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槐只觉身上一轻,浑身又能动弹了。他赶紧从破庙里跑了出来,向四周望去,庙外却哪里还有阿柳和小巫安的身影?
“阿柳!小巫安!你们在哪里?!阿柳!小巫安!你们在哪里?!……”阿槐撕心裂肺地喊叫着,声音绝望而无助。
叫了好一会儿,荒野之中没有任何人回应。天地悠悠,竟似只有阿槐一个人身处其间。
阿槐无力的坐倒在地上,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不管这几天表现地有多成熟,他毕竟也还是一个刚满十岁不久的大孩子。现在,仅剩的伙伴们也消失不见,阿槐再也承受不住打击,彻底崩溃了。
太阳从东边升起,又从西边落下。阿槐哭干了眼泪,竟是就那样呆呆地抱膝,在庙前坐了一整个白天。
……
草丛之中传出了一阵悉悉索索地响动。月光之下,赖七爷正弯着腰带着一票彪形大汉在草丛里穿行。
他一边带路,一边小心翼翼地对着身边一个铁塔般的黑大汉说道:“三爷,那小兔崽子可能是会一点仙法的,您……您确定您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对付他?”
荀三爷不在意的挥挥手道:“好兄弟,你就放心吧!知道老子为何能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横行无忌吗?不仅因为老子学过一点儿仙法,最重要的是老子手里有一样仙家宝贝,叫作捆仙索!至仙之下的低阶修仙者,我一索过去他们就得法力尽失!
听你所说,那个小娃娃最多也不过是个道人级别,连仙人还差十万八千里呢!老子乘着那小娃娃睡着了,一出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倒是你所说的,那小兔崽子手里有你们武定城丐帮这一年所得的所有财物,等抓到了他就全部归老子所有,该不会是说说而已吧?!”
赖七爷赶忙赔笑道:“三爷,瞧您说得,我骗谁也不能骗您呀!只要您能帮我抓了那两个小娃娃泄我心头之恨。不仅今年的收成,明年的收成我也保管全部上交给您!”
荀三爷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一票悍匪弯着腰偷偷摸摸地乘夜摸到了破庙前。赖七爷小声对荀三爷说道:“三爷,待我先去庙外瞧一眼,看看那两个小兔崽子睡着了没有。”
荀三爷淡淡地点了点头,一副高人风范。
赖七爷从庙前的草丛中一步踏了出来。下一刻,他却吓得原地一跳,差点没叫出声来。
只见阿槐正孤零零地坐在破庙门前,看起来就像正等着赖七爷的到来一般。
赖七爷一阵心惊胆战。他哭丧着脸对着阿槐说道:“爷爷,孙儿这是来看望您老了……”
过了好一会儿,赖七爷见阿槐不仅没说话,甚至连一点动静也没有。遂大着胆子走近两步,试探着又叫了一声:“小爷爷?”
又过了一会儿,他见阿槐两眼呆滞,毫无反应,遂赶忙退回草丛之中对着荀三爷低声说道:“三爷,那小兔崽子似乎是傻了。要不,您直接出去把他给捆了?”
荀三爷皱了皱眉头,站直身子往阿槐那边望了一眼,随即甩袖大喝一声道:“捆仙,锁!”
只见一条金色的绳子从他袖中飞了出来,一下子就飞到了阿槐的身前。阿槐一动不动,立刻就给锁了个正着。
“三爷,您可真是神威无敌啊!”赖七爷一见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赶忙如潮般拍起了马屁来。
荀三爷哈哈大笑着从草丛之中走出,几大步跨到了阿槐的身前,揪着阿槐身上的绸缎青衫把他拎了起来打量道:“这小娃娃除了黑了点儿瘦了点儿,长得倒还真挺不错!老七,你是怎么个打算?是想现在就把他杀了还是怎么着?”
赖七爷见阿槐被拎了起来后依然毫无反应,方敢走到他身前猛地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
阿槐被扇得偏过头去,小脸立时红肿了,嘴角还流下了一丝鲜血。即使这样,他也只是转动着眼珠,双目无神地看了一眼赖七爷,一句话也没说。
就这样,赖七爷也给吓得浑身一哆嗦。随即,他想起来这小子再厉害现在也使不出仙法来了,遂又恨声道:“就这样杀了他也太便宜他了!三爷,我知道您手段多。不如,您就再帮我好好照顾照顾这小兔崽子如何?”
荀三爷摸了摸下巴,看了阿槐一会儿突然道:“他这样儿的好身段好相貌,城里有些有特殊癖好的老爷们肯定很是喜欢。兄弟,你要是不介意,我就把这小兔崽子灌了药卖到大城里的兔儿馆里做个真正的兔儿爷?你看如何呀?”
赖七爷抚掌笑道:“妙啊!妙啊!还是三爷有办法,那一切就有赖三爷您啦!”
荀三爷哈哈笑道:“好说好说!好兄弟讲义气嘛!不过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兄弟,你说得那些金银钱财在哪里呢?”他边说,还边在阿槐的怀里摸了一把,却是啥像金银铜钱的东西也没摸着。
赖七爷也上前往阿槐身上摸了一把,随后犹豫道:“也许……是在另一个小兔崽子那里也说不定?”说着,他率先迈步向庙里走去。
庙里自然是没有阿柳的身影的。赖七爷和荀三爷带着众悍匪在庙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半两银子。
原来,昨天倒真是阿柳把庙外的那些金银钱财拾起来全揣到了自己怀里。阿槐也没想过跟他分什么彼此,因此一文钱也没从他那儿要过来。
荀三爷找不到银子,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起来。他盯着赖七爷阴狠道:“七爷!您不是说骗谁也不会骗我来着吗?怎么?您大晚上的叫咱们兄弟下山陪你跑了这么远,难道竟是想做那无本买卖不成?”
说完,他一个大耳刮子抽到了赖七爷的右脸上。赖七爷被他抽得摔倒在地,右脸也迅速地红肿了起来,嘴角流下了一丝血迹。
赖七爷捂着右脸哭丧着脸道:“三爷!三爷!我真的不敢骗您啊!那钱财……那钱财定是都在另一个小兔崽子那里?要不咱们埋伏在这里再等等?说不定那个小兔崽子是拉屎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荀三爷哼了一声道:“谁拉屎拉这么久!咱们在这儿找了快半个时辰了!那小兔崽子难道是拉脱肛了不成?!”
赖七爷忙道:“也许他是拉肚子了呢?咱们再等等?再等等?”
荀三爷对着赖七爷嘿嘿一笑,阴****你最好祈祷那个小兔崽子今晚能带着银子回来。若是他回不来,那么你嘛……呵呵呵呵呵……”
赖七爷浑身打了寒颤,惶恐不已。
……
荀三爷和赖七爷等了一晚上,自然是没等到阿柳的。
一夜没睡还没拿到钱的众悍匪们一拥而上把赖七爷暴打了一顿。他们打得赖七爷变成了一个猪头,打得他估计即使他亲爷爷还活着都要认不出他来了。
荀三爷直打到自己心里的闷气散了些方丢下一句,“三年之内,不管坑蒙拐骗必须搜刮来五千两银子上交给虎头山。不然,就要了你的小命儿!”这才施施然带着阿槐回了山去。
回到虎头山上,阿槐立时就被灌了一碗消散仙人法力的毒药,然后关到了一个地牢里。
荀三爷到没怎么虐待他,反而好饭好菜的养着。想着要把他养得再白嫩点儿,过些日子去锦州城里时顺便带过去好能卖个好价钱弥补弥补损失。
这一关,就是一个多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