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那年暑假,薛来来最大的收获是有了薛轻冉这样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姐姐。
薛来来八月底返回BJ,胡古古来接站。在学校附近下了车已是中午,两人找地吃饭,又去了西门那家鸡公煲,店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人多和热闹。
很有默契地要了大锅牛蛙煲,说起去年两人吃完牛蛙去找宾馆的糗事,胡古古又舌头下了一遍油锅似的嗤嗤地笑。
薛来来笑问:“要不要再去一趟南门?”
“走啊!”胡古古一拍桌子站起,引来一阵侧目。
“丢人!”薛来来撇过脸,装作跟胡古古不熟的样子,掏出手机看小说。
胡古古哈哈笑着坐回椅上,过了半晌,朝薛来来招了招手:“奶奶,奶奶,我跟你说件事。”
薛来来依然不理,旁边正好走过来一位服务员,看样子跟两人差不多年纪,是个女孩,长得清秀漂亮,忽然心思一动,叫住她:“哎,美女,能换一桌吗?”指着胡古古,“这家伙太吵了,还让人怎么吃饭啊!”
女孩楞在那里。胡古古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骂了句:“傻比!”扑上来喷了薛来来一脸的唾沫星子。
两人打闹一场,坐下吃饭。门口刚进来的两个女生恰好看到这一幕,其中一个个儿高高,身体比较壮的女生爽朗大笑几声,完全一副女汉子的派头。薛来来暗想这两女孩或许是同校的女生,胡古古已经笑着搭话:“美女,过来一起啊!”
高壮女生很爽快地答应,拉了同伴快步走到两人跟前,胡古古问两女孩吃哪种锅,完了大声地喊:“老板,再加一个大锅牛蛙煲!”
高壮女生是MGZ人,名叫包兰,跟胡古古聊得极为欢畅。薛来来在一旁看着,很是羡慕胡古古的巧舌如簧,讨女孩子欢心就得能说才行。
包兰跟胡古古聊着聊着忽然转过头来冲着薛来来:“你怎么都没话呢!也不陪我好朋友聊天,让她一个人待着。”说得薛来来和那个女孩都有些尴尬。
胡古古忙打圆场:“来来来,我们喝酒吧!”
包兰一听喝酒顿时很兴奋,一拍桌面,捋了捋袖子:“来啊,能喝多少,姐奉陪。”
“行啊,先每人来四瓶啤的再说。”胡古古也拉开架势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包兰翻了翻白眼:“切,才四瓶啊!没个七八瓶哪够!”胡古古立马就蔫了。那女孩急忙说:“我可喝不了那么多!”
“没事,你喝不动了有我呢。”包兰拍着胸脯保证完,一脸鄙视地看着薛来来和胡古古,“怎么样,你们俩行不行啊?”
薛来来本来还想说自己最多喝四瓶呢,一句话硬给憋了回去,颇豪迈地说:“七八瓶就七八瓶,就算十瓶我也陪着!”
“那还等什么!”包兰不等胡古古再说什么,爽脆利落之极地喊道,“服务员,来三十六瓶啤酒,冰的!”
薛来来和胡古古听得一身冷汗,胡古古凑到薛来来耳边,压低声音道:“奶奶,待会背我回去啊!”
薛来来一把将胡古古推远,心想:“你妹啊,我酒量还不如你呢!”
包兰敲着桌子嚷嚷:“哎,哎,你们商量什么鬼主意呢?”胡古古忙前倾身子一脸谄媚地解释。
很快,十六瓶啤酒摆到了桌上,剩下的冰柜里库存不够,会陆续上齐。四人边吃边喝,两瓶酒下肚薛来来已感到有点头晕,心里想着怕是要糟糕,就狠劲吃菜使劲喝热水,才算好上许多。
胡古古花言巧语,想了不少借口让包兰多喝,而且和包兰一起来的女孩喝了两瓶就不再喝,之后的酒全让包兰代她,由此可以想见包兰喝的酒有多少。但当薛来来和胡古古喝得都快要吐的时候,包兰还是面不改色一副轻松自如的模样。
薛来来暗叹世事浮沉,女汉子们一个又一个地华丽入世,大好男儿却皆随流水远去,余下的深陷在污泥里,一个赛似一个的娘炮。
三十六瓶酒最终一滴不剩全都喝完,那是薛来来喝酒最多的一回。清醒之后仔细算来,包兰该是喝了十四瓶,那个女孩两瓶,薛来来九瓶,胡古古十一瓶。胡古古喝到最后去厕所吐了两趟,出了餐馆一路傻笑,洋相尽出,还抱住一棵白杨树硬是不走,最后实在没办法让包兰一脚给踹了下来。
薛来来很奇怪那一天的自己竟然没有喝得太大,还是他把胡古古扶到宿舍,甚至利索地爬到了上铺自个的床位睡下。
半睡半醒间感到特别的冷,胡乱拽了被子盖在身上。一觉睡到天黑才醒,坐起身子,脑袋很疼,发觉自己盖了厚厚的被子,宿舍里温度很低,低得他能闻到一股潮湿冰冷的霉味。
胡古古还在睡,田伯卿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打dota。薛来来四下看看,见到二帅的床铺上方装了空调,心道怪不得这么凉。
揉了揉脑袋,坐在床上发了会呆,田伯卿忽然抬起头来问:“醒了?”
薛来来答应一声,叠好被子下床,拿了毛巾脸盆去洗手间。洗完脸回到宿舍,胡古古正好醒来,哼哼唧唧地坐起,一脸迷茫呆滞的表情。
田伯卿大笑:“你个逗比喝傻了吧!”
胡古古半晌没有反应,过了会端起脸盆出门,走到门口忽然来了句:“你大爷的,你才逗比!”
田伯卿哈哈哈一阵狂笑,脖子耸动,正要再骂句什么,左手一个不小心触动网线,游戏随即掉了下来。
还没走远的胡古古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嘶吼响彻楼道,轻轻说了声:“果真逗比!”淡定地走进卫生间。
薛来来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要九点钟,肚子咕咕咕一阵乱响,感到很饿。田伯卿一直玩游戏也还饿着肚子,等胡古古收拾完回来,三人去夏日八号餐厅吃晚饭。
路过图书馆的时候,薛来来想起去年国庆节领三个女孩来学校吃东西,三个女孩都很拘谨的模样。然而,过去了十一个月,薛来来对三个女孩相貌的印象只剩下薛轻冉笑眯眯眼睛弯弯如同月牙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