筇和铭很快就和喀会合了。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竻带着骅也过来了。通过族长蓬,都知道了彼此攀登穹峰的事,所以相互间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
竻一直凝视着已经远去了的神藤,向喀问道:“刚才神藤飘移到穹顶的时候你已经到了这里?”
喀回答:“是的。”
竻惊讶地转头看向他:“那么,你触摸到神藤了?而且,如果你愿意,可以顺着神藤攀援上去?”
喀说道:“按照正常的规律,神藤垂落穹顶,通天梯也会同时形成。可这次神藤的靠近,连族长蓬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指向生长着神藤的陨石说:“如果我真的攀援上去,现在就会被滞留在那块陨石上了。”
筇说话了:“我不明白的是,神藤靠近穹顶的时候,为什么会有成千上万的猬鼠阻挡着不让我们过来?”
竻想起了搏云鹫,也把疑问的目光投向了喀。
喀不明就里,问道:“阻挡你们?”
筇说道:“难道神藤就是因为你的到来而垂落穹顶?”
竻因为自己的大长老爷爷妄的缘故,尤其是他按照蓝眸族传承顺序本应该成为族长继承人,所以也知道神藤是蓝眸族神兵的表象的事情。他不禁诧异地看向喀,暗忖:喀是初次登顶穹峰,神藤破坏了运行规律和他亲近,难道他就是将来执掌神兵的大英雄?
筇不无敬仰地说:“我也听到过一些传说,神藤是我们蓝眸族的神兵,只有蓝眸族的大英雄才能执掌。只是,到达什么样程度的大英雄才能有这样的资格?”他刚获得蓝眸族少年大英雄称号,并位居榜首,眼光中充满希冀和自信。
喀说道:“刚才触摸神藤时我也在想,究竟谁才是能够执掌神兵的英雄?”
筇看向他说:“或许要看我们将来的英雄伟绩吧?”
竻说道:“关键是,只有在我们蓝眸族遭到灭顶之灾时,神藤才会成为用以拯救我们蓝眸族的神兵,而在以往的过去,这样的事还从未发生过。”
喀看了一眼竻,不知他这样说算不算泄露了蓝眸族的一些核心秘密?因为,且不说来自墒州的筇应不应该知道这些,至少还有一个夏族的少年铭站在他们的身边。而铭一面听着他们的讲话,一面盯着远处空中飘荡着的神藤,想象着它成为神兵样子。
筇并不知道喀的想法,说道:“什么样的人才能算作我们蓝眸族的英雄呢?像以往的那样比赛出来吗?”
喀说道:“不会,比赛出来的只能算作勇士。”
筇说:“那也不对。只要勇敢,都可以称作勇士。”
竻思考着说:“要有一番巨大的勇敢的做为而成就的伟绩吧?”
筇说:“要达到拯救种族那样级别的。”
竻疑惑地说:“哪有那样的事情呢?至少近万年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此说来,我们蓝眸族就没有大英雄了?”
喀说:“我觉得,只要为了自己所喜欢、所追求、所理想,为了家人、爱情、朋友、种族,可以放弃一切,无所畏惧,舍生忘死、勇往直前的人,都应该被称为英雄,甚至大英雄。”
筇说:“那英雄遍地都是了。你说的那些,我们蓝眸族人都能做得到。我认为英雄还是要有一些伟绩。”他看看喀、竻,包括铭,说:“我们肯定都会成为英雄,还有枭、簏他们,以及我们墒州的笳。”
喀想到:筇在北方十万里外的墒州,塬南方包括塬发生的许多异象他并不知晓。按照神师荒及族长蓬的预测,那种大灾难或许就要来临。只是,我们并不知道那灾难是什么?来自何方?他看向铭,想到:夏族目前正面临着那样的灾难,已经向蓝眸族发出了求救。那么,蓝眸族的灾难又会是什么?应该不会是像夏族那样受到外来种族的入侵。因为蓝眸族太过强大,人马星球还没有谁能够达到毁灭蓝眸族的实力。忽然他心中一惊,透出一股凉气:斯鲁大陆?克依兹族人?
筇继续说着:“不过,如果说谁将来能执掌神兵,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是喀,刚才神藤垂落穹顶而我们被阻隔不能过来就是证明。”
喀说道:“仅凭这点还说明不了什么。”
一旁的戎问喀:“你不想执掌那棵神藤,成为蓝眸族的大英雄吗?”
喀说:“不是我想不想,而是如果需要我会毫不犹豫。不过,你们忽略了神藤成为神兵的条件,就是当我们蓝眸族面临巨大的灾难时,神藤才会成为神兵。难道,让神藤永远不变成神兵不是更好吗?”
