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冯不语对着前面发愣的萧北铭低声喊道。“我们是走还是停?”
萧北铭望着前面的道路,面色阴沉,眼神凌厉,不由得攥紧手中的绳子。胯下矫健的白马发出一阵嘶鸣,似是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原地左右打转。
前面是一条很窄的山路,山路的一侧是悬崖峭壁,如果有人从山上往下攻击那后果不堪设想。这可是个设埋伏的好地方。
萧北铭勒紧原地打转的白马,对着冯不语冷声道:“告诉公主,前面的路让她做好准备。同时多派些人保护公主。”
“是。”
冯不语站在马车旁边,眯着眼睛看向那个红色的花轿。最近的公主有些安静啊。一会渴了,一会饿了,一会累了,平时没事就爱找事的人,现在倒是挺消停。一路上他可是没少吃苦,作为公主安全的主要负责人,太不容易了。
“公主,前面是一处悬崖,王爷要我提醒您一下注意安全。”
车里传来一个小丫鬟的声音,有些丝丝打颤,“公主知道了,赶路吧。”
“是。”冯不语看着红色花轿花轿的眼神捉摸不定,满是狐疑。公主貌似有两天没有露面了,这可真罕见。那么刁蛮的人竟然能安静得待在轿子里。虽然他也希望她能安静些。
浩浩荡荡地迎亲队伍继续向前赶路,红色的彩旗在风中起舞,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这里的风可真大。
萧北铭提高警惕,转身回到公主的轿子旁边,小心地向前走着。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诡异的风在耳边呼呼地吹着。他皱紧眉头,四处张望。
走进那段狭窄的山路,开始一直很安全,可是安静地连一只鸟叫都没有,那就不正常了。
到了山路的中间,山上的树叶发出沙沙地响声,像是人影的晃动。随着一声霹雳弹的爆炸,拉开了劫亲的大幕。
山上呼呼跑下一群黑衣人,向着和亲的队伍冲了进来。他们的目标对准了装着货物的马车,特意避开了公主的花轿。难道是土匪打劫的?
装有马车的金银财宝瞬间洒落一地,有些人故意坎坏马车上的嫁妆。萧北铭眯着眼睛看向那群毫无章法乱坎一通的人,皱紧眉头,紧紧护住公主的马车没有走远。
这群土匪似的人根本不足为惧,果然没一会就被官兵镇压了,此时又响起了一阵霹雳弹,浓浓烟雾呛的人睁不开眼睛。在烟雾的掩盖下,大部分黑衣人趁乱逃跑了。剩下的都是不会说话的死人。
“你在搞什么?”独孤灵罗站在一个黑衣人的后面幽幽地说。
那黑衣人明显吓了一跳,用手抚着自己的胸膛,惶恐道:“啊呀!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独孤灵罗皱着眉头看着那混乱一片的队伍,“你干嘛去捣乱,你很无聊吗?”
秦武阳拉下黑色面纱,被吓的心情还未平复,“我这在替你报仇啊。”
“得了吧,不要打我的名号。”
秦武阳用手摸摸鼻子,嘴角微微上扬,看向那根本就无法完成和亲大业的队伍。
“你为什么要阻止和亲?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在为你报仇啊?”秦武阳带着笑意看向她。
独孤灵罗没有跟他争辩,因为有一件事情更加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现在是在山路的中间,可是在山路的尽头,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金色一闪而过。难道还有另一波人?戴金色面具的人?
“你在前面又设了埋伏吗?”
秦武阳的面色紧张起来,低声道:“没有,只是在这捣乱而已。”
“是吗?”
“怎么了?”秦武阳担忧地问。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萧北铭拉紧马绳,停留在了公主的轿前,他眯着眼睛,面色沉重。
戴金色面具的黑衣人似是并不担心,轻飘飘地从山上的树林中现身,一身的悠闲自在。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萧北铭冷声问道。他当然记得在青峰派的山上就是此人来抢的剑谱。
戴金色面具的人,一袭黑衣,嘴角轻蔑的一笑,一字一句地说:“把公主留下,我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萧北铭听后,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如雪的衣衫在风中起舞,衬的那墨色的眼睛更加深沉。不过,他知道来的人很有信心,因为在青峰派时就已经见识过了。是个江湖上无人知晓的高手。那么他不是归隐的侠士,就是朝中培养的大内高手。
金色面具的黑衣人,拔出腰间的剑,直直地向轿中刺去。萧北铭从白马上起身,用剑身挡住了还有一米就刺入花轿的剑。
阳光在剑的反射下发出一道眩目的光,闪过独孤灵罗的眼睛。她用手挡了挡眼前耀眼的光,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个红色的花轿。
那如血般红色的轿子,是个多么危险的存在。而上面坐着的人中就有叶随风。即使他不在轿中,也必然隐藏于轿的周围。
独孤灵罗冷冷地看着一群黑衣人与官兵混战在一起,而这些黑衣人当然不会像刚才些人一样容易解决。他们个个都是训练有序的高手。
萧北铭与那金色面具人对打就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精力。现在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向轿子前靠拢。按理说冯不语的武功应该不弱,可他偏偏没有在轿的周围。难道他察觉了轿中之人早已不是公主?
