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如盘,你的眸子里容纳了整个星空,你的笑容如那让漫天星辰都失了颜色的明月。
你说,不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对明月起誓,这一生都绝不会与你为敌,我会做你一生一世的明月,乌云遮挡不住,大雨玷污不了。
我说,我信,你说的话我什么都信,就算我不相信我自己,也绝不会不信你。
你从我怀里挣脱出来,你忽然捧着我的脸腮,你红唇微启,亲吻我的下唇,你檀口如杏,露出贝齿,你咬住我的嘴唇,一股尖锐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填充了我满满的脑门。
我闭上眼睛,眉头轻轻一皱,却并没有责怪你。因为你说,三哥,你一定要记住这种味道,这味道虽然难受,但如果有一天有比这更难受十倍的味道要你品尝,你也一定要记住,我已经让你承受过这种味道,绝不会有第二次,若万一有一天这味道要你重新品尝,请你一定不要手下留情!
人世间有诸般因果加身,今日我说的这些话或许很快就要轮到我自己品尝到,或许那一天已经不远了,或许就在明天,或许昨天就已发生,谁能说的清楚呢?可是三哥,你一定要记住,我秦冉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我虽然预感到有些事情要发生,但却并不想继续深入这个话题。我紧紧拥你入怀,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想说,秦冉,我深爱你,今后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绝不会怪你。
=================分===割===线================
“三哥,前面就是虎背山。”金眼扒开草丛,小声说道。
在一个山岗上,在边城西郊外,那里只有几点稀疏的灯火,远远眺望,不见人影,寂静的可怕。
“果然是灯下黑。”张浩然冷笑一声,道:“像这样的小山岗,西郊一共有多少个?”
金眼略作沉吟,道:“这方圆十里,多陡壁岩山,像这样的山岗并不多,可攻可守,可进可退,俨然一处绝妙的军事要塞,能比得上这里的,勉强还有三处。”
张浩然道:“边城四面环山,倚水而建,可曾打听到占据这些‘山头’都是哪方势力?”
金眼道:“凡是占据了有利地形的,无一不是古老家族或者一方大派,甚至有一个圣地的人占据了东边十里外的山头,那是出城的必经之路。”
张浩然道:“是哪个圣地?”
金眼道:“根据他们所穿的服饰,初步判断是狮鹫帮的精锐人员,不过他们行事格外隐秘,至今还不知道是何人领队。”
张浩然道:“最近他们可有何反常的举动?”
金眼道:“三哥就是三哥,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却能够一语中的。昨天狮鹫帮好像被人偷袭,根据那里打探消息的兄弟回来形容,狮鹫帮好像损失不轻,不过因为有高手坐镇,虽然乱了阵脚,但很快就被压了下来,现在好像又回到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时候一样。”
张浩然沉吟不语,他大手一挥,道:“先撤!”
手里有一张五行画的草图。所谓的虎背山和城隍庙,尽显眼底。名卡暗哨,戒备森严,整个山岗,俨然一派军事要塞的格局。虎背山上虽然不像是狮鹫帮那样的圣地占据,但里面全副武装的人员不下于一百,且高手如云,军事素养极高。要知道张浩然所笼络的这批人,个个都是百里挑一,但在攻打城隍庙的时候却损失了十一个好手,并不能够占多少便宜。虽说一方是防守,一方是攻伐,但能与自己手里的精兵正面对抗而不落下风,可见那势力并不是普通的江湖门派。
可是张浩然知道一点,那就是无论如何,他也要去走一趟。
王素彤这个女人,他不得不救。
他们找到一处临时落脚点,歇息一夜,次日清早,只带了金眼随行。
天气依然大好,清早阳光和煦,无风。八月初九,宜祭祀、移徙、裁衣、破土、安葬。
小吃街,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张浩然和金眼来到小吃街,随意找了一家餐饮店,吃大面馒头,喝着豆浆。就在这时,街尾深处开始热闹起来,不多时,一阵敲锣打鼓声渐行渐近,煞是喜庆,不知道是这里的习俗还是主人家特意想要筹办一场与众不同的喜事。为首是两头金狮开道,摇头晃脑,舞狮者显然都有一手绝活,即便正值这上班潮时,依旧有不少人停下了脚步围观,引发不少叫好声。
