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才领悟着杜轻舞话里的真正含义,他不懂什么是灵魂,但他哪知道,那是人的一种意识。
他抬起眼眸定定的看着杜轻舞,认真的说,“小舞,你可知道你所要做的事将要面临多大的舆论,在天玄大陆,凡是以死者为大,从未有过列外,如今这等逆天而为之法,一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
只要杜轻舞想做,他云深都会拼尽全力去帮她,支持她。
但面对百姓的歧视和唾弃,他自问无法做到不透风让她听见,与其到时让她受到伤害,还不如现在就让她明白,这件事之前会引发的后果。
云深的话,聪明如杜轻舞怎么会不明白。
她知道云深对她的纵容和宠溺,正是因为如此,她不是才有恃无恐吗?
虽然解决此事的方法不止这一种,但她却偏偏选择了最困难的一种,她这么做,无疑是在逼迫自己快速成长,她很明白云深的处境,她不想自己成为他的累赘,只想成为他羽翼下不给他添乱的一员。
她对上云深深邃如星辰的眼眸,眼中的真挚闪闪发亮,就像是黑夜里的星星,那么明亮,那么动人心弦。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论多大的困难我都甘之如饴。”
杜轻舞的话让云深的心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让他第一次尝试到甜蜜的滋味,风华绝代的脸庞露出一抹足也迷倒众生的笑容,灿烂至极,“傻丫头。”
心中涌现出的情绪,让他无法淡定,不理会杜轻舞此刻的女扮男装,硬生生的把她拉人怀中,紧紧融进怀里,恨不得把他融进骨髓,与他合二为一。
这小女人总是能触碰到他心中最柔软的心玄,让他如何不爱,如何不宠。
古色的凉亭,如画般完美的人,相拥而坐,几道随风而摇曳的裙摆,紧紧纠缠,连接成一个明显的同心结。
画面完美的如同一幅画,白茫茫的雾挡去世间所有的丑陋,唯独留下完美。
距离凉亭不远处,原本有事禀报的罗刹,在看到古亭里的一幕,毅然停下脚步,面向门口而站,灵动的耳朵,敏锐的洞察力,全方位的为两人护航。
送走杜轻舞,云深刻不容缓的带着罗刹朝着皇宫奔去。
原本罗刹出现在阡陌居就为了告诉云深,皇上召见。
从未如此积极过的云深,因为杜轻舞的事,变得更为听令。
所以,当他赶到皇宫的御书房见到皇上的时候,皇上基本上属于目瞪口的模样,膛目结舌的他呢喃着,“这么快?”
当云城的视线在落在那张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时,所有的话戛然而止,就连手中的毛笔也伴随着他的吃惊一并掉落。
不为别的,就云深逐渐沉沦的脸色已够他承受。
“你来得正好,正好讨论一下焦国公主和亲一事,”回过神的云城,快速捡起桌上的毛笔,递给身后的李迅,起身朝着云深走去。
“皇兄打算怎么做?准备用谁来和亲?”见此,云深有些嫌弃的别开他的触碰,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云城伸出去的手扑了个空,但他毫不介意,反而满脸涌现出谄媚讨好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格外和善,若有所思的说,“深,你的年纪也不小吧,是时候该成家立业了。”
云深挑眉瞥了他一眼,“就算如此,也不会是焦国公主,”
话到嘴边的云城,瞬间又胎死腹中,如咽了一只苍蝇,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哽咽得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好在云城早已习惯了云深的气死人不偿命,否则他也活不到今天。
最主要的事,对于这个皇弟,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譬如说,厚颜无耻对他才是必胜的法宝,而他早已生得要领。
他在云深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随手端过宫人为云深准备的茶水,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可人家焦国公主点名了要你。”
见他如此不要脸,云深也不客气,在他身旁坐下,“皇上何时变得这么大方,本王怎么从来不知道。”
云深的冷嘲热讽,让云城很吃瘪,但他却不生气,毕竟云深能这么耐着性子跟他说话已经很难得,若换做是以往,估计说不定几句话,他就该逃之夭夭,“那你说,要怎么办?”
云深懒懒的看了他一眼,“那是你的事,跟本王无关。”
……
云城发现,在这么和云深聊下去,他迟早要被云深给活活气死。
“那请问笙王爷你恭迎大驾,有何要事?”
话已至此,云深一改之前的慵懒状况,就连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已跟着坐直起来,“自然是有事要说。”
于此,云城满脸嫌弃的撇撇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走吧,陪我出去走走,呆在御书房里一天有些累,”云城率先站起身,朝着御书房门口走去。
云深见此,跟着起身,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出御书房,朝着御花园方向走去,哪里环境优美,空气新鲜,是整个皇宫里最适合散步的地方,也很清静。
同样出彩的两个人,走在一起,显得特别瞩目,尤其是在皇宫这样出类拔萃的地方,就更加显得耀眼。
“说吧,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小舞哥哥杜元勋的事,想来你应该听说了吧,”云深云淡风声的说。
走在前面的云城,在听到他的话,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小舞想出了一个能为杜元勋洗清嫌疑的法子,动静有些大,需要你下道圣旨。”
这次,云城彻底不能用震惊来形容,是完全呆滞。
与云深认识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开口求他,一瞬间,他不由得来了兴致,“朕倒是很好奇,什么样的动静能让我们从不开口求人的笙王爷主动开口求朕。”
“她想要开膛验尸,”云深淡定的说。
他的话让云城有些承受不住打击的踉跄了一下,满脸不可思议的凝视着他,俨然以为是自己听错,“朕没听错吧,开膛验尸,她疯了吗?”
“皇上认为对于一个逝世者,最好的尊重是什么?”云深定定的看着他。
“是什么?”云城不解的问。
“是给他一个清白,让他安心辞世,”这是他总结杜轻舞的话而来。
这下,轮到云城犯难,修长好看的眉紧紧蹙在一起,形成一个打不开的结,“深,你该有分寸,这等逆天大不为的事,有驳天理,朕无从下旨。”
“臣妾参加皇上,参加王爷,”就在两人说话间,一个温顺柔弱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