独孤灵罗起身向前,被秦武阳用力拉住。
“你想干什么?帮萧北铭吗?”
她挣脱被束缚的手臂,自嘲道:“你觉得我会帮他?”
秦武阳挑挑眉,对这个答案似是不怎么满意,等着她解释。
“花轿里有叶随风,我不能看着他有危险而不管。”
“你再仔细看看?叶随风不在轿中,轿子里坐的是他的侍女青儿。”
独孤灵罗听后,抬起头诧异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不小心偷听的。”
她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偷听还有不小心的,阴沉道:“那叶随风在哪?”
秦武阳讪讪一笑,指了指花轿右边笨拙的侍卫,“那就是那个毛手毛脚的人。”
独孤灵罗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不可思议地皱紧眉头。那人肚子圆润,身材走样,半个脸都藏在了胡子里,头发邋遢不成样子。这和玉树临风、儒雅如玉的叶随风也差距太远了吧。
秦武阳叹了口气说:“你看看人家的伪装,这才是高手,看看你?”他在心里吐槽道啥装也不化就跑人家南阳王府。
独孤灵罗撇撇嘴,静静看着下面的打斗。可那不停摩擦的食指和中指暴露了她心里的紧张感。
突然她感受到身后有一阵风似的东西向她所在的方向袭来。秦武阳拉着她跳出藏身的林子。
树林上方传来一个女人娇媚的笑声,“这么快就和王爷反目了?我这好戏还没看上呢?”
“焰姬?”秦武阳对着那个妖媚女人,低声自语道。看来有金色面具人出现的地方,就有火焰堂的人跟随。那人的势力可真不能小觑。
独孤灵罗冷冷地看向焰姬,同时感到身后有一道火热的目光盯向自己。不用回头,也知道萧北铭定是看到她了。她不想知道那人的反应,故意装作没有察觉。
从那抹红色身影从树林里跳出来开始,萧北铭的眼睛就随着那个身影移动。与那金色面具人的打斗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每每都处在被伤到的边缘。
“你都中毒这么久了,竟然还没事?”焰姬对着独孤灵罗好奇道。她可是算准了这几日是她毒发的日子,刺杀肯定来的更顺利些。但是焰姬可没有胆量去闯独孤峰,只能在山下等待机会。好在萧北铭从这里经过,那么得来就不费功夫了。
“你看她像是没事吗?”焰姬的旁边闪现一个妖娆魅惑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把红如火焰的嗜血剑。
“堂主。”焰姬对着旁边的男子恭敬道。
“你仔细注意她的手腕,已经有黑影了。说明她的毒并没有解。”
焰姬惊喜地望向独孤灵罗,笑着说:“还是堂主明察秋毫。那我们这次岂不就能完成任务了?”
火焰堂的堂主火铭用手缠着耳边的鬓发,魅惑一笑,眼中射出阴狠的光,“当然不能放过如此绝好的机会。但是她旁边的人可不好对付。”
“堂主放心我们两人联手,定让她有来无回。”
说吧,俩人就默契地拔剑同时向独孤灵罗和秦武阳飞身刺来。火铭专注于对付秦武阳,焰姬负责独孤灵罗。
如果放在平时,焰姬肯定不会是她的对手。但是现在不一样,她明显感受到体内的内力被毒性压制住了,行动变得迟缓了许多。手腕处竟会有丝丝痛感。因为和慕容清风说好今天跟他去拿解药,所以她对这毒有些掉以轻心。
人就是不能没有防备啊。一松懒就容易出问题。
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彻山谷的爆炸,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独孤灵罗愣愣地看着那爆炸的地方,心骤得提到喉咙,呆在原地。
那个红色的花轿在瞬间炸成了粉末,空中飘散着红色的绸缎,像是飞扬的血。叶随风呢?青儿呢?独孤灵罗眼神空洞得望向那爆炸出坑的地面。
萧北铭和金色面具人的打斗也被这个爆炸声给震开了,两人同时露出震惊的面容。是谁竟然敢炸公主的花轿,也太大胆了?
金色面具人呆站在原地,脑海中不停的回想他的任务,反复几遍后,确定他的主人只是让他劫持公主,并未要杀害她。
那么这个威力如此巨大的霹雳弹是谁放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