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翰坐在石头上,一边是丛林,一边是牧场。
他可以远远的看见牧场里面的篝火,但是相隔太远了,只看到模糊的几个人影。
赛诗利亚曾经告诉过艾伯翰,她住着的地方,大概就是在那片火光的附近,但是他还从来没有去过,因为有时候会有士兵在四处巡逻,他不想再惹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找到了比尔的话,一家就能团圆,那么一切都会好了。
他每天都这样告诉自己,但是一个多月了,赛诗利亚却始终没有回来过,他怀疑是那些士兵看着他们,不让他们离开。
这样想着,艾伯翰觉得他必须要去看看赛诗利亚过得怎么样,即使他不能改变什么。
于是他就朝着篝火的地方走去,他渐渐看到有几个平民的身影,还有一些士兵。
艾伯翰找了一颗大树藏起来,刚好可以听见他们的谈话。
曾经在艾伯翰手上吃了亏的胖胖的士兵也在里面,他手里拿着一片烟草叶,在篝火上燃着了,然后用鼻子吸着从那上面冒出来的青烟,不过他很不客气的咳嗽起来。
“哈哈哈……”
周围的士兵嘲笑起来。
“胖子洛格,这东西不是你这种女士可以用的。”有一个士兵说道,他将烟叶揉碎了放进纸筒里,燃着了就放在嘴里吸着。
洛格看着他悠然自得的样子很烦闷,他将剩下的烟草叶吃进了肚子里。
这时候有一个黄头发的士兵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没有穿盔甲,胸口的肌肉裸露在外。
“这个女人怎么样?”有士兵问他。
“你们不是知道吗!刚开始总会挣扎,不过后来就乖巧很多了。”
他坐在篝火旁边,拿过那个士兵的烟卷就放在了嘴上。
艾伯翰听到有女人在喊叫,他看到又有一个士兵过来了,他抓着一个女孩子,大概就和琳莎一样大,喊叫就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放我走吧,求求你们了!”
那女孩子好像要哭了,脸上都是惶恐。
不过士兵抱起她就要走进房间,引来篝火旁士兵的欢呼。
有一个妇女原本在一旁洗着士兵的衣服,她听到这个叫声的时候就回了头,然后她就发现那是她的女儿,于是她扑了过去,但是那士兵将她踹倒在地,妇女没再站起来,而是捂着胸口趴在地上痛哭。
黄头发的士兵说道:“听吧,这种尖叫!”
他将烟头扔进了火堆里,然后说到:“我累了,先去睡了。”
艾伯翰看到那个男人走进角落的一个草棚里躺下了。
他听着那女孩的挣扎的叫喊,然后慢慢的就无声无息了,只有篝火旁的士兵在讲话,艾伯翰心中感觉不妙。
一直到了深夜之后,火堆也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灰烬,士兵们也都去睡觉了。
不知道那个妇女去了哪里。
艾伯翰从大树后面走出来,他不知道赛诗利亚在哪个屋子,于是他一个一个找着。
他找到了她。
艾伯翰知道那个黄头发的士兵就是从这个屋子里走出去的。
赛诗利亚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
艾伯翰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赛诗利亚吓了一跳,当她看到原来是自己的丈夫时,就紧紧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他们相拥了许久。
艾伯翰终于问道:“那些士兵,他们是不是侮辱了你!”
赛诗利亚沉默着,她看着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她说道:“艾伯翰,我希望你不要做傻事,你带着琳莎好好生活,我会想办法告诉公爵这里发生的事,他一定会帮助我们的。答应我不要做傻事!”
他没有说话。
“你要答应我!”赛诗利亚哽咽着说。
艾伯摸着她的脸庞,再次的抱住了她,说道:“赛诗利亚,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是的,都会好的!”
