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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决定

手机的铃声打破了这件屋子的死寂,是Time打来的电话。

“喂,Time。”

“下班了吗?今天来我家吃晚饭不要忘记了,沛沛也要带过来。”

“好,我马上过来。”

“恩,那待会儿见。”

嘟嘟嘟,Time挂了电话。这个电话把程逸从绝望和后悔中拉了一把,现在至少是回到了人间,还活着。起身换了套衣服就起身离开了,驾车飞快的前往Time的家里。

那里是现在唯一有安全感的地方了,双亲去世的程逸,Time是唯一一个能够依靠的人了。还有希望的,还会有转机的,程逸这样安慰着自己。

行驶在同一座城市中,几乎一模一样的道路,分不清你我的行道树现在看来与先前的完全不一样,是那么的恐怖,脱落的树皮就像人皮一般,斑驳的树影也像在嘲笑程逸一样,疯狂生长的树枝张进心窝里,挠的直疼。

在屋子里与妻子的尸体共处了那么久都不曾感到心慌,却在阳光下瑟瑟发抖。路人的目光却让程逸如针扎一样的尖锐。红灯一过,立马踩着油门飞驰离开,异样的举动引来更多人的注意,这让他浑身不自在,如曝光灯下的裸体,被人看穿。

来到Time家,开门的是Time的妻子罗婧。

“到了,快进来。”失魂的程逸没有向嫂子打招呼的意愿,像丢了手机的人一样四处寻找Time。

Time闻声从书房下楼迎接程逸,刚走到楼梯中间就被扑上来的程逸紧紧抱住喊了声。

“哥!”

Time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出什么事了,和程逸相处这么多年,他是第二次这么称呼自己。上一次是程逸的母亲去世的时候。Time示意罗婧不要张扬,并不要来打扰他们。

把程逸带到了书房,Time并没有询问程逸发生了什么,只是给了程逸纸巾就坐在一旁看着他的兄弟,等待程逸宣泄完自己积压着的情感。程逸抹去了眼泪向Time倾诉“哥,我今天做了件很大的错事,没有办法弥补了,是我太冲动了。”

“不要慌,慢慢说。”

“我害死了沛沛。”说到这,程逸又哽咽了起来。Time一时无法理解,没好多问,静静的等着程逸继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今天,我提早下班回家去接沛沛来吃晚饭,没想到她在家里和别的男人乱搞!”程逸提高声音,眼睛往天花板上看去,努力控制住自己欲流而出的泪水,唯有在这上面,他不想失去自己的尊严。

程逸瘫靠在椅子上,活像一滩烂泥,没有了支撑。

“我好后悔,我们从大学相恋,整整8年,你知道的Time,我很爱她,那么那么的,可是现在毁在了我手里。”

“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要多去想,往后想想。”

“往后?我已经不敢去想了,我的世界已经崩溃了,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了。”程逸单手捂住眼睛,让自己尽量隐藏在黑暗之中。

Time对于程逸的极度悲观也没有太多说什么,对于他而言许沛沛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但是今天却发生了这不可能逆转的事情。虽然说还有自己这个兄弟一样的朋友,但是自己也有自己的家庭不可能一辈子的照顾他。Time现在也只能同情程逸的遭遇,希望可以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他拜托这件事。

两人久坐着,没有更好的进展,Time只是一味的听着程逸诉说着自己的失败和悔意。Time是一个好的聆听者,对于程逸一股脑的消极情绪他没有说一句不耐烦的话,只是像对弟弟一样的照顾到程逸的全面。兄弟俩谈了很久,程逸也慢慢安静下来,Time看了看愁眉不展的程逸思考了一会决定到起身离开,他明白现在的程逸是个没了魂的主,一味的听他诉苦只会增加他的负面情绪。不再多说,让程逸一个人待着,他需要时间考虑,清醒起来再做下一步的决定。

初秋的夜晚来的早。随着夜晚温度的下降,天空开始下起了雨,没有温暖,天空也是厚灰的,看不透。忙碌的城市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深夜只有雨水敲击人间发出的声音和和黑夜中一处亮光彼此照应。

程逸独自坐着,这一晚他无法入睡,他把自己一生走来的路都回忆了一遍,就如同明天要上刑场的犯人,享受着最后时刻的安宁。他一只手拿着只笔晃荡着,一只手托着下巴,目光呆滞着。

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造化弄人,万万没有想到以为只有在电视剧和小说里发生的事情居然也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充满戏剧性。这一刻他希望时间过得慢些,他害怕明天的来临,然而时间却事与愿违的飞逝着,因为明天的早晨是没有盼头的。早晨的太阳还是会升起,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一点。

经过了一夜反复思考,程逸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要回到3年前,回到刚和沛沛完婚的时候,他想要离开这个时空,去到另外一个时空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完美,应该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而这件事情也只有自己的挚友Time可以办到。近乎疯狂的想法。

“Time,用TE-1,用它我就能重获新生了!”程逸找到Time,欣喜若狂。

“这个办法我有考虑过,但是你应该知道TE-1和现阶段时间旅行存在的弊端。”

“我知道,但是你没有发现吗,这种缺陷正好适合我,回不去也找不到,正适合我这样的。”说到这程逸反应了过来“一个逃避者。”

“没错,这正是TE-1停止的真正原因。这种缺陷让一些不法分子和一些想要逃避现实的人有机可乘,久而久之就会依赖它,不会去正视犯下的错误。不用去承担任何的责任,对于个人,社会以及整个时空秩序都是不利的。”Time要让程逸认知到事情的严重性。

程逸没辙了,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完美办法被Time否定了,他也不想被冠以这样一个难听的名字。看着从天堂掉落地面的程逸,Time于心不忍,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也只好这么办,我也不想你的后半辈子生活在阴影下。刚刚说那些话也只是想给你敲个钟。科技的缺陷不重要,重要的是使用它的人,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会帮你安排好,尽早离开。”

“可是”程逸一时间被Time劈头盖脸说的找不着边了。

“决定了就不要犹豫了,我是相信你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谁让是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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