼小折耳,它小眼神颤了一下,乖乖缩回猫袋里。
“苛教授,真巧啊。”高跟鞋哒哒踩地,“你们也来给宠物看病?”
肖安然木然回头,看到了花微微娇俏地斜倚在许泽身畔,心还是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花微微手里也拎着个猫袋,眼神不善。
“许总监,微微,真巧啊,我们刚给小猫看好。”苛钟逸点头和他们打招呼。
许泽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不得不说肖安然和苛钟逸站在一起,很配。
“安然,你养的是什么品种的猫?”
“苏格兰折耳猫。”肖安然把猫袋拎高一点。
透过黑漆的猫袋和透气孔,花微微隐约觉得有点熟悉,她走到肖安然身边,“介意我看看么。”
肖安然忍住心里的不适,把猫袋递给她,花微微打开猫袋,惊呼一声,“这不是Curly么,我送给许泽的”,她随即打开自己的猫袋,两只一摸一样的猫,一对公母,还真是讽刺。
前世替别人养了十年的猫,原来啊原来,这两只猫原本就是一对,只不过是她分开了他们,肖安然按捺住心头的酸涩,“是吗?我是在小区捡到的,没想到是你的。”
“哦?你是不是住江南公馆那?”花微微问道,脸一偏,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身后的许泽。
“是,花小姐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到我家和杯茶。”肖安然笑道,不会再痛了。
“可以啊,Curly啊,想不想Zuyi和爸爸妈咪啊。”花微微把小折耳抱起来,小折耳念生地在她怀里挣扎着想扑向对面的肖安然,花微微发狠了捏了一下它,惹得小折耳一声可怜兮兮地“呜呜”,真是个养不熟的小畜生。
肖安然心里虽舍不得,但还是冷眼看着,再也没有伸手去抱它。
苛钟逸揽着肖安然的肩,对花微微说道,“既然找到它真正的主人了,这个袋子也送给你吧,我们也用不着。”
肖安然冰冷着眼看了一下许泽又垂下眼睑,没有反对苛钟逸的自作主张,无声地默认。
许泽只觉得她不再是那些时候面无表情地收下那些猫粮的她了,至少那时候她眼睛里是笑着的,有什么东西开始从他心上抽丝剥茧地离去,缓慢地,但却永远抓不住把握不了……不可能,他心里说道,他许泽从来就没输过。
长廊里花微微和许泽提着两个猫袋走后,肖安然和苛钟逸也转身离去,一个决然,一个舒畅。
终究是走向相反的方向,那个时代早已终结,今后她也不会再死磕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