过了一会儿,艾伯翰突然问道:“你渴了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没等赛诗利亚回答,他就走了出去,外面刮着风,让炎夏的夜晚慢慢浮动。
他找到一条结实的绳子,朝着那个草棚走了过去。
黄头发的士兵蜷缩在草堆里睡得很香甜,艾伯翰看着他,这些天以来的烦闷和懊恼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他将绳子套在了那士兵的脖子上,艾伯翰咬着牙,然后用劲收紧了绳套。
他没来得及叫出声,双手死死抓着套在他脖子上的绳子,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没了气息,这时候那些隐藏在灰烬下的火星也黯淡无光了。
艾伯翰没发觉他已经断了气,依旧在勒紧着绳套。
到最后,艾伯翰憋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他放开了绳子,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艾伯翰调整着情绪,又重新走进了屋子,他说道:“赛诗利亚,我们逃走吧,带上我们的女儿,今天晚上我们就离开。”
“你做了什么?”赛诗利亚觉得他现在的状态有些反常,而且他也没有拿水杯过来。
不过艾伯翰一时没有回答。
“现在就要告诉我,若不然我不会听你接下来的每一句话!”
赛诗利亚心生悸动,她感觉有什么不妙的事。
“我……我杀了那个人。”
她沉默着,看着强装倔强的艾伯翰,伸手摸着她的短发,然后问道:“那我们的儿子怎么办!我们就要丢下他吗?”
“我们的儿子他注定要成长为一个不平凡的男人,即使他不在我们身边,终有一天,上帝会让我们团聚的!我们要对此怀有信仰。”
“但愿如此吧!”
也许过了这个夜晚,他们都将会有不同的命运。
……
等到酒馆里没有客人了,老戈果将那群人带了出来,实际上领头的人就是他的弟弟库鲁。
路克森以前没有接触过清教徒,只是听说过。
库鲁和他的同伴围在桌子旁喝着葡萄酒酒,老戈果端来了面包,放在桌子上,他没有问他们今天的事,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他也管不了。
路克森坐在库鲁的身旁,他的块头很大,和老戈果完全不像,除了他们的头发都是有些蜷曲的褐色短发。
路克森这时问道:“库鲁,你是库鲁对吧!我听说你是一个清教徒。”
库鲁看了他一眼,一口吃完了手里的面包,又从盘子上拿了一块继续吃着。
“伙计,嗨,我在和你说话呢!”
“我听着。”
“你为什么要烧掉教堂,我是说,就算是那样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还会惹来士兵,一旦被抓到处死,那么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我们知道。”
“额么……那么你们有什么计划吗?一个真正的计划?”
“无可奉告。”
老戈果急忙说道:“库鲁,你知道坐在你旁边的是谁吗,他是……”
“公爵的儿子。”库鲁擦着嘴说道。
“而且路克森大人他也帮了你们!”
他终于看着路克森,接着说道:“你有何贵干,我尊敬的路克森爵士!”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加入你的计划,我觉得我喜欢搞些破坏,但是除了杀人以外……”
“搞破坏?不,我们可不是在搞破坏,我们是在革命。”
“是的,一个伟大的革命,所以让我加入你们可好?”
路克森或许期望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和他的父亲作对,或者他只是单纯的想要释放心里的恶魔,他觉得那样很刺激。
“你是一个清教徒吗?”库鲁问。
“不,但是我是一个新教徒,我觉的两者没什么大的区分,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区别?哦,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路克森爵士,我们是狼,而你只是一只羊,对待偏执自大的天主教徒,和狂妄无知的罗马教廷!只有羊是远远不够的。”
“但是我可以是一个清教徒,对吗?你可以把我培养成清教徒,我觉得完全没问题。”
库鲁站了起来,路克森也赶忙站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可以帮助我们,但是以我的方式来。”
库鲁抓住了他的肩膀,然后说道:“给我拿一根绳子来。”
站在一旁的李尔察觉不妙,他猛然扑了过来,不过却被库鲁用另一手抓住。
路克森连忙想要挣开,可是库鲁的大手紧紧抓着肩膀,他有些慌张的问道:“我是潘柯尔德公爵的儿子,这一点希望您还记得。”
库鲁笑了起来,“是啊,你确实是,但是你也是一个天主教徒的儿子,正是你的父亲夺走了我们的土地!他们闻起来都是一个味道——恶臭不堪!”
正想要离开的老戈果也被抓了起来,库鲁说到:“我最亲爱的哥哥,真要感谢你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我将永远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