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筱橙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顾逸霏说这些话,这些话她埋在心底三年了,是这样的夜晚让她感到有些害怕寂寞,还是让她沉醉,让她不经意间流落出自己的内心。
顾逸霏一句话没说,他知道此时的时筱橙不需要一个出谋划策的人,她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这个人无外乎于他。随着这个女人自言自语般的叙述,他的心里泛起阵阵的疼,那种如同心疼家人的感觉。大手不知觉得握紧她的肩膀强硬的把她的身子转过来,薄而温的唇轻轻落在小女人的额头上,“丫头,我一直都会陪着你。”话落,大臂一揽,将这个伤痕累累的小女人紧紧地圈在自己的怀里。
时筱橙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听着顾逸霏的心跳很有安全感。如同溺水很久的人终于找到一根救命稻草。
一个多小时,却没想到转眼即逝,时筱橙拒绝了顾逸霏陪她进去的好意,独自一个人迈进御蓠园。
夜风徐来,如同一只只小手拉扯起时筱橙的裙摆,黑色的皮衣在这个夜晚让她多了一份刚毅,眼前御蓠园三个字如同锥子般刺痛她的眼。
时筱橙笑了一下,皇甫烈我来了。我跟你的战役正式拉开了……
一步步迈进御蓠园,她没想到进来的会如此顺利,甚至让她有点意外,那些保镖居然没有一个人拦住她。
三年前,她被他用暴力拉进御蓠园,她根本没心思去观看周围的环境,直接被男人狠狠地关在小黑屋里,进来的时候是黑夜,逃走的时候也是黑夜。如今,三年后她自己踏进来,还是如同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月朗星稀,却在这夜晚显得孤寂而诡异。
黑暗中的庄园,只有一座主楼别墅所有灯光都在开着,周围一片漆黑,只能听见脚踩在落叶上的声音,窸窸窣窣,顺着路灯的小路大概走了十多分钟才走到主别墅,这是第一次踏入主别墅。
别墅里,所有的人都回房间了,只有陆彦坐在客厅,与其说他在玩游戏不如说是在守着球球,这些天来他除了沙发哪也没去过,他不想去楼上看皇甫烈照顾球球的样子,那样他会无比的想他的父亲。
高跟鞋的哒哒声在寂静的夜空响了起来,门被打开,与此同时陆彦叼着棒棒糖抬起头,只是一瞬间他边认出这个人就是时筱橙,不是时筱橙长得多么惊艳,而是她身上的气质,白皙的皮肤外加不施粉黛的天生丽质让他看过照片一次就过目不忘。
时筱橙看着这个大男孩也是楞了一下,他在这?他认识皇甫烈?
“你是烈哥的媳妇?嫂子?”陆彦歪着头打量女人,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看来是刚下飞机啊。
时筱橙楞了一下,轻声咳嗽两声忽略对方的问题,“请问,球球在这吗?”
陆彦撅撅嘴巴,皱着眉头,说还是不说?想起蓝依依对他的警告,不自然的打了一个哆嗦,那个女人还真是恐怖,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湛哥怎么喜欢了那么多年,一个只会在湛哥面前扮演小白兔实则是大灰狼的女人。
“额……”陆彦飞速的转着脑子,想着怎么回答的时候,楼上卧室的门开了。
“陆彦上来!”一身隔离服人站在卧室门口着急的喊着陆彦,尽管浑身已经包裹的很严了,那个声音还是让时筱橙一下就听出来了,皇甫烈!
因为时筱橙站的位置正好是皇甫烈看不到的死角,他光紧张球球了,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陆彦听皇甫烈语气那么急也顾不上告诉他,就麻利的上楼。
客厅里,时筱橙愣愣的听看着陆彦才冲上楼不管她,瞬间有点不知所措。他们在搞科研吗?时筱橙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脚步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两个人消失的位置摸索着过去。
心里有点慌,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却怎么用不上力,她在担心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紧张?难道……
球球!
时筱橙还不急考虑打扰不打扰的问题,一把推开房门,往里一望,隐隐约约看见有个人躺在床上。
球球看了一眼四周,眼神定定的看着穿着隔离服的皇甫烈,小手被一只暖暖的大手握住,这是有父亲的感觉吗?
“爹地,别哭。球球不疼,球球很勇敢。”虚弱的小声音勾起皇甫烈的眼泪,或许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孩子招红了眼圈。
大手更加握住这个小手,生怕眼前的孩子再受一点磨难。
陆彦一边收掉输液瓶,一边检查球球,时不时的还瞟了几眼皇甫烈,至于吗?不就是叫声爸吗?
陆大少爷,等有人叫你爸的时候看你还敢诽谤皇甫烈吗?
“球球!”时筱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房间,她的突然举动的确让皇甫烈和陆彦吃了一惊,女人抱起脸色苍白的儿子,紧紧地抱着,“对不起球球,对不起!都怪妈咪不好,都怪我!”
看着这边虚弱的儿子,她再也忍不住了。
如果说她有什么后悔的,那么就是没有叫球球叫她一声妈,不是她不想认,是她害怕,害怕皇甫烈知道当年该死掉的孩子还活着,她害怕他会抢走他!
“妈咪……”稚嫩的声音缓缓流出,时筱橙的身子僵了一下,这个妈咪是她期盼了多少日日夜夜才得到的殊荣啊。
陆彦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那个,嫂子,球球已经脱离危险了,这几天多吃点东西就没事了,你们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时筱橙多想就这么抱着球球,可是看着小家伙虚弱的样子,还是忍着心痛听了陆彦的话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陆彦给皇甫烈使了个眼色,自己留下来照顾球球。
皇甫烈脱掉身上的隔离服叫女佣处理掉,自己跑到浴室洗了个澡。
下楼的时候看到这样一幕,女人坐在沙发边沿,双腿紧闭,两只手互相揉搓,低着头,这样的小女人才是他皇甫烈爱上的女人,对他没有一点点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