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大早醒来,阿槐就发现兽群已经全部跑光了。他到破庙外转了一圈儿,就连金毛大老鼠也跑得不见了踪影。
回到庙里,阿槐没急着叫起还在呼呼大睡地阿柳,只是打开了昨天买回来的地理志翻看起来。
元界神洲大陆南北横跨百万余里,东西距离更是无法计数,神洲大陆之外是一片广袤无垠的海洋,东海与南海上还有一些星罗棋布的岛屿。至于海洋那边是不是还有别的大陆,这本地理志上则压根没写。
神洲大陆的最北方是一片常年冰冻的极寒冻原,极寒冻原紧邻着北海。北海有极昼极夜之分,极昼为海,极夜则冰封为冰原。
极寒冻原的东南方是一片广袤的山脉和针叶森林。由于山脉和森林繁多,在此就不多言其名了。
再向南一些,北部的西南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大草原广袤无垠连成一片,被统称为长青大草原。长青大草原由于少数山脉和河流的分隔,又被划分为若干小草原。
长青大草原的南方就可算作神洲大陆的中部了。神洲大陆的中北部是玄黄高原,其上植被稀少。大陆正中央是中宁盆地,盆地之内是一片平原,被称为宁正平原。中部的中南方则是一片丘陵地带,名唤宁南丘陵。
再往南,则是神洲大陆的南部。南部,多大山,多丛林。西南一些是南疆,号称有十万大山,诸多巫族生活其间。布依山脉正是十万大山中的其中一座,瑞奇族也是诸多巫族中的其中一族。
中南方则为一大片被从南疆延伸过来的山脉以及大片星罗棋布湖泊切割开来的茂密雨林,东南则是土壤肥沃人烟稠密的东南平原。
最南方则是孤零零深入南海的涯角半岛,以及南海之中数之不清的群岛。
神洲大陆的东部比邻东海,多是平原与丘陵地带,东部偏北是丰北平原,正是阿槐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正东方为千江平原,其上密布江河湖泊,亦是人烟稠密。东部偏南则是江南丘陵,分布了少数河流,山脉以及森林。东海之上有诸多岛屿,传闻极东方还有三座仙山大岛,名唤瀛洲,蓬莱,方丈,据说每座仙山的面积都不亚于一个丰北平原。
大陆的西部多高原荒漠,西北是连成一片,号称死亡之地的无生大沙漠,正西方以及西部偏南一带则都是号称天堑的天脊高原。由于西部的环境极其恶劣,没有凡人能跨越无生大沙漠以及天脊高原探知神洲大陆极西之地的情况。
地理志中还简单的介绍了下元界十大仙宗的所在地。
元界十大仙宗中号称实力最强的天道宗就坐落于大陆中北方玄黄高原的天玄山脉之上。据传天道宗周围布满空间禁制,他人未受邀请,无论如何也不得其门而入。
十大仙宗中的另一大宗——四象宗位于大陆正中央的中宁盆地之上,以莫大法力悬仙山于宁正平原之顶,如乌云般常年飘荡在中宁盆地上空。
混元一气宗位于宁南丘陵与中南雨林交界处附近的云雾山脉,终年云雾缭绕,难以窥视。
平山岛据传整个宗门由玄龟驮起,在东海之上南北飘荡,方位难定。
羽化门位于东南平原,大隐隐于市,于繁华喧嚣之中却难觅其踪。
西方,落日谷处于“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天脊高原之上,常人根本难以高攀。
大千无极城则坐落于号称死亡之地的无生大沙漠之内,经常有冒险进入沙漠的旅人见过它的身影,走近一看却总是海市蜃楼。
极南处,南溟派孤悬于涯角半岛之上,历来无人得觅仙踪。
极北处,北海极宫身处极寒冻原深处,濒临北海之畔,无人可以到达。
还有一大仙宗无明神殿却是最最神秘,连地理志也说不清它在何方。传闻之中,无明神殿以人心入手得窥天道,因此其宗之人时时混迹于凡人之间,大化无形。
大陆以及东海的诸多岛屿上,还有其他一些中小仙宗,不过数量太多,实力不强,名声也不太大,在此就不一一赘述了。
阿槐粗略估计了一下从丰北平原到南疆的距离,却发现那些路人果然在胡说八道。从丰北平原到南疆十万大山何止有十万八千里?一百零八万里都难说!
不过有一点他们说得倒没错。就凭两个半大少年的小短腿,要想走到南疆去,怕不是真的要一直走到死为止!
