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她给我逮回来,真是的!”
三妹朝我挥了挥手,说道。
“OK。”我伸出右手,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站起身,冲着其余几人说道:
“各位哥哥们妹妹们,你们先喝着聊着,我去去就来。”说完起身而去。
“你去哪呀?”看到我起身欲离,李云烟急了,大声问道。
“没事,就一会会,马上来。”我再次挥了挥手。
“快一点啊,等你划拳呢!”
“明白——”我几个健步冲到门边,扬长而去……
出了店门,整条街静悄悄的,我左看看右看看,却不见了思琪的影子。
这是全市首屈一指的饮食一条街,而玉洁饭店又正好处在中间,往左往右都得有上千米距离。这家伙怎么就那么快呢?不可能呀!再是飞,也飞不了那么快呀,除非她是波音747。
我正纳闷间,隐约听到饭店南麓的巷子里好像有什么动静,凝思一想,明白了。
于是,我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果不其然,在饭店左侧,在两栋房子的交接处,有个几十公分的小小巷子。
在巷子中间,有个大型的输水管道,管子不大,就手杆那么大小,像暖气片一样,密密麻麻地排列着。
见我过来,思琪向后退了两步,抬头看了看我,然后又埋下去头,一屁股坐在“暖气片”上面。因为“暖气片”完全挡住了小小通道,她已经无路可走。
来到她身边,我一言不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挨着她身,我默默地坐了下来。几分钟后,她突然抱住了我,伏在我肩滋滋地抽泣起来——
被女人这么报着,是一件特别幸福而又特别痛苦的事。说是幸福,是因为她胸胸那股子暖流,不用说,我已经感觉到了,那股触电般的感觉。好在不是第一次,不至于让我分寸大乱;
说它痛苦,也是因为那一股子暖流,酥酥的、麻麻的,叫人欲进不可,欲罢不能??这不就是一种折磨么,难道真要把我锤炼成为柳下惠?我开始有点恍兮惚兮,飘飘然起来!
时间静止了,世界荒芜了,一切的一切戛然而止,只感觉肘间的尤物在起起伏伏,胸中的活物在砰砰乱跳……
“小龙,小龙……田龟龙……”
一阵急促的呼唤划破夜空,打破沉寂。
“思琪,思琪,在哪儿呢,思琪……”
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密,眼看就要来到身边,我这才醒过神来,冲着思琪说道:“走吧,他们在找咱们呢!”
之后,我又冲着巷子进口喊到:“找到了,我们在这儿呢!……马上就来!”
“回去吧?”我说。
“我不——”她负气地道,
“为什么?”我问。
“我不想见她!”
“不想见谁?”我不解地问。
“不想见三妹!”她语气中满是仇怨,坚定无比。
“怎么了?三妹姐对你不好?”
“好,很好,但是那不是为我好。”
一听这话,我糊涂了。
“好,很好,但是那不是为我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好也不好。”
“我跟你说,你还小,很多事情你还不知道??她们真的是为你好!”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鸣就出现在了巷子口:“田龟龙,还在那墨迹什么,赶紧些!”
“没事了,你回吧,我们马上就到。”我冲着巷子口说道。
“快点啊,还在等着你喝酒呢!”这是李云烟的声音。
“明白,云烟兄,就两句话,分分钟。”
我怕他们看到我俩挤在一块的样,连忙答道。
“那行,我们先去了,你快点就是。”
李云烟说完之后,脚步声也慢慢远去。
转过身子,又劝思琪:
“你看看,你看看,大家伙都这么关心你,你还说人家不好?”
