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
此次,天庭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太白大仙,你说太子为什么不去追魔君呢?”一个小童看着前方表情呆滞的太子,此时的他看不出任何神情。
“你不明白,太子殿下是重情重义之人。天庭有难,他不可能只顾自己的儿女私情。此次天庭虽然损失惨重,但如果没有太子殿下,恐怕整个天界都会沦陷。”天帝被孤塍扶到王位上坐下,手里的鱼肠剑满是血腥。
“老臣参见天帝,参见太子殿下。”太白金星留小童在瑶池边等着,他独自拜见天帝就好了。
“起来吧!”天帝将鱼肠剑念了个诀,收了起来。目光瞥见孤塍,他的手臂还在隐隐流着血。
“来人。”天帝朝身后喊着,一个丫鬟从后面走了出来。“去,把归元丹拿来,给太子疗伤。”
“是。”
太子的目光原本呆滞,在听到归元丹之后终于出现些许波动。
“父亲还记得归元丹?说起来,那还是小雪妹妹发明的呢!”他注视着天帝,语气却像是质问。
“你……你知道小雪?”天帝和太白皆是一惊。
“是。”孤塍开始走向荷花池,千年前,母后悲凉的眼神,深深地映在他的心底。“你当真以为母后什么也不知道吗?你的风流,母后全都知道,但她却从不说,每次都是独自躲在房间里流泪。”
太白金星看了一眼天帝,怕他过度悲伤,毕竟天后刚走。他暗示太子殿下不要再说了,但太子殿下还是自顾自的说着。
“母后是那么的爱你,可你全然不顾;对她,连简单的问候也是冷冰冰的。母后的死,全都是因为你。”孤塍开始有点激动起来,手指着天帝,却因为太过激动而颤抖。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害死了你的母亲,简直是冠冕堂皇。”天帝从王位上站起来,走到孤塍的面前。抓住他指着自己的那根手指,用力握着,像在发泄。“我告诉你,真正害死你母亲的人,不是我,是你最爱的女人,白凌轩。”
天帝看着孤塍痛苦的表情,心中也是不忍。放开他的手,背对着他道:“如果不是她阻止我拿到冰山雪莲,那么你的母亲就不会死!”他看了一眼凌乱不堪的瑶池,“天庭,也不会遭此劫难。”
说到凌轩,想当初,她也是为了自己能博母后一笑,才主动要求献舞。她又怎么可能会,害死母后呢?
“你住口!”千年前就是因为他不够信任她,才致使他们错过了一千年。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允许别人污蔑她。“明明是你,是你风流成性。明明有了母后,却还要去外面沾花惹草。整日只知道关心朝政和那对母女,对我和母后从来都是不闻不问。你没办法给那对母女名分,也没有办法分一点爱给我们。你想两边都眷顾,鱼和熊掌本来就不可兼得。”
那个丫鬟拿来了归元丹,孤塍正在气头上。“走开!”一把将装着归元丹的瓶子打飞。她被这样的太子给吓到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下意识的看向太白金星,太白大仙用眼神暗示她下去。她连忙委屈的走开。
“所以,那个女人死了,小雪妹妹恨你入骨,也死了。现在母后也死了,我也很透了你。”孤塍走到他的面前,不顾他铁青的脸和已经爆起的青筋。“你活该,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孤家寡人”四个字,他咬得很重。之后,决绝的转身离去,丝毫没有一点眷恋。
天帝只觉得气血翻涌,一股腥甜味传来,他用手捂着重重的咳了一声。
摊开手掌,一瘫红色的粘稠液体,是血!
“天帝!”太白金星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天帝。
太白金星也是被吓到了,唤来刚才的丫鬟,她已经将归元丹捡了回来。从瓶子里倒出,只有一颗!
他魏魏颤颤的将它送至天帝嘴边,却被一双手阻止了。“没用的,它救不了,我的命。还是留给塍儿吧,别在我身上浪费了。”
丫鬟不平的说道:“天帝又是何苦呢?您如此为太子殿下着想,人家却不领情呢!”
太白金星白了她一眼,这是警告她:不许多嘴!
