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霆和爱丽丝离开了之后，空气里一下子变得紧迫起来。尤其是当她对上那双晦暗不明的眸子后。夏如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捏着裙摆的双手渗着汗水。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语气里没有温度。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一步一步向前，“我不为组织覆灭而有所行动，而你对此毫不惊讶。”他从刚才一直注意她的表现，所有疑虑都向答案逼近。
“如果说我一开始就知道了，你会不会生气。”她垂下肩膀，始终演技不够，坦白来凑，现在只好跟他坦白。
“你知道多少？”
“不完全知道，只是猜测而已。”
“说来听听。”他没有表情地勾了勾唇角，坐下后，示意她也坐下。她乖乖地坐在他身边。
“这件事一开始就莫名其妙,后来越来越莫名其妙，我也只是觉得不对劲。”
“一开始?从我们碰见第一次开始？”
“真的要说下去吗？”她侧着头看他，现在的他，整个人笼罩着阴郁的气息，难以辨认他的情绪。
他迎上她的目光，“你知不知道，每次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我都会认为如果你是间谍，就一定是个特别不及格的。”
“我不是间谍，我只是顺着事态顺水推舟。”她停了一下，开始娓娓道来。“在连小偷都没有的社区里，出现了世界级的黑道还发生枪战，虽然罕见，但也说的过去，只是同一天，一个一年只见两次，平时很少联系的男朋友出现了，最奇怪的是，他看看到你的时候并不觉得奇怪，好像你应该出现。”她停住了。男人的胸口起伏着，脸上的表情很精彩，“哈哈，原来我们兜兜转转了半天，各自以为都进了对方的圈套，没想到棋子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认为不合理，反证了一些事。就像十年前，他明明就不认识我，却在见了第一面之后就缠上了我，这是很荒谬的。这么多年来我也没少调查，有了些蛛丝马迹，但是仍然没有头绪。”
李力煌紧绷的情绪似乎放松了，自然而然地搭在她肩膀，“我不也是一开始就缠上了你？”
“你是故意的吧，在中国被追杀，一个手下都不带，故意让手机坏掉，那天我仔细研究了那个手机，故障是因为入水而不是撞击。你是故意要表现得要掉入圈套的吧。”
他故做惊奇状，“嗯，继续。”她是他的一个大惊喜。
“然后慕容彦泽出现了，证明他跟你的出现有关。当时我不确定，直至他以安全为由宣布要结婚。宣布婚礼暴露行踪不是更危险吗？你觉得你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从慕容家接走我,更奇怪的是我爸也轻易地就让你带走我，更别说彦泽是多么轻易地就入境到里斯本，多么轻易就抓到了所谓的内鬼。”
他竟然默默地为她鼓掌。精彩精彩。
“他的目标应该就是让你做出刚才爱丽丝说的那些行动，为的是翼组织吧。而你的破绽就更多了。我倒杯水行吗？”她起身，走到吧台，倒回来两杯水。
“我觉得我一直配合得挺好的。有很明显的破绽吗？”他拿起其中一杯水。
“也许离开翼组织和你的父亲也是你的目的吧，顺水推舟，让爱丽丝和高霆他们，还有其他人都以为你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以便更顺利地离开组织，更可以掩人耳目地进行一些资产转移什么的。但是这些全是我的猜测。我不知道你和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一杯水已然见底。杯子通透的如同她此时此刻的双眼。
“如果早几年遇到你，我想我会败在你手里。”
她呵呵地笑，“哎，晚了几年，不是换我栽你手里了吗？”
“嗯？”
“嗯什么？”
他脸上的阴霾散去，又变得不正经起来,双手在她得脖子瘙痒，“栽我手里？有吗？”
“走开走开。”她最怕痒了，拨开他的手。“按理说，他的计划已然成功，为什么还会让我去法国，跟我分了手之后，他一直都没再联系我。”
“他怎么可能放了你，跟你分手只是想让你觉得自己自由，顺便引我出来。证明他之前计划都是顺利进行。如果我们在一起，他的计划就成功了。最后只需要引我去法国，利用我抢走未婚妻发生冲突，期间干掉我，你就名副其实做了红颜祸水了。”说完又掐了掐她的脸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