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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盛方收徒,再收丫头

盛方这埋伏了半天,刚兴奋起来准备大杀一气,将满腔的仇恨和怒火彻底释放,哪承想刚撂倒俩,筋骨都还没活动开,战斗已经结束了。这心里那个失落:就这等脓包还四处作威作福、为祸多年?只可怜药王村和苏杨村的亡魂。那些村民若受过基本的作战训练,以他们常年打猎练就的身手,哪至于被这帮畜生荼毒。四下里望望,杜弦、蓝桐他们,显然也杀的没过瘾,正朝着那些东倒西歪的尸体发泄着。还是盛方,不愧久经沙场的老将,迅速平复了情绪,恢复冷静。举手制止了杜弦他们的泄愤,指挥他们抓紧时间打扫战场。

与盛方不同,武沛方才可着实过了把瘾。跟盛方一块战斗,武沛不用考虑如何用兵,只想着多杀敌即可。就在一轮匕首掷出的同时,武沛已经锁定了对手所在,挥舞着巨斧就冲了过去,一对四,三下五除二便把对手全部放倒,大气都不喘。再看看盛方不过收获了俩,这武沛就更得意了,咧着大嘴乐着,四下里瞄着,开始找彭威、彭广兄弟,一见到俩兄弟钻出来,忙扔掉武器,奔过去抱起哥俩哈哈大笑,一边夸他俩干得好,一边夸耀着武功。

彭威、彭广两兄弟鬼精鬼精的,这手刃仇人的好戏怎能轻易错过?战斗开始俩人虽然躲了起来,却没有走远,俩人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战场。本想瞅便宜现身拣把刀也杀个把土匪,为村民更为大丫报仇,更想在盛方他们面前表现一把,以后好跟着他们混。这兄弟俩正咬着耳朵商议着如何行动呢,眼前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盛方他们皮都没擦破一处,土匪已经全部尸横当场。

彭威、彭广对盛方和武沛已经佩服的无以复加,讨好的嘿嘿笑着,故意问武沛刚才杀了几个,武沛得意的伸出四个指头晃了晃,彭广夸张的睁大眼睛喜道:“这么厉害?就这点功夫你就用斧子劈了四个啊!”

武沛假装不满道:“什么斧子,记好了,我那是一对短把寒铁开山钺,近战可比盛方的大铁枪强多了,刚才他才刺倒俩。”

三人正说着,盛方也看到了彭威和彭广,走过来称赞道:“俩小子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没有你俩,歼灭这伙强匪不会如此容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不但能想出调敌进伏的妙计,而且面对土匪时沉着冷静,有大将风度,将来必成大器。”

彭威看到盛方他们的身手,心里早就盘算一事,见盛方夸他,忙央求道:“我们哥俩从小生活在山里,没见过世面,这样下去哪能成什么大器。若盛将军看我俩还有些许过人之处,就收下我们吧,我们哥俩想跟您拜师学艺,学武功,杀土匪!”

彭广也紧跟着点头,热切的盯着盛方和武沛,一脸童真状。

武沛在旁哈哈大笑,盛方没有回答,反问道:“彭威,你倒是说说,之前怎么想到这诱敌之计的。”

彭威挠了挠头,说道:“这个没什么,跟我们平日里玩的骗人游戏差不多,都讲究讲话真假参半,我那说辞,十成有九成是真的,人数我略微夸大了点,但这样更容易取得他们的信任。这样一来,就算他们与亭长有联系,甚至与村里的叛徒有联系,去求证我说的真假,也会发现,他们能求证到的真相,都跟我说的一样,这样他们就会认为我说的都是真的。而只要他们听信我的话,真要进林子对付你们,那就中计了。说到底,我其实就隐瞒了一点,那就是你们的战斗力和你们已经设好了埋伏。没想到的是,这帮土匪根本没我想的那么小心,都没有小心求证我说的真假,就全听信了我的话。比想象中的好对付。”

彭广也笑道:“是啊,我们平日里经常玩这种骗人游戏,对于如何能更好的骗人可是驾轻就熟。那帮土匪因此着了道,再简单不过。”

