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夫人虽然年迈，但身体硬朗，行动自如。陈斯年一双手虽说是扶在老夫人手臂上的，却也没用什么力气。
陈斯年扶着张老夫人走到了院子中间的石凳上休息，顺手倒了两杯茶。
“你今日来，是为了何事？”张老夫人温柔的看着陈斯年，开口问道。
老夫人知道，若不是有什么事让她必须亲自跑一趟，她现在恐怕还在太子府的书房里在批阅奏折，怎么会有时间过来陪她？
“外婆这是什么话，斯年没事便不能来了吗？”
“你呀，就会哄我开心。”张老夫人无奈的摇摇头，“如今国事繁忙，你哪里有什么闲暇时间陪我这个老婆子？”
“外婆如此聪慧，一点也不老，今日斯年来，的确是有要事。”
“既是要事，怎么到我这里来了？不去和你外公商议吗？”
张老夫人整日烧香礼佛，祈福念经，两耳从来不闻窗外之事。按理说，陈斯年有什么事都不应该来到她这来问。
“外公去找秦大人下棋了，估摸着还要写时间才能回来。”这是她刚来太师府时管家同她说的。
张太师找的秦大人，自然就是兵部的秦尚书。他的女儿，也就是张太师相中的太子妃。
“又找这个秦大人去了啊。”张老夫人叹口气，“上次我听说他得了件上好的宝剑，也是找那个秦大人鉴赏的。最后秦大人喜欢的紧，他竟二话没说便送了人家，到头来我老婆子都没瞧上一眼。”
陈斯年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没说话。
张太师和秦大人的关系何时这么好了？她怎么一点也不知？
“太子啊，我张家嫡系子嗣单薄，老爷这一辈子也就王后那么一个成器的孩子，你两个舅舅一个领了闲职，整日花天酒地，一个为情所伤，剃度出家。老爷他…他…哎…”张老夫人说到一半便不再说下去了。
其实陈斯年也知道张家处境尴尬，张家虽是王后娘家，但后辈却没有什么人才，整个家族都是靠着陈后和张太师。如今张太师年迈，不知道还能支撑这个家多久。所以，必须要拉拢些其它的豪门世家才能避免被那些强盛家族打压的风险。
而秦家，正是个不错的选择。
秦家与张家相似，都是祖上光鲜，但后继无人。若是这两个家族抱在一起，定能镇住某些蠢蠢欲动的世家。
两个家族结盟最好的方法便是联姻。但秦家无男子，张家无小辈，最合适的方法也就是让她这个外孙去迎娶秦家的小姐。这样一来，秦家得到了王后的位置，张家得到了秦家的势力，皆大欢喜。
只是陈斯年有些疑惑，这样做看起来对两个家族的确都很有利，但细细想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她是太子，又是女儿身，即便是和秦小姐成亲了，也不会有后，就算是捏造出一个孩子继承王位，那最后两个家族也是要被皇家吞并的。如此算来，这个盟约根本没有什么长远的利益，以张太师和秦大人的的谋略，怎么会如此糊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