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见青衣男子接近,赶紧起身迎接。男子对白虎点头一笑,白虎回以女子的柔美一笑,二人嘘寒问暖了一阵。而那四人像木头一般立在八仙桌的四角,像把妙妗和初七包围了一般。白虎和青衣男子谈好话后,二人转向了初七和妙妗。
白虎指着妙妗道:“这位就是朱夫人。”
青衣男子在妙妗对面坐下,白虎紧接着坐下。男子看了眼妙妗,眼神又飘到了初七身上,微微一愣看着初七道:“我与阁下是否见过?”
白虎拍了拍男子肩膀道:“对对对,我总觉得哪里见过他。”
初七抱拳道:“我不过乡野村夫,怎会见过大人。倒是我这模样,大人往猪肉铺里一瞧,便能找出个两三人。”
男子点点头,初七说的也没错,兴许是自己认错了人。男子又看了眼妙妗,在对着白虎轻声道:“盛京已生变故,主子料想黑珍珠出事,特派我来寻你。却没想到,黑咒竟然进了人的身体。这事前所未有,我也不知道该何解,亦不晓得,后果如何。”
白虎看了眼妙妗,轻轻在男子耳边道了句,那女子还是个处子。
男子眼睛瞪大,不敢相信的看着妙妗,而后拍案道:“大事!这是大事啊。那东西本就是不祥不洁之物,而完璧之身与之相结,恐对咒术有害。你为何不破她身子,让她受尽污秽?”
他这话说的不小声,妙妗害怕的抓住了初七的袖子。初七伸手护住妙妗,眼神凶狠的盯着二人道:“你们若敢动她,我必将性命踩在脚底,让你们赔命。”妙妗看向他,他眼神里没有半分胆怯,他的话不是在装腔作势,而是已经在心地下了决心。
男子嘲讽的一笑:“你可知我是灵曜宫的青龙使者?就凭你,打得过我吗。”
白虎咽了下,对着青龙眨了眼睛道:“我打不过他。”青龙一愣,许久后,额头冒了汗珠。他的武功在白虎之下,如果白虎都打不过初七,那他也就没有胜算。其实,白虎和青龙武功并不差,只能说初七的武功更高一筹。
青龙镇定下来,又道:“就算阁下武功高强,只怕也打不过我和白虎,再加六位星宿吧。”其实,只要他和白虎就足够困住初七,来个两败俱伤。但他也不清楚初七的武功有多深,便将所有人搬出来,也能镇住初七。
见他们人多势众,初七明显斗不过,妙妗深吸了口气,启齿道:“初七打不过你们,但我的生死可不由别人,你们若是激怒我,我便一头撞死。你们即使困住我,我总有办法让自己死。”
青龙和白虎对视后,立马笑嘻嘻的摩擦着手一副祈求的样子对着妙妗。
“你别冲动,小心身子啊,朱夫人。”青龙咧嘴一笑,发出嘻嘻嘻的笑声。
“是啊是啊,朱夫人。”白虎应和
现下,他二人都没找到护住黑咒的办法,如果妙妗死了,黑咒再从她身体出来,不晓得会带来什么诅咒噩耗,所以她二人只有先稳住妙妗。将她带到皇宫神庙,再做打算。
两天后,众人终于进入盛京。
盛京不愧为京都,繁华之样不可言语。石基青砖加飞檐,楼阁木雕加纱幔。数不清的楼阁,四通八达的道路,穿着华美的人儿。仿若置身于,电视剧里描绘的大唐盛世一般。带着骆驼的商队,棕色的卷发和卷长的睫毛,异常好看。大象上支了小亭,异域风情的美人坐在大象上。各色各样的人,穿梭在街道中。空中挂着的彩带灯笼串联道路两旁的楼阁。楼上嬉笑玩闹的人,和唱歌乐器之声弥漫。有些楼阁还会冒出带颜色的烟雾,红橙黄绿青蓝紫,像彩虹一般飘上天,空气中还弥漫着各种香味。
这便是,人称神都的盛京。
妙妗从窗子上探出脑袋,惊奇的打量着这繁华之都。妙妗无意中抬头,见连着两边阁楼挂着彩条灯笼的粗绳上,行走着一位穿的像波斯舞娘般的女子。她吓得大叫:“初七你看,上面有人。”
窗外骑马的青龙向妙妗解释道:“这是酒楼招揽客人的手段,舞娘会在上面跳舞。你看她腰上,那就是写有酒楼名字的布帛,等她跳完舞就会打开布帛。”
又听远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妙妗使劲将头往外伸。原来是耍杂技的班子,正好从他们身边路过。妙妗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怕错过一秒。
青龙见妙妗这样子,忍不住嘲笑了一下,这就是土包子进城吧。他晃眼看到坐在马车内的初七,那人倒是没多大动静,只是呆呆的看着妙妗。
初七感受到青龙的目光,对上了青龙的眼。青龙微微一笑,他略一点头,转了脑袋。
他们隐蔽的进入到皇宫,迅速的走了人最少的道路,将妙妗和初七送到了神庙。
