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礼拜一,对于程逸来说这是一周噩梦循环的开始。不过今天有盼头,就是晚上去Time家里吃晚饭。
下午3点,程逸按捺不住了,屁股上像抹了油一样一刻也坐不住。下巴搭在办公桌上,鼠标不断地刷新桌面,隔几分钟就要看看时间,真是无聊透了。
从过了中午开始,公司就会进入相对清闲的时间,也是程逸最开心的时候,往常他会看看小说,偶尔打个盹之类的来消磨时光,但是今天不一样了。今天晚饭要去Time家里吃,这个想法可能是支撑他度过今天的救命稻草。不过有了盼头也会给人一种错误的时间概念,在焦急的等待中给人感觉时间过的更慢了,就好比一个饿极了的人等饭可饭熟的很慢很慢,好像永远等不到。程逸现在就是处在这个状态,恨不得马上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程逸受不了了,决定要早退。他拉着笑脸来到了同事张亦超的跟前,准备让他帮自己看着点工作,自己好安然开溜。
“超超,帮个忙,我有急事要先走。”程逸拿着笔,半弯着身子,假装一副在聊工作的样子。人生在世全靠演技,自己这种不好的想法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别叫这么恶心,现在都三点半了再忍一会儿就能放心下班了,不急这一点吧。”张亦超看也不看程逸一眼,专注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你知道吗,当一个人的心飞走的时候,把他强按在这里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现在的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Ineedfreedom!”程逸狡辩道。
“扯淡还是要服你的。”张亦超斜眼瞥了程逸一眼说“赶紧滚吧!”
“就这一次,好不好?”
“我的意思是不要等到我改变主意。”
“好!我马上。”程逸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屁颠屁颠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在自己座位上坐了十几分钟就淡定起身假意上厕所,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公司。程逸同志虽然不是一个好员工,但应该会是个好演员,可惜走错道了。这一切逃过了众人的眼睛,却都被张亦超看在眼里,程逸的这一段表演在导演眼里着实搞笑,看这么一段精彩的自编自演,帮这点忙也是值回票价了。
出了公司,程逸深吸一口空气,展开双臂,让大自然的气息拥抱自己的身体。怎一个爽字了得,自由的空气让他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起来。程逸一看时间下午四点,决定先去老婆店里。
程逸慢慢悠悠的开车,享受着悠闲的时间。汽车开过一条条路,两旁的行道树向后推移,从没发现自己所在的城市这么美妙,就连红灯也让程逸很开心,就像是在对自己脸红,在挽留自己。
来到店里程逸得知老婆早就之前回家去了。程逸心想难不成老婆已经被自己传染了不成,也喜欢旷工了?心中窃喜准备见面的时候好好数落一番。
“‘你今天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店里随时能走。倒是你怎么回事,公司不管你吗?小心我举报了你。’
‘哼哼,你不想干,偷懒直说,我都明白的。我懒你也不是不知道。’
‘……’”程逸学着妻子的口吻和自己对话自娱自乐着。
哼着歌回到家门口,刚要破门而入又收住了手脚,玩心大起,准备吓一下妻子。蹑手蹑脚的潜进自己家,进门通过玄关,程逸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自己的呼吸停顿了几秒,是妻子的!
他不敢相信,再熟悉不过的呻吟声!程逸全身像被通了电一样,僵住了,他不愿去相信自己的耳朵,潜意识开始排斥出现在脑海中那个肯定的的想法。他不断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程逸快步走到卧室,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幕真的发生了,眼前所见就是所想的画面。如被当头一棒,程逸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懵在门口说不出话来。而床上的两位在享受着鱼水之欢根本没有意识到程逸的出现。
“……”
“你们在干什么?”程逸的语气十分平稳,但狰狞的面容可以知道他现在是有多愤怒。
“吓!老公你怎么回来了!”沛沛也被吓的六神无主,一把推开了男子,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慌慌张张寻找衣物蔽体。男子慌乱中赶忙穿起衣裤要往外跑,被程逸一把推了回去。
愤怒!愤怒!愤怒!现在的程逸心中没有多余的情绪和想法,只有愤怒!
程逸一个健步冲上骑在倒地的奸夫身上,掐住脖子,双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想要置他于死地。面目扭曲地等着,口中还钻出不清不楚的话语辱骂着奸夫。沛沛见势不对,上去想拉开失去理智的程逸。
“你这样会出人命的!”
程逸反手一巴掌抡去,沛沛的小身板哪里经得住盛怒之中的程逸,滚出了好远。
男子乘着空隙喘过一口气,拳打脚踢一顿招呼从程逸手下挣脱。起身抱起沛沛往门外跑去。
“他要杀了我们,快走!”
程逸起身追上用力地往男子背后一拳猛击,男子光脚没有站稳向前倒去,沛沛也顺势摔下头部撞在了茶几的玻璃盖片的角上,顿时没有了动静。
空气变得安静,等待着许沛沛起来,应该没事的,两人心中思考中。可是事与愿违,许沛沛没有任何的动静,甚至没有了呼吸声。程逸身体如通电一般冲向许沛沛,用力的摇晃着,希望可以醒过来。
程逸带着哭腔朝着男子吼叫“快叫救护车。”
真的出人命了!男子也呆了,惊慌失措中拿出手机准求救,但是很快又收了回去。他上前试探了沛沛的气息,没了!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放弃了求救。
程逸见状自己慌张地摸出手机准备求救。却被男子一把按住“已经救不回来了,事情一旦败露,你不会放过我,你也有责任,我们两个都没有好下场。”
“要救,要救得,我要救!……”男子见控制不住,从后边一棒敲晕了程逸,自己转身逃之夭夭。
……
程逸清醒过来,沛沛的身体已经冰凉,他呆坐在地上,心情陷进泥沼中。大悲,人生的大悲。原是很美好的一天,两个家庭的幸福聚会,和和睦睦,结果变成了一场悲剧。
程逸脑袋飞速的转动着,各种不好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开始后悔自己不该旷工,不旷工就不会提前回来,他们也应该会结束了,不会被自己抓到,自己当个乌龟但生活还会是美好的。他后悔自己的冲动,自己这么爱妻子,却失手害死了她。程逸将一切一切的错都怪罪到了自己身上。他嘲笑自己的幼稚,自己这种可笑滑稽的想法……
瘫了地上,沉重的打击让他没有了精神和力气。两个人都静静躺在地上,一死一生,阴阳两隔。
空荡的房子里一片安静,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也开始随着变冷。程逸用手臂盖住自己的眼睛,泪水不停的往下流,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也想不到好的办法。放弃了思考,选择等待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