盛方叹道:“兵者,诡道也。没想到,你们俩从没读过兵法,却能触类旁通,我该说是碰巧呢还是你俩是天才呢。”

武沛在旁帮腔道:“这俩小子绝对是天才,刚才我看的仔细,锣声一响,他俩一扭身就消失不见了,这份临场反应速度可不是随便人都有的。老盛我看你就收下他们吧。”

盛方想了想,说道:“这事不急,等回到村里再说不迟。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尽快打扫完战场,派人给祖老捎信,还有就是我们进苏杨村看看,是否还有幸存者。”

彭威说道:“这些土匪就不用埋了吧,扔在这里,不过一天,就会被野兽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

盛方点头认同,回身问叶川他们战场打扫的如何,叶川赶过来抱怨道:“真是一帮穷鬼,除了随身兵器,就没什么值钱玩意,总共搜到不到二百两银子。”

盛方说道:“不管了,时间很紧,抓紧把人召集起来,我们进村看看。”

盛方和武沛带人进村转了一圈。苏杨村比药王村更加不幸,土匪偷袭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各家发现的迟,没来得及跑进山,都成了土匪的刀下鬼,盛方他们挨家看过,没有一个活口,土匪竟然把苏杨村上下一个不剩,全杀了个干净!虽然已有心理准备,真看到这个结果,仍然让盛方他们目眦尽裂,痛心疾首。

草草在村边挖了个大坑,将村里死者埋了,竖了个墓碑“苏杨村民之墓”。

一切收拾完毕,盛方他们简单用过干粮,开始往回走,一路上彭威和彭广仍缠着盛方,要他收下他俩做徒弟,但盛方始终不作答复。叶川和彭广熟络,在旁小声劝道:“别闹了,头儿没拒绝你们那就是有戏,等回村再说吧。”

药王村,在盛方和武沛他们出发后,祖渊、黄先、荆勇、彭越、程信等领头的一宿没睡,整晚上都在商量如何开矿,如何建造深山基地,如何完善药王村防守体系,如何开展山林作战训练等等,研究需要多少人手,多少物资和钱财。经过一晚上的努力,终于拿出了一份草案。第二天天刚放亮,黄先就派人带着祖渊亲笔书写的书信,与药王村的彭越一起,下山回襄阳报信去了。他们则在荆勇的带领下,进山去矿区现场勘查,看看矿区范围大小,矿石成色,开采难度,顺便研究如何在矿山周围驻扎的方案等,一转悠就是大半天,直到快傍晚了才回村,正好接到盛方派回来报捷的关让。药王村人得知土匪被全歼,盛方他们无一伤亡时,欢喜的奔走相告,连连拜谢山神、敬祖告庙。从大悲到大喜,很多人的笑颜上仍挂着戚容。祖渊借机向村里人宣布以后黄家人会进驻药王村,确保村民的生计和安全,并要把村子变成黄家的山林作战训练基地,并提出希望村里人报名当兵,保家护村的要求。果然效果大好,村民的一腔悲愤都化为了对未来的憧憬,人人喜气洋洋,家家青壮男丁都踊跃报名,祖渊与荆勇商议过,共确定二十多人,暂时编为山勇,留在山里保卫村子和矿区,等祖渊他们从江东回来,再在这里统一训练。

铁锁和银雪白天里没跟着去矿区,而是待在村里在二丫的领路下,与村里的小孩子一起玩耍,现在听祖渊这么一说,才知道药王村这么快就变成黄家的了。铁锁忙凑到祖渊面前,小声说道:“既然这样了,干脆让姥爷派几个识字的先生来,村里没几个识字的,让先生帮忙教村里的大人小孩识字。要是连字都不认识,出了山怎么过活?”在铁锁心目中,识字是必须的技能,再重大的事也不如识字重要。再说,二丫渴望识字的表情铁锁也看在眼里,无论如何也要帮二丫实现这愿望。