阿槐抱着地理志不禁泛起愁来,这可如何是好?先不说恐怕没有横跨半个神洲大陆做生意的商队。就真要有,哪怕商队是通通骑马坐马车的,这几十上百万里的路程即使走不了一辈子,也够走个十年八年的了。
他这边正泛着愁,小巫安却哭了起来。阿槐立刻放弃发愁,赶紧跑过去抱起小巫安,估摸着她大概是饿醒了,遂又跑去舀了碗昨晚剩下还没吃完的残羹冷炙,一点一点耐心地喂起了小巫安来。
阿柳也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爬了起来。他起来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要吃早饭了。看到阿槐和小巫安已经吃上了,他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拾起个碗来就去舀羹喝,生怕去晚了就没他的份儿了似的。
阿槐喂饱小巫安之后又哄着她入了睡,方才抱着小巫安给自己也舀了一碗羹。他只喝了一碗,就捧着个空碗,又坐在干草堆上泛起愁来。
阿柳一大早就喝了五碗羹,打了个饱嗝坐到阿槐身边看着他问道:“槐子哥,你咋哩?咋地愁眉苦脸的呢?今天的中饭晚饭都不用愁啦。这羹还剩了好多,足够咱吃到晚上啦!”
阿槐好气又好笑地拍了一下阿柳的脑袋瓜子说道:“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愁着吃什么!愁完了这顿愁下顿,有了吃的你就万事不愁了!”
阿柳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道:“肚子饿了当然得吃嘛!除了吃吃喝喝还有啥可愁的?”
阿槐撇嘴道:“那是你!你当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任事不想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阿柳疑惑道:“啥啥?啥人无远驴必有近油?”
阿槐翻了个白眼道:“什么远驴近油的,是远虑近忧!你就知道吃!真是三句话离不开老本行!好了好了,是这样的。我昨天不是买了这本地理志吗?刚才我看了一下,那南疆布依山脉离这儿可是足足有几十上百万里的路呢……”
阿槐抱着小巫安,将他们现在所处的困局给阿柳说了一通。阿柳也是听得愁眉苦脸起来。他原来还指望着用不了走十万八千里路呢。这下可好,直接得走一百万里了!
两个小少年相对坐着发愁,阿柳想了一下小声说道:“槐子哥,那个,那个仙女姐姐不是说会回来找你吗?要不,等她回来找你的时候,咱再拜托她把咱一起送到南疆去好了。仙女姐姐会飞,肯定跑得快。”
阿槐皱眉道:“从这儿到南疆去少说也有几十万里路,就算灵秀姐姐是仙女儿,带上咱们三个人一起飞那么远恐怕也是很费劲儿的吧。何况咱们已经麻烦人家那么多事了,还老麻烦人家,这是不是,有点儿不大好吧……”
阿柳撅着嘴道:“那你说说该怎么办嘛?”
阿槐愁眉苦脸了会儿,最终还是说道:“实在没办法的话,咱们也只好拜托灵秀姐姐了。不过这份恩情咱们一定要记住了!等咱们长大了有本事了,一定要想方设法十倍百倍的回报灵秀姐姐才行。”
阿柳的小脑袋立刻点个不停,就像只啄木鸟似的。
突然,阿柳的脖子一僵。他盯着阿槐的背后一声惊叫道:“哎!这人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啊!”
阿槐赶忙回头一看,却见一个白衣少年背着光站在破庙的门口。
阿槐迎着光,眯了眯眼睛仔细看去。只见这白衣少年约莫十六七岁上下,眉间一点朱砂痣,眸若点漆,眉如墨画,鼻如悬胆,口若含朱,长得极为英俊。
不知是不是因为背着光的原因,阿槐只觉得他周身上下竟晕染着一圈白光,令人难以逼视。
那白衣少年一双眸子只是淡淡地扫过来,阿槐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动弹不得,连张口说话也做不到了。
下一刻,阿槐只觉得怀中一轻。小巫安竟是直接跑到了那个白衣少年的怀中。
“果然!”白衣少年看着怀里的小巫安,淡漠的脸上竟然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
小巫安在睡梦之中丝毫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从阿槐的怀里跑到了另一个陌生人的怀里,依然睡得十分香甜。
阿槐暗暗焦急,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扎,却是半分也动弹不得。他连话也说不出来一句,甚至连一个表情也无法做出来。
“你……你是谁?为啥……为啥要抱走小巫安?”这时,阿柳怯生生地声音从阿槐的身后传了过来。
白衣少年抬头诧异地看了阿柳一眼。他仔细盯着阿柳盯了好一会儿,盯得阿柳都快哭了出来,方淡淡点头道:“倒是不错。”
说完,白衣少年只是一挥袖,阿柳也变到了他的身边。随后,他的身上白光一闪,竟带着小巫安和阿柳就这样凭空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