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东岳拉着小翠到了镇上,东游西逛走街过巷,俩人最后在一处彩灯高悬亮丽豪华的门楼前停下脚步。小翠没有念过书,“春满楼”三个字她一个也不认识,看里边人来人往热闹的劲儿还以为是酒楼。
邵东岳让小翠在对面脂粉摊那儿等着,他则进了春满楼,不大一会功夫三个人跟着他从里边出来,前面这位贼眉鼠眼一副尖酸刻薄相,后面那两位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看上去三人都不像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瞅瞅街对面的小翠,嘀咕了几句,然后跟着邵东岳拐进了春满楼旁边的小巷里。
小翠踏实的站在这里,等着邵东岳回来。卖脂粉的老大娘四下瞅瞅没人注意,一把拉过小翠来,在她耳边低声说:“傻丫头,还站这做啥?快跑吧!一会可就晚了!”
“跑?我为啥要跑?我又没做什么坏事!”小翠不懂老大娘为啥要她快跑。
老大娘又扫一眼四周,简短地解释道:“你真是个傻丫头,给人卖了也不知道!我实话跟你说,刚才里边出来那三个人,头里的是春满楼的龟公幺六,后边两个都是打手。好闺女听大娘的话,快点跑,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大娘,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再说,我还得在这里等小东呢!”小翠年纪尚幼又没读过书根本不懂什么是青楼,而且她也不相信她最信任的小东会把她给卖了!任是老大娘百般劝说,小翠就是不听,她认自己的死理,在这等邵东岳回来。
卖脂粉的老大娘不愧是见多识广之人,真如她所说邵东岳把小翠给卖了。不过这会小巷里剑拔弩张,因为这单买卖谈崩了。幺六不禁人长的尖酸刻薄,行事更是低劣,完全是个仗势欺人的狗奴才,谈好的价钱五十两,但是他只掏出了五两,并且还骂骂咧咧:“小崽子这五两算是大爷赏你的!拿着快滚蛋,再啰嗦大爷把你送官府,告你贩卖人口!”
“送官府那多麻烦呀,你们应该打我一顿,打不死都算我命大!”邵东岳笑嘻嘻地看着幺六三个,他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让他们尝尝有眼无珠的后果!
“嘿,你个小崽子找死是吧?大爷告诉你,这五两都没了!”幺六把银子又揣了起来。
“那咱就谈五百两的买卖!”随着话音邵东岳飞扑过来,身形在空中来个华丽转体,手中疾风扇飞出回旋,身形再一跃,接住折扇落在幺六面前。
这一连串的动作太快了,只在转瞬之间,幺六感觉眼前人影嗖嗖地飞,却搞不清发生了什么状况。当邵东岳落稳身形的时候,两声杀猪似的嚎叫响起,那俩彪形大汉一人断了一条手臂,他们倒在地上嗷嗷直叫,疼的一个劲打滚。幺六给吓得肝胆俱裂,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邵东岳,那情景仿佛是大白天撞见鬼一样。
邵东岳冷冷地斜了幺六一眼,手里的折扇轻轻一挥,幺六一声惨叫,两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鬼叫道:“饶命呐!小爷饶命呐!”他可真是个软骨头!
“呸!没骨气!”邵东岳吐了幺六一脸口水,而后说道:“人无信不立!小爷做买卖是很讲信用的,所以咱的买卖还得做,这价钱得改!把身上值钱的都给小爷留下!脱!”
邵东岳一声令下幺六不敢不从,银子、扳指、玉佩都掏了出来,衣服也扒光了,就剩下条短裤了,二月里的天依然寒冷,冻得他浑身发抖。那俩大汉看来也是欺软怕硬的货,他们忍着疼痛,也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银子奉送给邵东岳,以求留下他们的狗命。
邵东岳收起银两等物,一把揪住幺六的头发,另一手一挥折扇,割下他的一只耳朵。幺六疼的惨叫,哭爹喊娘直求饶命。邵东岳恐吓道:“这只耳朵让你长点记性!如若胆敢不听小爷的话,下次不是耳朵而是脑袋!”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爷您请吩咐,小的一切照办!”幺六连连说是,遇到这么个小恶魔他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这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狗奴才,有这般下场真是大快人心!
邵东岳接着说道:“不准为难小翠,若敢欺凌她,小爷会拆了春满楼砍了你狗头,让你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宁!”
“小的记住了,一切听从小爷吩咐,小的会把小翠姑娘供奉起来,不会强迫她!小爷您高抬贵手绕了小的们吧!”幺六仨人磕头如捣蒜,发誓不会为难小翠。看来他们是给邵东岳吓破了胆,也难怪,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武功是如此高强手段又是如此残忍,那等他长大还了得!幺六更在心里暗骂自己瞎了眼,这孩子胆敢来谈买卖必定不是寻常人,都怪自己贪心要欺他,若非如此怎会招此灾难!
邵东岳从巷子的另一头走了,他去药铺给边振榆抓了药,又去酒馆打了一坛好酒切了五斤牛肉,然后急急忙忙往回赶。天已经黑了,几颗星星点缀在夜空,月亮却藏起了身影,小凉风嗖嗖地,刮在脸上似刀割,荒芜的小路上,除了邵东岳瘦小的身影不见半个行人。似他这般大的孩儿都依偎在爹娘怀里撒娇,但他却要为自己为兄弟的一日三餐奔波。他还记得爹对他说过,他是天赐麟儿,可是这个麟儿偏偏如此命运多舛。
一阵打斗声传入邵东岳的耳中,听声辩位应是东面那片林中传来的,邵东岳踌躇了下决定来看个究竟,他可真是艺高人胆大,若是换成别的小孩儿早吓得跑没影了。邵东岳钻进林子里藏在树后观看,林中那些人手里举着火把所以看的很清楚,原来是七八个人在围攻一个年轻人。看这年轻人约莫二十左右岁,五官深刻,短小精悍,掌中单刀威力无比,这些围攻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不消一会均被撂倒地上。那些举着火把的人扔了火把抽出刀剑也上来了,但他们也不是这年轻人的对手,一个个受伤挂彩全趴那了。这年轻人奔着马车就过来了,车上满满一车货物,还插着镖旗,原来这年轻人竟是拦路的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