金狮开道,其次是一行乐鼓手,个个笑颜如花,十分卖力,其次是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人身穿艳红唐装,肩披红花,这是一名年轻人,寸头,满脸笑意,不时左右抱拳作揖,这想必是新郎官了。新郎官身后,则是一顶八人大红软轿,使这队伍更添喜庆之意。软轿之后,则是九辆小轿车,缓缓前行。
这是古今结合的一场婚礼,让人遐想连篇,如今虽然只是迎亲队伍,却已能让人耳目一新,难免惹人热议和追捧。不少女子俏脸微红,眼睛里全是小星星,估计正在憧憬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披上红盖头,钻入八人大轿,身后跟着的小轿车能排半条街,这新鲜的喜庆场面或许的确是不少怀春少女的梦想。
迎亲队伍已经缓缓并且有条不紊的从街尾行近,突听街头也是一阵敲锣打鼓,这锣鼓声和迎亲队伍所敲打吹奏的绝不同,因为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这是死人出殡的丧鼓声。
丧鼓声既然已出现,那么出殡队伍则不远了。
果然,两者竟走了一条街,彼此迎面而来。所有的人脸色都是怪怪的,尤其是不少男人,不论年纪大的还是刚刚成年的,竟在这时大多数的脸上都有着一丝幸灾乐祸。而原本满眼小星星的女子们则是花容失色。
奇怪的是,并没有一个人离开,反而有更多的人驻足下来。小吃街的住户竟然像是事先约定好时间,楼上的窗户几乎同时打开,不约而同的探头探脑,开始指指点点,更有些年轻人唯恐天下不乱,吹起了口哨。
丧鼓声仿佛倍受鼓舞,敲打得更卖力,竟逐渐将迎亲队的声势稳稳压制下来。
餐饮店里的金眼对张浩然小声说道:“三哥,有点古怪。”
张浩然点了点头。
过了不久,门口驻足的有人说道:“有趣有趣,我老人家多少年没有遇见过如此有趣的事了。”
张浩然还在吃馒头喝豆浆,好像没有听到。金眼看了张浩然一眼,他本来好奇,别看他貌不出众,走在人群中一板砖砸一片的主儿,但五行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而金眼身为大师兄,自然有他可以服众的资本,若是别人,听到那人说这句话,或许来了兴趣,说不定立刻接话畅谈起来。可是金眼虽然好奇,但其实心中却有些警惕起来。
谁知道张浩然却接口说道:“的确有趣得很,我很想知道,是你的手指快,还是别人的手枪快。”
门口那人的耳朵很灵敏,外面虽然热火朝天,但他却已转身走进了这家餐饮店。
金眼的眼睛一眯,脸色立马有些凝重起来。
张浩然道:“看你的脸色一定是一夜没睡,现在恐怕还没有吃早饭。”
那人道:“一见面小兄弟就对我充满了敌意,这口早饭我只怕暂时吃不了。”
张浩然道:“光明磊落是英雄好汉,我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对鼠辈貌似还用不着遮头蒙面。”
那人眼睛里精光一闪,但嘴里却说道:“小兄弟灭我一座堂口,废我手足兄弟,难道还不想收手?”
张浩然道:“人在做,天在看,人敬我一寸,我还人三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偿还。”
那人道:“说的好,我们湘西九鬼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一向自诩为湘西九义,义字当头,兄弟受辱我不能不管,一座堂口被灭我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管是怎样的对手,我也要讨要个说法。”
张浩然道:“镜剑那匹夫是我废的,你想讨要说法没有找错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一指断肠人,张浩然早已接到消息,四轮帮被攻破之时,曾看到过他,并交过手,他所说的堂口,估计便是四轮帮了。能从那么多全副武装的杀阵中逃脱,可见一指断肠人不是镜剑可以比拟,要难对付许多,毕竟张浩然对他自己手下人的底最清楚,装备先进精良,一套装备,差不多值得二十几万M金,别说是一个武师高手,即便是一代宗师级的武学化境高手,要想全身而退也并不容易。
一指断肠人道:“这里是个好地方,龙飞高天,指点江山,震慑十九州,霸气纵横十万里,但却未免过于强势,待穷时,虽潜龙入渊,也难免后力不续,终剩枯骸矣。”
张浩然不曾接话,在他看来,敌人就是敌人,对待敌人他从来不喜欢废话。
金眼却说道:“喂,你说话这么文绉绉,不嫌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