竻听了喀的话,暗想:果然如爷爷妄所说,喀继承族长蓬的理念,不思进取,安于现状,喜欢和睦安详的生活。
喀说:“不管怎样,我们都攀登到了穹峰的峰巅,这也可以说是一个英勇的行为。要知道,很多的蓝眸族优秀的猎人也攀登不上来。尤其是夏族的铭带着骆也上来了,很了不起。”
竻说:“我总感觉很神奇,尽管历尽艰难,但都顺利登顶了,而且竟然莫名其妙地转到了穹峰的西北。铭能登上来,让我感到震惊!更离奇的是,他也看到了空中的草原。”
筇说道:“应该是骆的缘故吧?”
喀看着铭笑着说:“铭竟然得到了我们蓝眸族少女的放心,这本身就很离奇。或许铭和我们蓝眸族有着什么特别的渊源。”
铭拉着骆的手,相视一笑。他说:“是的,或许我和你们蓝眸族,真的有着什么特别的渊源。”
喀望向远处说道:“穹顶,第一次有蓝眸族的女人攀登上来,而且是四个,这本身就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不知,这又意味着什么?”
竻说道:“或许应该算是这一段时期内发生的种种异兆之一吧?”
筇不解地问:“以前就没有蓝眸族的女子登上来过?”
喀十分肯定地回答:“没有。”
筇继续问道:“是从没有女子攀登过,还是攀登不上来?”
喀说:“是没有女人攀登过。不过,”他看着筇:“你觉得,即便是有蓝眸族女子攀登,能登得上来吗?”
筇反问:“如果像这次这样,有我们这样的人带着呢?”
喀思索了一下,说:“即便是有蓝眸族最优秀的猎人带着,也应该会止步于云层之下吧?”
筇问:“为什么?”
喀说:“因为大神不允许。很多优秀的蓝眸族猎人都登到穹峰的云层后由于各种原因止步了,那怕是几个人结伙都不行。”
筇:“大神不允许?”他愣了一愣:“像刚才那些猬鼠卷成刺球阻挡我和铭,不让我们靠近神藤?”
竻也愣了一愣:“像那只搏云鹫阻止了我和骅?”
喀说:“其实,根据我的描述族长蓬判断,我们在云层通过甬道看到空中的草原又出来后,实际上已经过了从云层到穹顶的三分之二的路径,而那一段是攀登穹峰最凶险难攀的地段,我们就那样的莫名其妙地过来了。”他望一眼山下:“我们下山的时候会体验到的。”
筇和竻不禁顺着喀的目光看去。前面一路上来,他们能理解和体会到所谓的‘最凶险’是个什么概念?铭则只有倒吸冷气的份儿了。
喀看着旁边的四位少女说:“所以,如何保障她们安全下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戎、骅骝以及骃和骆都在静静地听他们议论,见说到了自己,之间相视一笑,各自看向自己的情人,那表情没心没肺,不含一丝儿的担心,好像没有听到他们所说的凶险。
喀向前面东南的一个位置指去,说:“一会儿我们从那边下山,族长蓬就是从那里上来的,路径路况他已经对我详细地讲解了。”
竻不禁望向那边的上空,因为没有近距离地接触神藤而心含遗憾。
筇却充满自豪,喊道:“我登上了蓝眸族的神山穹峰。”
铭暗忖:不知道我是不是夏族登上穹峰的第一人?之前,还没听说有哪个夏族人登上来过。
喀说:“我和竻居住在塬,穹峰就在我们的面前,以后还有很多登顶的机会。筇和铭就难了,所以这次登顶很值得庆贺。”
筇说:“是啊。回到墒州后再来塬都难了,更不要说攀登穹峰了。我的父亲到目前为止也只来过一次塬,他都没有攀登过穹顶。我之前也没有听说过我们墒州有谁攀登过穹峰。”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如果这次我们墒州来参加冠礼的少年们都来攀登穹峰,那会是一个什么状况?应该都能攀登上来,都看到空中的草原吧?”
喀笑了,说道:“不会的。我相信,即便是你们墒州的少年们一起攀爬,其他人会被阻隔在云层之下。我们能攀爬上来,应该是大神的旨意,大神是不会让人随意地来到圣地的。”
竻想:我的父亲荼就登上了穹顶,还通过通天梯登上了大泽。
他忽然一个激灵:父亲至今昏迷不醒,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到过哪里?经历过什么?父亲荼回到塬后就昏迷不醒,他到过大泽只是家人的推测。按照喀的说法,不要说是大泽,父亲荼有没有登上过穹顶都是问题。
筇还在慷慨激昂着:“或许,我就是墒州登上穹峰的第一人。”
骃看着筇咪咪笑着。
骆也咪咪笑着对铭说:“那你就是夏族登上穹峰的第一人了?”
铭看着她说:“这很值得自豪吗?”
喀听到了,笑着对铭说:“这句话证明了,你确实不是我们蓝眸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