祖渊笑着夸奖铁锁看得远,这一点昨晚他们几个还真忽视了,好在铁锁提出来了,待会跟荆勇说一下,等黄树来了专门提一提。

夜幕渐渐降临,得知打了胜仗,报了大仇的药王村人,早早就生起篝火,边上支起几口大锅或煮着野猪肉,或焖着白米饭,全村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等待着出征的勇士们凯旋归来。铁锁第一次见识到这种盛况,兴奋地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大呼小叫,银雪和二丫则跟在身后凑热闹。

不知谁喊了一声“英雄们回来了!”原本跳舞唱歌的人们顿时乱了秩序,纷纷抱着酒坛,捧着大瓷碗迎上前去,欢迎英雄凯旋,人人脸上洋溢着笑颜。这让后面的荆勇看着一阵摇头,本来他一手安排了今晚的欢迎仪式,开始还井井有条好好的,但盛方他们一回来就全乱了,人人争先上前敬英雄酒,早把他之前的安排忘在脑后。

祖渊安慰了荆勇几句,便拉着他跟黄先一块,也上前加入欢迎的队伍。

作为众矢之的的盛方他们,此时早被一碗碗凑上来的酒团团围住,招架不住,推拖不得便就着碗喝几口,实在没法了便缩身让牛欢他们顶上,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还是彭威鬼点子多,一看这样下去一时半会也进不了村,那他的拜师大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行。便拉过彭广,耳语一阵,一矮身把彭广架在肩上,彭广亮起大嗓门喊道:“叔叔伯伯们都先让让,这样下去,我们村的大英雄们没死在土匪手里,倒被大家用酒灌死了!大家还是冷静冷静,让村长带着大家伙一起向英雄们敬酒致谢。如何?”

彭广的这一嗓门,让大家都记起了荆勇之前的安排,纷纷憨笑着让开条路,有的记起了自己的任务是跳舞或是唱歌的,又忙着跑回重整旗鼓,被随后的荆勇不耐烦的摆手制止了。

荆勇趋向前,与程信一起,整整衣服,向盛方和武沛行了个大拜之礼,口说:“山神显灵,天兵下凡,助药王山民得脱匪难,报大仇,各位好汉受我们全村一拜!”其他人也忙跟着行大礼,盛方和武沛忙一人一个扶起荆勇和程信,连说使不得,我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荆勇和程信又带头敬了盛方和武沛三碗酒,方告一段落。彭威和彭广就急忙出列双双拜倒在盛方面前,连叩三个响头,齐声说道:“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

盛方吃了一惊,旋即镇静下来,本来也看好这兄弟俩的领兵天分,有心收他俩为徒,只是还想跟祖渊一商量,没想到这哥俩,这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就这么拜师了。盛方瞅了祖渊一眼,见祖老没表示,便大方受了,严声说道:“既拜我为师,就要守我规矩,不可欺压良善,不可恃强凛弱,不可胡作非为,要敬师尊祖,忠孝当先,行侠仗义。你俩可能做到?”

彭威和彭广郑重点头道:“师傅教诲,徒弟铭记在心,身体力行,永世不忘。”几句话说的有文有采的,不像彭威能说出的,其实这是彭威知道拜师之礼马虎不得,为了尊重,一路上悄悄请教的叶川,由叶川一句句教,他哥俩硬生生背下的。

盛方满意的点头,扶起兄弟俩,笑道:“好,我就收下你俩做徒弟,只是这练功可苦的很,中途放弃可是不行。”

彭威和彭广高兴的忙忙点头。这时,又有两个半大小子站了出来,怯生生说道:“大英雄,我们也想拜你为师。”

荆勇忙上前指着他俩道:“他是我小儿子,荆恬,今年十四岁;他是程信的儿子,程郊,十五岁,他俩和彭威、彭广从小一起,都很聪明伶俐,长年在这深山里也没多大出息。好汉已经帮我们报了大仇,小老就厚着老脸再提请求:若不嫌弃,就把他们也收下吧。让这俩小子以后也出息出息。”

祖渊在旁说道:“头人哪里话,这般伶俐徒弟,谁也不会嫌弃的。倒还怕你们舍不得儿子呢。”

听祖渊这么一说,盛方很痛快又收下了荆恬和程郊,还没来得及说话,早见二丫走了过来,拉起铁锁的衣角,扭头看着银雪,满脸通红说不出话。银雪笑着对铁锁说道:“锁少爷,二丫很向往山外的生活,而且现在二丫家里也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不如咱们把二丫也带着吧,让二丫也在你身边伺候好不?”

