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深夜。
偷听了清伯与那神秘人意图谋害自己的诡计后,李当喜便偷偷取回鞋子,悄悄潜回了自己的住处。
如今,他正在来回踱步着,思考应对之策。
“老天对我还真是不薄,不但让我重生,还让我知道了这样的大阴谋!”知道了有一股暗流在针对自己之后,李当喜心中又是震惊害怕,又是庆幸。
如果不是深更半夜里要去嘘嘘,只怕李当喜还真对这桩危机一无所知,明日便要糊里糊涂地喝了那清伯端来的汤药,中了对头的诡计,导致丹田石化,再也无法修行。
“我不知道还则罢了。既然知道了这诡计,便不能让那些企图谋害我的人得逞!”李当喜咬牙道,“如今的形势险恶,须得想个法子化消这个危机才行。”
这个时候,李当喜与众不同的地方便显现了出来。
这小子很是镇定,有种经历过不少事情后锤炼出来的淡然。即便知道身临险境,也没有一丝慌乱。在水蓝星球的经历,让他明白,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担惊受怕上,倒不如拿来思考应对之策。
他自屋中取来毛笔与纸张,取水磨开墨,来到窗边,借着月光,一字字地在纸上写着。他写的,乃是水蓝星球上的汉字,并非这个大陆的文字。
对手:清伯,一练过武的老头。
武道境界:未知。
来历:未知。
持有物:石窍丹。
擅长:未知。
一连写下几个未知,李当喜气得要骂娘:“变数太多,真不好办啊!李信这小子,还真是嫩的可以。连照顾自己多年的老头,也对其一无所知。”
骂了几句,李当喜又取过一张纸。
当事人:李信,李当喜。
武道境界:0级小白。
来历:闯王私生子,水蓝星业务员。
持有物:待查。
擅长:谈吐尚可,好读史书,擅长销售。
写罢,他丢开其他笔墨纸砚,只留下两张写了字的纸张。盘膝坐着,摊开纸张左右观瞧。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李当喜一手挠头,苦思对策。
“威迫?论境界,我很大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利诱?一个身无长物的私生子,能拿得出什么好处?我给的利,只怕比不上那位便宜大哥。”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人家都称我为小杂种了,还有个屁的情谊!”
苦思一阵,李当喜只觉头挠的变大了,也束手无策。
蓦然,他瞥见纸上还写着“持有物待查”一行字眼。
“这持有物一项是待查,我须得看看。”李当喜将门窗悉数打开,好让屋外的月光进来,提升屋子里的可见度。然后,在微薄的光亮中,开始整理着李信那家伙的物事。
找了许久,净是些没大帮助的东西。书籍,饰物,衣服…
就在李当喜以为找不到有用之物时,在某个箱柜的角落里,他找到了一把带鞘小匕首。
“好家伙!终于找到些有用的东西了。”李当喜眼前一亮,将那匕首取来,自鞘中拔出,持在手中。
匕首不长,只有十来厘米,可以轻松藏在袖子里不被发现。其色黝青,显得古朴。匕身之上,刻着一些李当喜看不懂的图纹。
“先试试它的锋利程度。”李当喜先往一柜子刺去,柜子应声而穿,毫不费劲。
李当喜暗暗高兴,又以匕首往一铁盒子捅去。一刀下去,铁盒子上,便多了一个洞子。见这削铁如泥的效果,李当喜再也忍不住,喜不自禁:“有这等神器在手,何愁对付不了那老头?”
高兴之下,他觉得自己的思维更为活跃,只一个呼吸间,便想出了应对之法!
神兵在手,易生歹意。想起那清伯说要干掉自己以及那徘徊不断的市侩笑声,李当喜胸中蓦然多了一股戾气。
“何不以此匕首之利,杀了那要谋害于我的老头?那老头早就投靠了你我的大哥,一心要为大哥除去你我,你何必对他手软?”
突然,李当喜的脑中,竟冒出这样的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不是由水蓝星球的李当喜而起,而是由这个大陆土生土长的李信而起。
李当喜吸收了李信的记忆,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固然会按照水蓝色星球那李当喜的思维模式思考。
但同时,也会按李信的思维惯性思考。李信出身于一个武力为尊的世界。早就见惯打架斗殴,见惯人命陨落。在李信的眼界中,杀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杀人?”这个杀人的念头一出现,便越发强烈,几有不可抑制的趋势。连李当喜自己,也是一呆。
“我本出自于法制严明的社会,杀人,可是不容许的。”李当喜为自己那莫名其妙出现的戾气而害怕,而紧张,觉得自己心中好像有些一直以来都在坚持的底线消失了。
他自心底觉得,自己不应该杀人,甚至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但同时,他心中,又有一种兴奋,一种蠢蠢欲动。那是一种突破过往禁忌的快感。这种快感,是如此的挥之不去,致使杀人的念头越发强烈。
“不应该。杀人可是犯罪的!万事以和为贵,假如人人都喊打喊杀的,这世界都成了什么模样了?”
“怕什么,杀他娘的!”
两个想法反复出现,在李当喜的脑海中博弈。
博弈甚久。
博弈许久。
夜将要尽了。
“再不决定,那老头便要强行灌我吃石窍丹了!”看着天空发白,李当喜忽然醒觉。
他想要再想个办法,无奈时间已然不多,而他脑中,除了那杀人的念头外,竟再也冒不出别的念头。那杀人突破禁忌的念头是如此的强烈,以致抑制了其他想法的萌生。
犹豫再三,他做下了决定:“明日那老头端来汤药的时候,我便故意失手,将那汤药弄倒,全部泼在地上。这样一来,便不需要喝下那石窍丹了。”
“嗯,就是这样。”李当喜越想越觉得这样做才是正理,“我就将这匕首绑在手臂上,假如那老头怀疑于我或者一上来便要强行灌我,我就亮出刀子。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谅那老头老迈不堪,见我出兵器,必定畏惧。”
终究,还是下不了杀人的决心。
“轰!”
当李信艰难做下决定的时候,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激烈地冲击着他的脑海。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疼痛欲裂,犹如被人拿一铁锤狠狠一锤敲下一般。
“痛!痛死我了!”
在难以名状的痛楚冲击之下,李当喜双眼发白,彻底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