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莉娜推来了轮椅,不过这可不是她父亲的。
哈克坐了上去,说道:“很舒服,看来我很适合坐轮椅。”
“如果你愿意的话,一辈子就可以不用走路了。”
“那我岂不成了废物!”
卡莉娜笑了。
“不,你是一个英雄。”
黑莺墓地。
当哈克看见他母亲的坟墓时,觉得只想大哭一场。
他走下轮椅跪在面前,卡莉娜在后面看着,她不知道该怎样说,所以便沉默不言。
夕阳正慢慢低沉,黑莺墓地也多了几分厚重,坟前有墓碑,看起来像是上好的石料,普通人是用不起的。
爱人之墓——那上面写着,名字没有刻在上面。
他觉得悲伤又有着愤怒,他在想如果自己也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是不是也会这样埋在这里,甚至连名字都不会有。
卡莉娜扶着他又重新坐上了轮椅。
不过这时候哈克抱住了她的腰,埋头痛哭了起来。
她轻抚着哈克的头发。
等到他们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哈克让她停在了医院门口。
“怎么了?”她问。
“这是他的医院,我不想再和他有什么关联,我要离开这个地方,远远的。”
“但是你现在受着伤,能去哪里?”
这时候卡莉娜的父亲也过来了,他同样也坐着轮椅。
“不要劝他,卡莉娜,我看他到底要怎么走,如果他想要去死的话,没人可以阻拦。我倒可以轻松的把你埋了,但是你的母亲,她曾经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但是现在看来,你也不值得我这么做。”
“父亲!”卡莉娜打断了他。
不过他继续说道:“但是如果你是个男子汉,认为自己还是半个士兵,你就应该放弃你那毫无用处的自尊,好好活着,等伤养好了之后,你若是再呆这里我就要赶人了。如果你能想的通,也不枉我女儿喜欢你。”
卡莉娜没想到父亲会说出来,看来不能把什么事都告诉他。
经过短暂的愣神之后,哈克也说道:“我……我也喜欢卡莉娜,但是我现在一无所有,我什么也不能给她。”
“你们现在还年轻,我想你以后会有机会的。”
他示意护士推着他离开,并且摇着头嘴里嘟哝着: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像白痴……
“哈克,你不必听他的,我父亲他老糊涂了,他……”
“带我进去吧,卡莉娜,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哈克说到。
“然后呢?还需要我喂你吃饭吗?”她笑着说。
哈克牵住她的手放在胸口,说道:“我求之不得!”
……
“你现在住在哪里?路克森问道
“就在镇子的集市上,离这儿不远,我父亲他开了一家面包作坊,我就是来给酒馆送面包的,倒是没想到能遇见你。”
“那是不是应该叫做缘分,在同一天、同一时刻、同一个地方。”路克森看起来兴致勃勃。
“嗯么,也许只是一个巧合。那么,你刚才是在干什么,赌博吗?
“是啊,我觉得赌博是个有趣的活动,你永远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特别是当你发现输的只剩下裤子的时候。”
琳莎笑了起来。
路克森喜欢看她笑,这时候他也觉得很开心。实际上他怎么会不知道琳莎住在哪里,甚至就是他让老戈果叫琳莎进来喝酒的。
现在天就要黑了,不知道父亲是不是又要很晚才能回来。
琳莎喝完了又一杯苹果酒之后,她觉得自己该走了。
路克森想要跟她一同回去,便说道:“我正好也要走了,不如我们一起离开吧。”
他吩咐李尔不要跟来,就呆在酒馆里。
这时候有一群人涌进来,他们看起来很慌张,而后他们又跑向了后院,其中一个男人大喊着:“老戈果,老戈果,我们遇到麻烦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老戈果急忙走了出来,他们在一起交谈了几句,然后他就带着这些人走向了厨房。
琳莎的车子还在后院,但是她没有马上过去。
后面紧跟着就是一群人数更多的士兵,他们蜂拥而入,有一些士兵去了后院,有一些就在房间里四处搜查。
酒馆里的其他人都老老实实的坐在位子上,不敢随意乱动。
其中一个骑士走到路克森跟前行礼,并说道:“勋爵大人,没想到您也在这儿,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这是怎么回事?”路克森问道。
“有几个激进的清教徒杀掉了巴蒙德教士,并且烧掉了惠敏特教堂。他们很狡猾,逃到了好多个地方,现在好像是跑到这里来了,不过他们逃不掉的,还请勋爵大人放心。”
“是吗,我可没见到有什么人闯进来。你们可以出去了,我还要继续好好喝酒呢!”路克森冷冷地说。
“保险起见,我还是让士兵们搜查一下。”
这个骑士名叫雷诺德,是跟在公爵手下的骑士,不过他只听命于公爵,对于公爵的儿子,他不必听从他的命令。况且谁都知道潘柯尔德公爵是一名天主教徒,而路克森则是一名新教徒(清教徒也是新教徒的一种),他们父子俩的对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雷诺德叫来了酒馆的主人老戈果,他揪着他的衣领盘问道:“有人跑到你的酒馆里来了,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我,他、他们进来之后就从后院的门跑走了。”老戈果回答道。
“是吗!那么他们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好像是往右拐了,但是也有几个往左边去的。”
雷诺德只让两个士兵去探查,显然并没有全部相信老戈果的话。
然后他又盘问了酒馆里几个赌博的人,他们只知道有人跑了进来,其它的一概不知。
雷诺德注意到有一个女孩子站在路克森身后,于是他走了过去,不过路克森站在琳莎身前,伸手挡住了他,并说道:“她是跟我一起的。”
“哦,是吗!”雷诺德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那是我冒犯了,尊敬的女士。”
有士兵进到了厨房,不过里面只有几个受到了惊吓的妇女,他们没有搜到别的,有一个士兵看到桌子上有烤制好的面包,就顺手拿了几个。
到最后,雷诺德只好作罢,他向路克森告辞了之后,就带着士兵从后门走了。
路克森这时对老戈果说道:“雷诺德这个人很狡猾,他说不定会留下几个暗哨,你让藏起来的人先不要出来。”
“是的,勋爵大人。”
老戈果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营业。
到了晚上,客人逐渐增多,陆陆续续的就热闹起来。
琳莎也该走了,路克森这时说:“琳莎,我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要不,我让李尔去送你吧。”
“我可以照顾自己,你也要小心一些,那些清教徒听起来很危险。”
“放心!”
于是琳莎就独自回到了面包作坊,父亲艾伯翰还没有回来。
不过在此之后,另他们没想到的是,雷诺德将今晚所见悉数汇报给了潘柯尔德公爵,并且还特意提到了琳莎,这是他后来打听到的名字。
“琳莎!”
公爵觉得名字很耳熟,他仔细想了想,原来就是曾经那个西班牙海盗宣称的妻子。
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然后说道:“这事儿你办的很不错,还有那几个该死的清教徒呢?”
“暂时没有抓住他们,我怀疑路克森爵士对他们有所庇护。”
“嗯,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