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在书房里寻到启琰,他一见云鬓双眸一亮,故意做出委屈的表情:爱妃,你终于回来了。
云鬓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说人话。
启琰怒目圆瞪: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啊!
云鬓咬了咬后槽牙:你脑袋被门挤了?
启琰便恢复了一贯的嬉皮笑脸:我等着你带我去吃好吃的。
云鬓怔忡片刻:不是你带我去吗?
启琰连连摆手:都一样都一样。去不去?
云鬓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谁付钱?
启琰一脑袋黑线:我。
二人便叫上韩元花钿兴高采烈的出发了。
郑厨家的羊肉是整个渊都做的最好的。煮锅子,吊汤,熟肉凉拌,各式各样的做法,满足不同口味不同喜好。要说中国人就是聪明。光是在吃这一件事上就想出炒煎烩焖炸煮炖煨蒸卤等等等等不同的做法。一种原材料用不同的做法做出来就会有不同的滋味,就比如羊肉,郑厨家的厨子们就继往开来独创了许多做法,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独门秘方,吸引着大渊各地食客纷沓而至。
云鬓这边厢正大肆吹嘘郑厨家的羊肉,店小二已经吆喝着上菜了。一会功夫桌上摆满了佳肴。云鬓为了让启琰吃的过瘾,把他家有特色的菜都点了一份,好在启琰不是小气的人。
云鬓启琰带韩元花钿,一共四个人,便甩开腮帮子胡吃海塞了一顿。可想而知吃相都不怎么雅观。对于形象这种东西云鬓一向都看的很淡,在她看来啃羊骨和啃猪蹄是一个道理,谁要是能优雅的把猪蹄给啃了,她真心表示佩服。既然注定不能优雅,就没必要缩手缩脚的装优雅了,吃都吃不痛快。
啃羊骨啃的告一段落后,云鬓想如厕,起身大剌剌的说:你们吃着,我出去方便一下。回来再战。
说着便往外走。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所以知道茅房在后面院子里。启琰在身后叫道:等等我,我也去。
云鬓回头没好气的翻白眼:我如厕你跟过来干嘛?
启琰悻悻的:我也肚子疼。
云鬓嫌弃的白他一眼,转身就走:跟着我!
出了前厅是一条狭窄的玄关,玄关不长,一端通往后院,一端通向前厅。顶上吊着两盏昏黄的灯,就是这样的地方,云鬓一抬头,碰见阮良弼携着长阳的手从另一端走进来。阮良弼一见云鬓,满脸的惊痛凄惶,又发觉自己还握着长阳的柔荑不禁流露出愧痛之色,声音低低的叫了一声:云鬓......
启琰从后面跟上来,见云鬓停在玄关里,抚着她的肩膀问:怎么不走了?
云鬓脸上是大写加粗的尴尬,回头对启琰说:碰见熟人了。
启琰不由得看向阮良弼,后者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启琰当然没有忽略阮良弼略带敌意的眼神,浅笑着问云鬓:这二位是?
云鬓蓦然想起从前与阮良弼也曾在这里吃饭,携手去上茅房,尴尬的同时又有些惴惴不安,对启琰说:护国公阮卓的独子和他媳妇儿。
启琰恍然大悟般:啊,好巧,在这里碰见了,你们也上茅房吗?
云鬓顿时一脑袋黑线,压低声音道:你能不能文雅一点,你又知道别人上茅房。
启琰毫不避讳:这还不明显,你看他们都砸吧着嘴,一看就是刚从茅房里回来嘛!
云鬓:!!!
阮良弼和长阳的脸色都阴沉下来,尤其是长阳,脸拉的比街角卖的大烧饼都长。启琰道:你看你看,你们都想歪了,我说你们砸吧着嘴从茅房出来不是暗示你们吃了屎.......
云鬓连忙打圆场:他的意思是你们吃饱了才砸吧嘴。
启琰拿手肘捅她,道:你越描越黑了!
云鬓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刚要解释,长阳怒声喝道:算了吧,果然是出身蛮夷之地,没有一点教养。云鬓你嫁去那样的地方是不是有如鱼得水之感啊?
说完,甩下阮良弼大步走了,阮良弼深深看了云鬓一眼,赶紧追了出去。云鬓皱眉数落启琰道:有你这么跟人打招呼的吗?
启琰耸肩:彼此彼此。
对看一眼,皆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都是大而化之的性格,这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他俩上茅厕的心情,哼着小曲来到后院里,已是新月如钩独挂寒枝头。云鬓抬头望着皎洁的月色,情不自禁的说:冬日里竟然也有这么好的月色。
启琰道:行宫里的月色更好看。
云鬓切了一声,对启琰这种什么都是家乡好的狭隘见解表示嗤之以鼻。
然而启琰无心在这些事情上跟她争长论短,沉吟了一下,道:阮良弼看你的眼神......
云鬓心中一紧。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云鬓觉得心虚,就好像做了亏心事一般。经过漫长的思想斗争,就在启琰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云鬓声音低低的说:这件事我本不想告诉你,可是我不想你从别人的口中听说......
启琰静静的望着她,双眸映出明亮的月色。
我与阮良弼,在遇到你之前确实互相喜欢过。后来我嫁给你,他也成了亲,一切就都变成过去了。云鬓望着启琰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承认,起初我很难过,后来慢慢的就部那么难过了,时间真的是一剂良药哈.....
云鬓故作轻松的玩笑,可是启琰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云鬓的讪笑越来越僵硬,最后只得敛起满面笑意,认真的道:这次回来,我从来都没想过会遇见他。可是真的碰见了,我发现我除了尴尬,没有任何其他感觉。
启琰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轻轻点头,为她整了整微皱的衣领:那我呢,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云鬓一下红了脸颊,低头笨拙的闪躲他灼热的目光:反正没有尴尬的感觉。
她害羞的模样真真是我见犹怜,启琰只觉得心漏跳一拍,捧起她羞红的小脸,迫使她望着自己,动情的问: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云鬓咬了咬嘴唇,心一横道:你先说你,你对我有没有.....
有!不等云鬓说完,启琰斩钉截铁的回答道。然后情不自禁的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启琰轻吁一口气,竭力控制着亲吻她嘴唇的冲动,声音温柔的像蔚蓝天空中洁白的云朵:云鬓,我爱你。
云鬓觉得脑袋晕晕的,被启琰亲过的地方烫的像要燃起火来。
启琰见她娇羞欲滴的模样,心中更是怜爱,忍不住要听她的答案:你呢,你是不是也有三个字要跟我说?
云鬓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幸亏天色暗淡,可见度没那么高,她的羞赧得以隐藏。
启琰放开她的脸,握住她单薄的肩膀,轻轻摇了摇:说话啊,你肯定有三个字要跟我说。
云鬓唔了一声,点头道:其实是四个字。
启琰欣喜不已:快说!
云鬓抬头看着他,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透着几分狡黠几分戏谑:我肚子疼。
说完挣开启琰的钳制,轻笑着跑开了。
启琰怔神的功夫,云鬓已快步转入玄关,不见了踪影。启琰也笑起来,无奈的摇摇头,遂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