黄先在旁道:“银雪别瞎说,二丫家里虽然没人,可是程家还是有人的,哪能随便拐人家的孩子呢。”

程信接口道:“二丫从小就跟她奶奶和姐姐相依为命,可惜这次都被土匪害死了。若少爷不嫌弃,能带上二丫出去长长见识,那再好不过。”

铁锁大喜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二丫与我们也投缘,就跟我们一起吧。正好,还可以随时教二丫识字呢。”

银雪对二丫喜道:“你看,我说锁少爷肯定同意吧,你还不信。”

二丫小声说道:“谢谢锁少爷。”

铁锁说话间拿眼瞅了黄先一眼,黄先见状,鼻孔朝天说道:“别看我,我没意见,只是你这么小,就要两个丫头伺候着,无论是黄家还是诸葛家,可都没这规矩。”

二丫的心刚悬起来,铁锁就大包大揽道:“这有什么,不就是个丫头吗,我回去跟娘说说就是;实在不行,就让娘收二丫做女儿,更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情。”顿了下,看着二丫,皱眉道:“二丫这名字着实老土了点,不如我给你另起个名,只在我家里叫就成,嗯,叫个什么好呢?有了,娘曾跟我说过,她梦见过瑶池仙境,说里面的仙女个个美貌如花,超凡脱俗。现在你跟着我,就是我的姐姐,就叫程瑶好了,你说怎样?”

二丫忙欢喜的点头,连声说好。

银雪走过来,拉着二丫的手说道:“妹妹不要想这想那的了,我们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离开,还是快点回去收拾收拾,早做准备,省的到时手忙脚乱的。”

二丫乖乖的随银雪走了,盛方在旁微笑着看着这一切,此时笑着说道:“铁锁,你小小年纪就要两个小美人伺候着,这长大了,还不成个奶油小生啊。不行,正好今日我收了四个徒弟,你也别闲着,以后跟着他们一起练功好了。省的大好前程荒废在温柔窝里。”

银雪还没走远,回头冲盛方小声啐道:“什么小美人,温柔窝的,把我们说成什么了。”

“雪姐姐,我没怎么听懂。”

“反正不是好听的话,不懂就算了,正好。”

铁锁之前就和黄旦、黄合缠着盛方让教过功夫,只是三人都吃不了那苦,不了了之,现在更是回避,一撇嘴,退缩道:“我每天还有那么多的作业要做,怕是没多少时间跟着你练功呢。”

盛方还未说话,黄先抢先挖苦道:“抢丫头那劲头哪去了?那点子作业,晚上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做完。绝对耽误不了你练功。”

铁锁一指彭威、彭广他们,说道:“他们可没有那些作业,既然这样,他们也要识字读书才行。”

盛方笑道:“这个自然,铁锁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跟他们一起练功,没有问题吧。想想看,咱铁锁可是劫匪、土匪面前都是毫无惧色的主,肯定不惧练功这等小事的对吧。”

铁锁还就吃激将这一套,好胜心一起,便脖子一硬说道:“我当然不惧,不就是练功夫吗,我早就想练了,这样安排正好对了我的心思。”

祖渊哈哈大笑,对荆勇和程信说道:“好,今日不但除了匪患,盛方还收了四个出色的徒弟,黄家跟药王村也成为了一家人,可是个好日子,今晚真该好好庆祝庆祝。”

荆勇和程信也很高兴,招呼着村民张罗着摆酒席,上歌舞。药王村经历了锦帆贼的惨痛一页,此时终于迎来了光明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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