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铭愣愣地看着她,墨色的瞳孔深处波涛汹涌,口中混合着酒的柔软引起心中莫名悸动。
“一个人喝酒多无趣,不如一起。”
“你为什么那么爱酒。”
“因为很无聊啊。王爷你不无聊吗?”
“本王忙得很,没有时间无聊。”
“呵呵。”独孤灵罗露出会心的笑,那笑单纯地发自内心。无聊只是孤单的代名词而已。“是啊,王爷要忙的事很多。”
萧北铭犹豫后还是端起那碗放在他面前的酒,喝了一大口。
“王爷,周庄主寿宴后,你有什么打算?”
萧北铭诧异地看向她,缓缓道:“送和乐公主去北齐。”
“和乐公主是被选中的人?那可真是她的不幸。”
“每个人都有她该承担的使命。”
“那王爷的使命是什么?”
萧北铭没有回答,眼神有着醉意的迷离,这酒还真是很烈。他的使命吗?以前是想让自己变强,后来是想像那个人一样强。是的,父亲是他的伤痛,却也是他心中的一个神。一个无法超越的战神。如果父亲还活着,应该是会为他自豪的吧。
“人啊,终是逃不过宿命。”独孤灵罗说完后又猛喝了一口酒,吻上他的唇,决绝又悲伤。
萧北铭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想看清眼前的人,可是眼睛却不受控制的闭上,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喊。
“王爷?王爷?”
独孤灵罗抱着晕倒在怀中的人,用手摸上他的额,轻轻抚平那皱着的眉头,眼神温柔又悲伤,一层雾气模糊了她的眼睛,百般滋味纠结在心中,却也压不住升起的那股锥心疼痛。
过去的日子在脑中一幕一幕的掠过,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个不舍得醒来的梦。
有些缘分是命中注定,如果我们还能再遇到,就不要以这样互相欺骗的方式。或许永远都不会再见了吧。
独孤灵罗把他放到床上后,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雾气眩晕了今晚的月光,天色灰蒙,看来是要下雨了。
她一身红衣站在屋顶上,风轻轻吹拂着她的衣摆。
“你确定是在那间屋里?”慕容清风借着微弱的月光,面色沉重地看着对面的房间。
“是。”独孤灵罗盯着那间屋内摇曳的灯光,深色的黑瞳闪出坚定凌冽的光。
他们身后一个黑影飘落,就像一片羽毛落地一般,悄无声音。“总共有二十人,院内巡逻的十人,门口守卫五人,另五人守在房间角落。他们中有两个高手,一个守门口,一个在屋内。”南攻沙罗简单明了的说完,语气冷静地像是在谈论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独孤灵罗摸了摸鼻子,嘴角轻微上扬,“那就开始吧。左右护法听令。”
“属下在。”两人同时躬身严肃地面向她,全无往日的戏谑随便。
她傲然地站在昏暗的月光下,目光如冰针一般寒冷,沉声道:“右护法负责门外,左护法负责门内。”
“是。”话音落后就消失不见。
她闭上眼睛,食指和中指轻轻摩擦着,抵消心中莫名的担忧,半响后,幽灵一般闪进了那间灭了烛光的屋里。
“你们竟然真的能拿到画?”沈哲惊讶地看着放在他桌上的画匣。
“赶紧取画。”独孤灵罗冷声道。
似是被这震撼地气势吓到,沈哲愣在那里,盯着独孤灵罗出神。这还是那个在河边见到的人吗?一袭红衣,妖媚倾城。讷讷地说:“你要是把画取走怎么办?”
无论如何这关系到整个山庄的安危,他虽然是要报仇,可是他从未想过要害山庄里的其它人。
“你没有选择?”
“啊哈?”沈哲忽的笑了一声,抒发心中的压抑感,现在应该是她在求自己才对。“不要忘了只有我能打开。”
“世上也只有一个周婧婧。”独孤灵罗盯着他幽幽地说。
“什么?”沈哲的瞳孔里散出惊恐的光,紧皱眉头,颤声道:“这和她没有关系?”
周婧婧是周剑南的掌上明珠,傲慢骄纵,心直口快,颇有些侠女风范。她看不惯周剑南对沈哲的看重,所以总是各种为难,可是那个人总能一如既往的温和淡定。
整个山庄的人都知道大小姐讨厌沈哲,可是唯有当事人知道,这些吵闹中有多少是真的讨厌?
独孤灵罗当日在巡查山庄时,恰巧在树上听到了他们的争吵,虽是拌嘴,可周婧婧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恼意,却像是撒娇之后的得意。也像是一段没有说破的暧昧。
“我也不喜欢扯其它人。”
沈哲虚弱地坐在桌边的椅子上,低声道:“你们只能看一眼,不能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