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嗯?”独孤无敌还在研究着那幅画。
“你认识季无常吗?”
独孤无敌惊讶地抬起头,皱着眉头看向她。季无常,一个儒雅潇洒冠绝江湖的人。“认识,那样出名的人怎么会不认识。”
“那他还活着吗?”问出这话后,她的心突突地加快跳动,手不由地微微握紧,耳朵出奇的敏感,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浑身一震。
独孤无敌眯着眼睛,慢悠悠道:“应该还活着吧,不过十年没见了,谁知道呢?”
独孤灵罗的眼睛放出亮光,那双墨玉的眸子充满期待,周身的血液都激动起来。师傅竟然这样说,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没有杀季无常?
“季无常去世了。”
“是吗?”独孤无敌轻声道,面色的忧伤还是一览无余。多年前的事了,他不想再回想。
独孤灵罗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向他,一字一句地问:“师傅,你有没有杀他?”
“什么?”独孤无敌皱紧眉头,嘲笑般地笑了笑,“你觉得是我杀了他?”
独孤灵罗虽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她那时候还比较小。季无常和师傅师娘的关系,她隐约还能猜到。季无常对师娘楚雪衣很好,那种好不是对一般人的好。而师傅最终和季无常闹翻,估计也和师娘有关。
“我虽然不喜欢他,可是倒还不至于杀他。”
是啊,两个人都是潇洒风流的人,怎么会有如此狭隘的心呢?
独孤无敌顿了顿,叹息道:“如果不是因为爱上同一个人,我们大概会是最好的知己。”
独孤灵罗听后,悬着的心放下了,竟然有一丝丝的期盼,也许季无常没有死,一切都有回转的余地。
她把画留在了师傅那里,也许时间久了他能参透这画中的秘密,毕竟这幅画是他画的。
独孤灵罗回到独孤峰后,一切都跟往常一样,那熟悉的山路,熟悉的树叶,熟悉的日落。
在她院子门口有一颗特别大的柿子树,枝繁叶茂,风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夏季就要过去了,秋天跟随着脚步而来。那柿子树上结满了黄彤彤的果实,丰收景象一览无余。
一个白衣男子站在柿子树下,对着那树上的鸟儿发呆,风吹拂着他的黑发偏偏飞扬,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回来了。”
“嗯。”
她刚踏入院子,男子就转过头温和地问道。
“你这次去了很久啊。”
“是吗?”独孤灵罗也抬头看向那棵柿子树,好像是离开了很久,连树都结果了。
“随风,你有没有想过离开?”
叶随风回过头看向她,眼神很温柔,可是那摸向腰间玉箫的手暴露了他心里的紧张感。“外面风很大,还是回屋吧。”
每次聊起这个话题,他都会回避。
独孤灵罗对上那双温润如玉的眸子,心里骤得有些疼痛和内疚感。他是如此温和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待在这被人称之为魔教的地方。
当年他被仇家追杀,她在无意间救了他一命。自此那人就以报恩的名义,留在了独孤峰,成了这里的管家。
“随风,如果你想离开什么时候都行。你真的不欠我什么。”
“好,我知道了。”还是那样温和的回答。
独孤灵罗无奈地看向他,惺惺相惜般笑了笑。“不要太劳累了,你得放松放松。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她知道他一直在找当年杀害他家人的凶手,那是他的心病。
叶随风的眼神黯淡了,“可是有些事总得解决。”
“那你找到他了?”
“快了。”
“需要我帮忙时告诉我。”虽然她知道他永远都不会找她帮忙。
“好。”
望着离去的叶随风,她叹息般地望向天空,但愿他能找到那个凶手,了解多年的心结。他应该像风一样自由的活着,而不是被仇恨束缚住。有些感情给不了,终是不能勉强。
接下来的日子她除了吃就是睡,生活看似很闲适,可有一件事却是避不开的,那就是她身上不得不解的毒。从中毒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了,虽然有萧北铭的灵芝草暂时压住了毒性,可那并不能彻底解毒。或许也是中毒的原因,让她最近很是嗜睡。心理嘀咕道慕容清风到底去哪了?过了十天了也没回来?
