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东岳从怀里摸出两支金钗一对耳环,塞到了小翠手里,说道:“这个给你拿着,这是你应有的份!宋家庄没了,你去投奔亲戚吧!”
小翠愣了下,使劲摇摇头,说道:“我不能要,还是你们留着吧。再说,我早就没有亲人了,我自小与哥哥相依为命,只因哥哥看丢了财主家的牛,所以被他们活活打死,他们又把我卖到宋家做丫鬟,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小翠擦眼抹泪哭的很伤心,是啊,宋家虽然对她不好,但是起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小东!”边振榆张了张口,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主,所以还是不说了。
邵东岳沉默了一会,说:“你以后跟着我吧!只要我和哥有吃的,就不让你饿着!咱们四海为家逍遥自在,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嗯,我愿意!我可以帮你们洗衣服做饭!”小翠点头答应,破涕为笑。
黑云里的瘟神笑道:“恩怨分明,本尊喜欢!”看来邵东岳的所为,令他十分满意。
黑袍人却怒道:“他做出这等恶劣行径,你竟还夸他?女子名节何等重要,你叫那女孩子以后怎样做人?”
“做人?哼!”瘟神冷笑了声,说:“凡人怎禁得起疾风扇!已经做鬼了,也是她命该如此啊!打住,我不想跟你废话!他是我的,你不准插手!本尊还有事,去也!”说完瘟神化作一阵黑风飞走,黑袍人颇为无奈的也走了。
邵东岳他们三个在死人堆里翻腾了半天,只找到少许值钱的东西,也难怪啊,谁半夜起来救火还随身带着钱财的?他们看火势蔓延过来,不敢再停留急忙跑出庄去。宋家庄一百余口一夜之间全部做了冤魂,他们世代居住之地化成灰烬,那棵活了近千年的老槐树也没能幸免于难,见证了这场屠杀之后,在烈火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秋去春来,一年光景在不知不觉间逝去。经历万般磨难与历练,邵东岳再也不是娇生惯养的邵府小公子,再也不是不识愁滋味的懵懂顽童,他变成了一个有胆识有魄力有心机有手段的江湖小老大!当然,这一切得归功于瘟神的调教,他教邵东岳杀人的本领做坏事的能耐以及不同寻常的处世之道。让邵东岳懂得这世道根本没有公平公正公道可言,自私的人性无止境的欲望才是最真实的。利益诱惑之下出卖灵魂又何妨!过程没人会理会,人们看到的只是最后的结果,可以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因为最终胜者为王!
自收留小翠之后,邵东岳又陆续收留了三名小乞儿,十二岁的彭泗,九岁的李简和八岁的南宫越。邵东岳深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为了增强实力,他将瘟神传授的武功教给他们,并极其严厉地告诫他们,说:“可以偷,可以抢,就是不可以去乞讨!谁敢违抗不听,我就活剥了他的皮!”彭泗三个对邵东岳唯唯诺诺不敢有任何意见,边振榆更不用说了,他是什么事情都听邵东岳的,因此这条规矩就定了下来。
老人们总说年好过春难熬,春为万物复苏之时,却也为难觅食物之时,要不怎么会有春荒一词呢?今年闰二月,这个春天更是漫长,劳作之家都缺口粮,何况是他们几个!这几日他们已经是一天一餐了,可是米进锅里是只见汤不见米粒,就是想弄把野菜加进去点补一下也没处刨去,可把他们给愁坏了,确切点说是饿坏了。小翠和彭泗他们三个坐在那谁也不说话,都一碗接一碗的喝清汤,锅底那点米粒都省下来留给邵东岳。
邵东岳自己哪舍得吃呀,他把米一粒一粒的拨到碗里,然后给边振榆端过来,轻轻摇着他喊道:“哥,醒醒,喝粥了。”边振榆正病着,浑身烫的厉害,有气无力地坐起来,邵东岳一口一口慢慢地喂给他喝,这份悉心与体贴让人感动。
看着边振榆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邵东岳对彭泗他仨说道:“你们照顾好我哥,我出去办点事情,可能会晚一点回来,夜里你们自己警醒点。小翠,你跟我走!”
“哦。”小翠哦了声,放下碗,跟着邵东岳出了茅草屋,离开了他们的栖身之处。
一路之上,邵东岳走的很快,他不说话,小翠也不敢言语,更不敢问这是要去哪里。大概走了几十里都是荒芜人烟的旷野,日头西斜之时,终于到了一个小山丘脚下,山丘上清一色的松树,除此之外连根杂草都没有,他俩到了山丘顶上,不远处的村镇进入视线。邵东岳盯着村镇看了会,说:“大地回春之时,这山丘应该也会姹紫嫣红的!”
小翠愣了下,笑道:“小东喜欢这里吗?是不是想在这里做山大王呀?”
邵东岳嘿嘿一笑说:“我若做山大王,你就做我的压寨夫人!”他捏住小翠的小巴,拉到自己个面前,在她耳根上狠狠亲了一口。小翠羞得满面通红,心儿怦怦乱跳,可是却任由这个小孩儿轻薄,也许她也早已芳心暗许了吧。
邵东岳双手捧住小翠的面庞,不错眼的看着她,小翠娇羞万分,脸儿红的更透,心里暗自猜测着,他要做什么呀?是像大人一样表白吗?可是接下来邵东岳说的话却出乎她的意料令她似懂非懂。邵东岳似大人一般极其深沉地说道:“你要坚强,任何艰难险阻都挡不住一颗无所畏惧的心。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不管多难都要坚持下去,只要自己不放弃就一定会有希望。记住了吗?一定不要忘记我对你说的话!”
“记住了,我会永远记得!”小翠用力点了下头,把邵东岳的话牢记在心里,尽管她不明白邵东岳说这话的意思,但他既然说要记住,那她就一定得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