青龙问白虎,为何要连初七一同带入皇宫。白虎向他分析了妙妗二人之事,初七十分在意妙妗,如果不带初七,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将朱初七杀了,不知道会不会惹怒柳妙妗,所以为今之计,只有将她二人都带入神庙。
到达神庙,白虎和青楼拦住了初七,要求妙妗自己进去。妙妗对初七点点头,安抚了初七的心,她踏上了石阶。
每一步都好沉重,就好像打开那扇门,她与初七将与这世界永远隔离。
她现在后悔了,如果可以回转时间,她愿意和初七留在梨花村。至少在梨花村,她不会连累初七。现在,她正在一点点剥夺初七的自由。
朱初七是个好人,而她在害一个好人。
本来打算在没进入盛京之时,将初七赶走,却没想生了变故,多出个青龙。她害怕,初七离开自己后,会被青龙他们暗杀,所以一直没有再出手。之后初七和自己来到了盛京,现下更是陪同入了皇宫,可见,朱初七已经没有机会从中脱身。妙妗现在还能护住朱初七的筹码,就在即将见到的那人,如果她还有些价值,那朱初七兴许有机会活命。
神庙里并不明亮,虽然点了很多蜡烛,却还是有照不到的黑暗。四方的阁楼,摆成八卦的蜡烛阵,中间有个水潭,水潭上是个雕刻成莲花的石台,莲花石台中心是紫色的水晶。
她左右打量,忽而抬头,便见二楼上,有个披着斗篷看不清模样的人正盯着自己。
她一顿,咽了口水道:“你..你好。”许久也未听到对方的回话,妙妗无奈挠了挠头,“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她小声说道。
“就是你,破坏了黑珍珠?”这声音没有她想象中的恐怖,相反极其温柔,像个十六七岁少年发出的声音。
青龙已经将所有事情飞鸽传书给了他,现在下面的女人就是黑咒的容器。这用了三十年炼制特地用来装载黑咒的黑珍珠,就被女子轻易给破坏。他很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却在看到那人后,失望至极。不过是个瘦骨嶙峋的女人,虽说不丑,也没美得出众。
“我没破坏,是它自己裂开的,再说,它现在不是在我身上吗。”
“你还是完璧之身,黑咒在你身上会被削弱,这对我可没好处。”六天前是晋王行冠礼之时,按理他应该同前几任皇兄一样,活不过弱冠,但那天却天气晴朗,晋王安全的度过了冠礼。他便知道黑咒出事,立马召了青龙,让其去寻找白虎,查明原因。
妙妗紧张的捏着衣角:“我...”
“你想要荣华富贵,我都可以给你,但你也要相应给我益处才对。”
妙妗咽了口水:“那你想怎么办?”
“你不是有个丈夫?将你完璧之身破坏,黑咒被削弱的能力将会回来。”
妙妗一震,紧握双手,她的手心都是汗。
“可我..我身子不好...”
“我会给你颗暂时强身的药,你与他交合,总比同别人的好,不是吗?还是,你想与别人?若你心中有别的人选,大可告诉我。”
妙妗心里杂乱无比,这算什么事,突然就要求自己和别人做羞于启齿的事情,这剧情转换的也太快了吧。
“如果,我不愿意呢,和谁都不愿意呢?”
“这由不得你,你若不愿意,我定让你瞧着你的夫君被层层刨开。”
妙妗故技重施道:“你这么逼我,不怕我自杀吗?”
“呵呵...你恐怕嘀咕了这黑咒。青龙白虎不知道,可我清楚它。你忘了,黑咒进入你身子前,你受了白虎的一掌。按理你应该死了,可你还是活下来,现在还不明白吗?黑咒已经选择了你作为容器,所以它不会轻易让你死。”
妙妗震惊的跌坐在地,摇着头不信命运的道:“就算如此,你不是说,它在我体内会被削弱,为何它还选择我?”
“它选择你,所以轮到我来更改你。你既是纯洁之身,那我便要你变得污浊不堪。”
妙妗捂住耳朵,她不信,不信这荒唐的命运。她想起离尘的故事,穆尹衣被送到偏远之地,做了下等的**,不分昼夜的接待着道貌岸然的人们。难道她也会变成穆尹衣一样的人,也要做那样痛不欲生的事情。
她不要,她绝不要。
“初七!初七...初七...”她慌张的往外爬,眼泪大珠落下,她现在多狼狈多可笑。什么荣华富贵,原来不过是个幌子。
“初七!”
朱初七和青龙白虎在神庙外等待着,忽而一声尖锐的声音从神庙传出,那声初七叫的极其洪亮,似用尽全身力气。
朱初七听到妙妗叫自己,慌张的冲上前,青龙白虎反应过来,立马上前拦住他。朱初七大怒,一把甩开二人,二人力气明显不敌他,被他甩开,他冲上石阶。一道白光从朱初七身边闪过,撞开了神庙紧闭的大门。
青龙惊恐的看向白虎,白虎也恐惧的咽了口水道:“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