天帝把它重新装回瓶子,行动迟缓,俨然一副老者的样子。谁能想到,曾经无比至尊的天帝,此番这样落寞。“这是我欠他的,谁让我之前,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呢?”小雪已经不在了,他爱的女人和爱他的女人也不在了。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凄凉。孤塍是他唯一的牵挂了,什么一统六界、称霸天下,好像都不重要了。
“塍儿还有天劫在身,你去送送他。”天帝虚弱的恳求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临走前终是放心不下,还是安排人送天帝回宫。
南天门。
“太子殿下留步,老臣有话要说。”看到孤塍正准备离去,他急忙上前。
“就算走,也要先把伤治好吧!人间不比仙界,伤您的是鱼肠剑,到了人间未必有药可医。”他递上那瓶归元丹,希望他不要辜负天帝的苦心。
“我……”孤塍有些犹豫。
太白金星干脆拉过他的手,递上那瓶归元丹。“且不说太子殿下还有天劫在身,就算为了能长久的陪伴在凌轩姑娘身边……你也该爱惜自己的身子。”
太白金星深知白凌轩是他多年的一块心病,所以他是故意说出来了。
看到太子殿下终于吃下那粒药丸,他才终于安心。天帝,应该放心了吧!
不一会儿,孤塍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愈合。
“你之所以没有继续追魔头无赦,一方面,是不愿放任天庭不管;另一方面,是相信他能保护好凌轩姑娘吧!”
孤塍愣在原地,看来,是说中了。
魔界。
“我到底是谁!”流萱只感觉头都要炸了,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你醒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身红色的怪人。他的眼睛,有摄人心魂的作用。
只听他轻松说:“看着我!”流萱便真的看着他的眼睛,移不开目光。
流萱只感觉自己身陷一片湖面,她轻巧的在上面走着。却不会掉下去,湖的那面,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待她走近一看,是师兄!
“师兄!”她欢快的跑着,那人朝她伸出手,她便伸出右手搭在他的手掌上,温暖无比。
无赦收回法术,扭头闭上眼睛,尽量缓解悲伤。刚刚他对她使用了摄魂术,它最大的特点是运用对方最信任的人的幻像,来获取他想要的内容。刚刚他看见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也不是太子孤塍;而是,一个凡人!
“好点了吗?”缓解过来的无赦关切的问道流萱,他的目的,只是让她不再那么痛苦。
“嗯。”流萱捂着头,好像真的缓解了许多,不再似刚才那样痛了。那些模糊的画面,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又都没有了。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还有眼前奇怪的人。她知道,不是在人间,也不是在天庭。
“你是?”她不能就这样糊涂的待在这儿。
“你当真不记得我?也不记得天庭发生的一切?”见她肯定的点头,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掩饰不住眼底的失落。
他的神情,都落在了流萱眼里。
意识到她天劫还未结束,现在的她是一个凡人。于是他干脆开玩笑的道:“那好!你听着,我是魔君,是这个天底下最坏的人。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哪也去不了。”
“你不会的!”流萱笃定的看着他。
“为什么?”无赦看着她,她不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吗?此刻的他倒想知道,身为一介凡人的她,凭什么这么自信;自信自己不会囚禁她?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从他的眼神中,流萱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敢肯定,单凭这一点,他就不会软禁自己。
无赦愣了一下,凭眼神吗?是不是,一个人再怎么改变,她的本性,还是不会变?
“你真聪明!”他随即笑了一下,“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哪有不放人的道理。”他转身背对着流萱,不愿看她离去的背影。“出门左拐,会有人带你回到你的世界的。”
“谢谢你!”虽然初次见面,但流萱觉得他能帮自己已是客气。本想说后会有期,但转念一想,他们一魔一人,本不同道,以后不会再见了吧!索性不说。
走到门口,她转身看那尊孤独的背影。最后一句,她发誓只说最后一句。“虽然我不知道你将我看成了谁,但我毕竟不是她!”说完之后感觉舒服多了,该走了。
无赦依然回头,脑海中依然是那个陌生男子的模样。可是,你就是她啊!
军师看到流萱离去的身影,他知道是魔君放她走的。
“魔君,就是她,把卑职打成重伤,为何?”他不解的问道,这样的能力者,实在少见。
对于人才,要么为我所用,要么为我所灭。这不是魔君的规矩吗?
无赦突然踱步到他面前,掐着他的脖子。“我警告你,以后,你们谁也不准伤害她一分一毫;记住没有!”
“记……记住了。”
齐国边境。
又回到这片土地,流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真好。
不远处,一个身影正向她奔来。
是易苏!
“流萱姑娘!真的是你!”他激动的跑到流萱面前,“你去哪儿了,这一晃眼,三年过去了。九殿下以为你被埋在山洞里了,一直自责不已呢。”
卡恩也在不知不觉间飞到流萱身边,因为是在过去的时间里,所以流萱还看不到他。
流萱像听到什么惊天消息一样,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