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潘柯尔德宫的一个房间里,琳莎正被关在里面。
从圣詹姆斯宫回来后,他就被公爵关到了这里,琳莎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她拒绝了岗塞雷斯的要求,触动了某些利益,但是她想着这两者根本就没有什么关联。
当时,琳莎跪在大殿下,不敢抬头去看女王的容貌,只要一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她的脑袋都是一片空白。
岗塞雷斯毫无顾忌的抱着琳莎,当着女王的面就亲吻自己的“妻子”,琳莎因为害怕,就没有挣扎。
然而当琳莎说出拒绝的时候,岗塞雷斯也没有疯狂的继续他的热情,只是托着她的下巴说道:“你是我的,不论你到最后嫁给了谁,不管我爱不爱你,你身上都已经有了我的影子,你要好好记得!”
琳莎想象中女王的愤怒并没有到来,毕竟她只是一个平民,也恶化不了英格兰和西班牙本就恶劣的关系。
总之,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虽然是被软禁,但是琳莎却享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待遇,她现在睡的床和盖的被子都是无比柔软和舒适,甚至脚踩在地上都是软绵绵的,她暂时忘记了对于父母的担忧,等她回到伯明镇的时候再好好安慰他们,和他们说说自己“传奇”般的经历。
琳莎坐在窗户边上发呆,窗户下面就是一条河流,河流的旁边就是一条热闹的街道。
她虽然曾经来过伯明翰,但那也只是因为艾伯翰带她来卖羊毛,往往匆匆忙忙一天过去,天将要暗下的时候就得回去了。
她确实羡慕能够生活在这里的人,络绎不绝的马车、繁忙的码头、轰隆隆的工厂、闪亮的珠宝工坊……
这个地方吸引着生活在城郊牧场里的琳莎,但是她知道,她可能永远没有机会生活在这里了,尤其是在许多事情发生以后,也许她就会在伯明镇上卖一辈子的面包。
至于她以后的丈夫,琳莎不知道,或许他就在伯明翰的某个角落也说不定。
就在琳莎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开了,公爵夫人走了进来。
琳莎连忙起身跪了下来。
有女仆站在门外,手上捧着蓝色的裙纱。
公爵夫人说道:“我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但我希望你能够冷静,你能做到吗?”
公爵夫人的声音很好听,琳莎连忙点了点头。
“你今天下午就要在圣赛门罗教堂结婚,这是公爵特意为你安排的婚礼,也是你不能拒绝的,你明白吗?”
“我明白,尊敬的公爵夫人!”
琳莎心中惊诧,但是很快就平复下来,她觉得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镇定,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
“我能知道我的丈夫会是谁吗?”琳莎抬起头来。
公爵夫人看着她年轻的的面庞,缓缓说道:“我相信你应该认识,他的名字是叫哈克,你的邻居,公爵的私生子!”
琳莎知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虽然她同样惊诧于哈克的身份,怪不得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亲。
然后公爵夫人让身后的女仆进来,自己则走出了房间。
与此同时,潘柯尔德公爵也将圣赛门罗教堂即将举行婚礼的消息散发开来,并声称这是他的私生子哈克同一个平民女孩琳莎的婚礼。
这个消息刺激着伯明翰的民众们,他们一边在好奇哈克这个私生子的身份,一边又在为这位幸运的平民姑娘嫉妒不已,要知道能在圣赛门罗教堂举行婚礼的也就只有贵族们有这个特权了。
但是这个“好”消息并没有能传到路克森耳朵里,他现在和海德蒙教士被关在屋子里,而库鲁则正在审问他们,他想知道从修道院通往圣赛门罗地下室的秘密通道在哪里,他们最近从上面得到消息,大主教莱杨斯就在那里面。
库鲁拿着锋利的匕首在他们脸上蹭了蹭,拿在手上把玩。
“我们不会告诉你的!你这个无视教约、无视法规和上帝的该死的清教徒!”海德蒙教士说到。
“哦,你真的是很激动,海德蒙教士!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这些自以为是天主教士是如何沟通上帝的,难道就是靠你的舌头吗?你们以收容贫民为掩饰继续开办修道院,我想女王陛下肯定会很感兴趣的!”
库鲁又转头看向了路克森,“本来我是想要抓到你来威胁尊敬的公爵大人,但是没想到你走了运,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不是吗?现在莱杨斯主教竟敢不顾女王的权威来到英格兰,你的父亲竟然还敢和他见面,如果让女王陛下知道了,公爵恐怕也不会好过的。我们同为新教的信徒,侍奉同一个上帝,我们难道就不应该互相帮助吗?”
“难道我们就应该互相残杀吗?”路克森举着手上捆绑着的绳子。
他继续说道:“你自诩为清教徒,但是依我看,你们不过是想要报复我的父亲拿走了你们的土地,然后你们就被某些主张清教的贵族利用,你们不过是在给别人卖命,你们根本就是一群没有信仰疯子!”
库鲁将匕首对准了路克森的脖子,并说道:“你说的很对,我们是疯子!但是你的父亲却比我们更加像个疯子!”
海德蒙教士急忙说道:“放下匕首,你不能伤害他!”
库鲁突然将匕首挪到了海德蒙教士脖子上,大吼着:“快告诉我!”
路克森犹豫不决。
库鲁将匕首深入了教士的脖颈,仿佛就快要割裂了喉咙。
“快告诉我!”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你快放开海德蒙教士!”路克森叫着。
库鲁放开了他,海德蒙躺在地上捂着伤口,汩汩血液流了出来,他瞪大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
……
那个秘道的入口就在海德蒙教士的房间里,它藏在一副巨大的油画后面,当初路克森还小的时候就经常在里面探险,还经常在里面迷路。
这是一个迷宫,如果不知道正确的路线很可能就要在里面摸索上一整天才能出来。
路克森推开了巨幅油画,露出了一个宽阔的密道入口,里面有风流在慢慢涌动。
库鲁让路克森在前面带路,他们一群人就紧紧跟在后面,并将油画复归原位。
……
因为公爵并没有限制参礼人员,圣赛门罗教堂的礼堂里,就有许多人早早的占了个位置,而没有抢到位置的人就站在各个边角,期望能看到这与众不同的婚礼。
直到有士兵前来整顿,喧哗轰乱的民众才逐渐安静下来,潘柯尔德公爵也到了,他在等自己的儿子路克森,他相信他一定会过来的。
琳莎穿着蓝色的婚纱,她和哈克坐在马车上一起前往教堂。
哈克一直在沉默着,但是从他荫翳的神情上,琳莎可以看出他的愤怒,但是她自己又怎么会高兴呢!
“你的伤怎么样了?我们不知道你回到了伯明镇,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去看看你的。”琳莎低声说道
不过哈克没有回答她,他说道:“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儿,她的名字叫卡莉娜,我们本来是要在下周结婚的,我们还起好了将来孩子的名字,如果是男孩就叫文森,如果是女孩儿——但是这永远不可能了,谁让我的父亲是潘柯尔德公爵,我没有死在战场上,他就会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但是为什么?”
琳莎看着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他会这样对我,他为什么不让我自生自灭!”
哈克捶着自己的伤口,剧烈的疼痛使他脸色苍白。
琳莎没有想要阻止他,她摸着脸上精致的妆容,她从来没有这样化过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很漂亮,她从窗帘看到威严肃穆的圣赛门罗教堂愈来愈近,渐渐扑压过来。
这时候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或许我更适合做一个海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