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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四上学期,学业变得非常轻松。

薛来来每周上三门课,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在宿舍、图书馆和第三教学楼度过。开始的几周每天除过上网,看小说看电视,还坚持写一点东西。这样舒适地过了一个月,老爸每天打电话来催,叫好好看书,准备考公务员。

薛来来也深感亚历山大,就准备了一些资料着手复习。于是,日子就那样缓慢枯燥而略有一点充实地过去。

晌午十一点半起床,刷牙洗脸,在宿舍小坐片刻,快到十二点钟的时候吃午饭。吃过午饭到达北图书馆,二帅已经帮忙占好一个座位。薛来来每次都是先打开电脑,浏览一会新闻,看一阵视频,之后拿出实体小说看一两个小时左右,最后才动手复习公务员考试。

到了六点钟,薛来来和二帅到学校南区的食堂吃饭,晚饭结束就到第三教学楼。薛来来喜欢去比较高的楼层,高层的人要相对少,环境相对安静。

晚间自习的内容、顺序大致和白天相同,只是中间会有一段小插曲。大概八点半左右,薛来来会到操场跑步。每回都是跑个三圈上下,然后再疾步走上一两圈。

跑步的好处在于,一是有可能撞见美女,当然碰到背影杀手和女汉子的可能性要高得多。二是每当跑完三圈,再用那双高度近视的眼睛看世界就会明亮清晰上许多。

学校一共两个操场,一个名曰旧操,一个相对之下称之为新操。到旧操锻炼的人特别多,并且有不少带着小猫小狗遛弯的大爷大妈,一跑起步来就听到身前身后“咔咔咔”、“嗤嗤嗤”的密密麻麻吐口水声,每当这时薛来来总觉得很危险,就会立马飞奔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两个操场的跑道都是橡胶的,规划也类似,不同之处在于旧操的草坪是塑料草,任何时候踩上去都是那般柔软。新操的草坪是真草,一簇一簇地生长在脚下,走上去凹凸不平,盘腿坐下更是扎得肉疼。

薛来来喜欢旧操的草坪,在草坪上踱步是一件特别享受的事情。走着走着忽然随意地旋转起来,先是持续向左,转了一阵再往前走,就感觉整个身子老往左偏,以致走出一个个圆圈来。

有点眩晕,于是往右转,就又朝右边走出一个一个圈圈来,常常这样乐此不疲地玩上好长时间才意犹未尽地回去。有时候只是轻轻跳动几下,亦有别样的感受。

草坪上总有不少情侣或坐或躺,极亲密地贴在一起有说有笑、打打闹闹,也有牵着手缓慢在草坪上走的,薛来来瞧着煞是羡慕。某个晚上,或许会见到大胆放肆的一对情侣旁若无人地亲热,薛来来会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瞄上一眼。

更加有趣的事情是遇见一个背影看上去很美的女子,为了看到正面就用很快的速度超过她,然后再返跑回来,光明正大地盯着女孩看上两眼。结果自然十有八九会大失所望。

在薛来来的感觉中,新操则像是一个文静而孤独的孩子,一个人待在偏僻而幽暗的角落里,冷静地旁观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当薛来来形单影只的影子落在跑道上,会感到和周围的环境特别的合拍。他自顾自地想一些事情,有风也好无风也罢,心里都是静若止水的,不起一点波澜。

每当有了烦心事,薛来来就到新操走一走,半个小时过去,再返回教室就会心情平静下来。接着自习两个小时,将近十二点返回宿舍,洗洗漱漱便睡觉了。

胡古古偶尔也来找薛来来一块上自习,不过更多的时候他都在外面约女生。上回和包兰一块喝酒,胡古古和她互留了电话,还说哪天要再叫上包兰出来小聚。只是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也没见得他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周末,薛来来和胡古古在清真食堂吃饭,恰好包兰自身边走过去。胡古古笑着打招呼,包兰冷冷看了一眼没有答应。

薛来来笑着问:“你惹她啦?”

胡古古满不在乎地回答:“她约了我好几次你知道吗?”

“然后你没答应?”

胡古古笑而不答。薛来来暗自摇头,这家伙,当朋友是很义气的,可在男女感情上却是真的有点不太靠谱。也许是因为谈朋友比较多的缘故,所以才一点都不在乎,只热衷于生理的冲动,而完全不管不顾感情的羁绊。

大半个学期过去,又是一年冬季来临,胡古古在微信朋友圈认识了一个做房产销售的女孩,两人很快同居。薛来来看过那个女孩的照片,长得蛮漂亮,成熟而略显妩媚。

有一天下午,胡古古叫薛来来去东门的星巴克。两个人喝着咖啡,听着舒缓的音乐,胡古古说起他感情上的一些困惑。

胡古古高中的时候初恋,那段恋爱自高二持续到大一第二学期,最终由于各种原因分手。大二的时候又正儿八经地恋了一回,该爱的爱了,该做的做了,最终的结果却还是散了。

胡古古两次刻骨铭心的恋爱,薛来来都是见证者,还或多或少地参与了期间的一些事情。

胡古古说他忘不了第二个女朋友,还想跟她在一起,现在的这个女孩只是出于生理的需要才在一块的。

薛来来漫不经心地问:“你真的还想和前女友在一起?”

“真的啊!”胡古古的口气很坚决。

“那你打算怎么做?”

“发个短信,说我还喜欢你,想和你重新开始。行的话就继续,不行就算了。”

薛来来的语气稍有些嘲讽:“你根本就不是真的想和她在一起好吧,如果真的还想继续,你大可以去她的学校找她,就算她拒绝也要坚持,想尽各种办法打动她直到她答应你。”

胡古古一阵苦笑,无话可说。

出了咖啡馆,薛来来想,作为一个旁观者,他能很容易就看出别人情感问题的关键所在,而且头头是道说出一大堆话。他一直希望,自己爱上一个美丽的女孩,定要好好地珍惜,好好地疼爱,绝不让她轻易离开自己。

薛来来向往的爱情,是浪漫而单纯的。两个人在一起和和睦睦,相互温柔体贴,一块做事一块吃饭,一个人牵着另一个人的手,在任何一条道路上都能甜甜蜜蜜地行走。还要一场又一场的旅行,每一个奔波的途中,心爱的女孩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容甜美地睡着,而他微微轻笑地看着就非常心满意足。

不曾经历过的感情自然万般美好,真正来临的时候又该是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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