“好、好、好,好什么呀好,我还不知道!我跟你说,他们只准陈梦洁跟你好,就是不准我跟你好。”
“说什么呢?你怎么这么说话?这话怎么可以乱说?”我拍了拍她头,厉声说道。
“我没乱说,这是真的,是她们一早就商量好了的……”
“好了,好了,你要是不领情那就算了,我可不许你在这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真的没有,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一听我话里满是埋怨,思琪急了,哭声都带出来了。
“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了,只是,你不该误会他们。”
“误会?——什么叫误会?”她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瞪着我眼说。
我被她这么一瞪,心里不免有点发毛:“好了,不说这个了,等你长大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长大,什么叫长大?要怎么样才叫长大?要长多大才叫长大?……”
小孩子家家,说话跟放炮仗似的,真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赶忙拂了拂她的秀发,抚慰道:“十八岁吧,应该,毕竟,十八岁才叫成年人。”
“什么十八岁,乱说!在我们老家,像我这么大的都嫁了人了,有些连娃娃都有了!”
“这个不一样,如果你也想和她们一样,那就当我一派胡言,啥都没说。”
“嗯,你说的当然对了,你是大学生,说的肯定都对。”
一听这话,我忍俊不禁,我这是哪门子的大学生啊,没差点连命都丢了!
“呵呵,说你小,你还真小,大学生什么都对,这是谁教你的逻辑。……好了,不说了,回去了!再不回去,他们又要找你来了。”我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她头。
“我不想回去,真不想,那个里面闷闷的,一点也不舒服。”
“那,你总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吧?”
我指了指脚下墙根污物横流的小水沟,说道。
“只要有你在,别说一辈子,呆三辈子都可以!”她看都不看我手,说道。
瞧她那一本正经的样,我暗叫不好,怎么就被这家伙粘上了呢?
这情商也太稚嫩了吧,这才哪到哪,就开始冒出了三生三世,要是真碰到个不怀好意,不就给人家啪啪啪了?如此情商,怎么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上生存?
“思琪,你实在是太小了,太小太小,像你这个样子,是很容易吃亏的。”
“我怎么就吃亏了,跟你在一起,你会害我吗?——到底是我爱你爱错了?还是我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她连珠炮似的,语速总是那么快,而且前言不搭后语,给人的感觉直接就是,说话从来都不经过大脑。
“我倒是不会害你,但是我不敢保证,别的人会不会害你。”
“我爱的是你,又不是别人,谁个又能害得着我,你说!”
“别说啥话了,等你再长大点你就知道了。”
面对这种人,我还真无话可说,她的世界太清亮,我如何说得出那些污浊。
“我没说傻话,我是真心的,都长这么大了,我还从来没喜欢过哪个男生。”
都长这么大了?——我无语了,彻底无语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回答我好吗?你爱我不,龙哥?爱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我一生一世,决定只爱你一个人,你要不信,我可以发誓!”
说完,她站直身子,高举拳头——
“好了,别发誓了!——发什么誓,我信。”
我“霍”地站了起来,将她高高举起的右手拉下。
这是怎么回事,温度怎么就上升得这么快?不行,得立马踩踩上车,要不然真会烧缸的。
将她手拉下后,我两手搭着她肩,正经八百地道:
“咱们不已经是一家人了吗?发什么誓不誓的,哥信你!”
“切,又想忽悠我,你就直说吧,是爱还是不爱?”
“不是已经说了,你还小,等你长大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二十岁。”面对她那倔样,一心只想灭火的我,顺口答道。
“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你不是说,十八岁就是大人了吗,干嘛还要等到二十岁?”
“十八岁就十八岁!不过,在这之前,你可不许乱谈恋爱,不许跟别的男生胡来。”
我知道,我这是缓兵之计。我想,世事无常,真要到了十八岁,这事说不定她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没问题,不谈就不谈。有了你,我还谈什么谈!不过我可把话撂在这儿,十八岁那天我就去找你,我可不管你有没有女朋友,记住了啊!”
“那要是有了呢?”
“有了我也要跟你,我要告诉她我们的约定。她要是不知趣,我就跟她竞争,直到将她赶出去。……你可不要当耳旁风,我可是说到做到。”
说到这,又一阵呼唤声传来,好像是莫忠益的声音:“五弟,五弟,八妹,你们两个赶紧回来了,要关门睡觉了。”
此情此景,我可不想再节外生枝,让大家更生误会。于是连忙对思琪说道:“好好好,都依你。”说罢拉起她手,朝巷子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