她用手摩擦着白底蓝色的瓷瓶,有时也会偶尔想萧北铭现在在干什么?右肩膀处的伤也痊愈了,但也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疤痕。他竟然真的下得了手,想到这时用力攥紧了瓶子,眼睛里射出愤怒的光。
不过他好像问她要七星剑谱,谁会把剑谱给偷了?再说只是个上册的剑谱而已,又没有下册。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个姑娘的声音,那声音颐指气使、傲慢无礼。“这是谁的院子?我为什么不能进?天下就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小姐,您真的不能去。这是教主的院子。”旁边的丫鬟低声劝说道。
“教主?教主见了我还得给我行礼呢?”
“您不要说大话了。”
“你给我让开。我就要找她讨个说法。那个疯子凭什么把我抓来这里,他可知道他抓得是谁?”
独孤灵罗打开门,好奇地向院门口望去。见一个粉色衣衫的俊俏姑娘,头戴华丽装饰品,眉宇间充满傲气,一看就是富家娇生惯养的姑娘。那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显得很是机灵。旁边站了两个蓝色衣衫的小丫鬟。丫鬟们看到独孤灵罗后,忙低头行礼惶恐道:“小的,见过教主。”
“这是什么人?”独孤灵罗看着那粉色衣衫的姑娘冷冷地问。
粉色衣衫的姑娘见到她时,愣在原地,半响才回过神来。完全被她的气势给镇住了,想自己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竟也会对着那张面容发愣。血红色的衣衫配上那妖媚容颜,真是绝世独立。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潇洒的人,但和那人比竟不比她的十分之一。
“回教主,这是叶管家带回来的人,让我们好好照顾,可是……”
“叶随风带来的人?”独孤灵罗低声自语道,这可真是罕见,他竟然会带人回来。
粉色衣服的女子面目气愤,提高音量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就随便把我抓来。”
“那你是谁?”独孤灵罗冷笑道。
“我,我可是当朝的公主。”女子抬起头,掐着腰,挑挑眉看向她。
“你是和乐公主?”
粉色衣衫女子听后,睁大眼睛,震惊地说:“你怎么知道?”
“猜的。”
“你、你怎么猜出来的?”长的好看的人,竟然也聪明,太不公平了。
早就听到汇报,会有一队和亲人马从独孤峰经过。想来就是萧北铭护送的和亲队伍。如果说是公主,除了和乐公主之外,还能有谁?
“你怎么在这?”
和乐扬起眉,无奈道:“我还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你不去问问你的手下,胆敢劫持公主。我一定会禀告父皇,将你们都抓起来。”
独孤灵罗用手摸摸鼻子,怎么又和朝廷扯上关系了。
“叶随风劫持的你?”
“对,就是那个冷人。”
“不过他既然劫持你,肯定有理由,不如就在独孤峰上坐坐,看看风景,这里秋天的景很漂亮。”独孤灵罗对着柿子树幽幽地说。
“你、你……你胆敢无视我,你知不知道我是公主。”
“知道,所以要对公主好点,都听到了吗?”
旁边俩丫鬟齐声道:“是、教主。”
和乐无语地看向那个一脸冷漠的人,气愤地用手指着她。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感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真是太放肆了。
旁边的俩丫鬟知道教主这是下逐客令了,忙用手点住和乐的穴位,俩人架着她往外走。
和乐用那双漆黑乌亮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可惜被瞪的人没有配合的回应她。
送走那个吵闹刁蛮的公主后,独孤灵罗的心情一点也不能平静。叶随风为什么要劫持公主?能让他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仇人找到了。
独孤灵罗无奈地叹口气,本以为这么多年他会忘了。可有些事一旦执着起来就忘不了。她也打听到了一些有关叶随风仇人的蛛丝马迹。据探子报那人逃到了北齐,并且投奔到萨纳的门下,成为了他的首席谋士,好像还改了个名字叫博远居士。当年的杀人狂魔倒转行成了贤人谋客。
萨纳?独孤灵罗想起这个名字就自嘲般地笑了笑,托萧北铭的福,她有幸见了那人一面。那样一个好色的大胡子老头竟然能把北齐搞得乌烟瘴气,估计也都是那人的功劳。
叶随风劫持公主难道是为了混入北齐?可是公主被劫,萧北铭又怎么会不发现?如果被他发现公主是假的,那叶随风就危险了。
怎么都不能让人省心?这一事接一事的,还真是多事之秋。
看来萧北铭的和亲队伍有必要去看一看了,如果可以就多派些人在后面保护叶随风。毕竟她不希望叶随风受到伤害。报仇的事还是想个更稳妥的方法比较好。两国和亲是大事,一旦这事暴露,让皇上知道就麻烦了。
可是和亲的事又岂止那样简单,总是有些人不希望两国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