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就容易被激起内心的求生欲,我目前所处的环境来看,生命只是有点脆弱而已。如果我现在精力充沛,我绝对会想尽办法反客为主。可惜,我现在渴得很,却没有力气拿起水杯,心里咒骂这俩医生也不知道给我打两针葡萄糖……有没有一点职业精神!
大叔抽完最后一支烟,压灭后,拿起桌上的水杯,递到我嘴巴前,我看了看水杯,犹豫了一下。
“放心,不会有毒的,我要你的命的话,你早就死了。”
我一口气喝完,感觉贫瘠干旱的身体终于得到了一点滋润。厚着脸皮完全忘记上一秒还是一个被绑架的样子问道:“有没有……吃的?”
粥送来的时候,我已经慢慢缓过来不少了,左臂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有吃的东西在,身体就听使唤了,什么事情都抛九霄云外去了,我并不知道一共昏迷多久没吃东西了,只是觉得很饿很饿。一个简单的粥也是吃的狼吞虎咽。
吃的快差不多了,看了看办公室并没有其他人。我余光瞥了眼大叔,正在摆弄手机。我爆发出身体能量,极快的速度,右手反握住汤匙,往大叔身边一扑,勺子盖在大叔右眼上。怒气冲冲的盯着大叔。
大叔似乎也被我这突然的举动吓到了,双手扬起紧张的连忙说道:“小伙子小伙子,别乱来,放松放松,我并没有恶意。”
“呵呵,没有恶意,你他娘到底对我干了什么?全他妈告诉我,不然我把你眼睛挖下来!”我苦笑道。其实给我十个胆我可能都不敢真挖人家眼睛,可是,我也是被逼的实在没有办法了。说着我作势压了压盖在他眼里的汤匙。
我可以感觉到大叔有点慌乱了,他也拿捏不准我是不是真的会做出出格的举动,不过,我觉得在他这种拿人开刀都不眨眼的人眼里,少一个眼睛的小事情也不算出格。
果真他不是很慌乱,开始和我讲道理了:“到了我这里,就算你挖我一个眼睛,这门外,几百号人,你可以想想你的下场。”他看着我继续说道:“我知道,对你这样一个小屁孩来说,经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的确很害怕,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凶悍,正如你所见,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如静下来,听我好好讲讲,你不是也很想知道这一切的疑问吗?”
果然,还是主动权拿在自己手里好,大叔已经有点妥协的想法了,他没有预料到我被折腾这样还能有力气搞他,起码将他要做的一些事情的顺序或者想法打破了,有一点小小的突破。看大叔这种人也绝对不会是小人,我也没必要继续折腾,所以我慢慢把手里汤匙拿下来,但是还是紧紧握在手里,继续威胁道:“那你给我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大叔整顿了一下衣服又点上了一根烟。
“我姓曾,名文相,你可以叫我文叔。”大叔吐了一口烟圈。我看着他的侧脸,才注意到他满脸胡茬,从耳朵蔓延脸部到下巴,很明显有打理过的。跟随着脸型很有男人味道。
“曾文相,文相,蚊香……”我嘴里嘀咕着。一点看不出来大叔和‘文’有丝毫沾边的样子。
“你们刚刚在我这左臂干了什么?”我率先问这个问题,伸直手臂摊开,还是有些疼痛。毕竟这个关乎我的身体健康。我很珍惜生命的。
“这个……你刚刚看到了,盒子里的那个珠子,我把它植进你的手臂里面,放心,它不会对你的生命,生活造成任何影响。”文叔仍旧不紧不慢缓缓说道。
我就抓狂了,好端端一个人,你给我放颗珠子进去干嘛,为什么非要放进我的手臂里面?到底要干什么!
文叔似乎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取不出来的,除非…断臂。”
那一刻我真有断臂的想法,我一把将左臂纱布全扯掉了,臂窝里一道寸许的口子,已经缝起来了。其实我也做做样子,真的要我断臂的话,还是狠不下心来的。
“你不怕我去医院取出来吗?”我看着左手,有点开始嫌弃了。
“我说过,除非手臂断了,这颗黑珠,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么容易取出来的。但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对你造成影响。”文叔一点没有担心的样子。
就这样莫名其妙往我身体里塞一颗珠子,说什么我都是无法接受的。脑子里幼稚的想法就是,我要掏出手机报警,简直无法无天了。
“为什么这样做,迟早你会知道的,只不过,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接受它。如果你想知道你父亲的下落的话。”文叔还是一脸满不在乎。
听到他后面那句话提到我父亲的时候,我差点跳起来了,我苍白的脸,青筋暴起,直接用汤匙抵住文叔的喉咙,虽然我知道威胁不住他,但我还是怒吼起来:“你他妈再说一遍。”
“那八把黑伞,是你父亲的。想知道,就先把我放开”文叔丝毫不惊慌。他似乎知道我的命门。
我死死盯着文叔满脸胡茬,放下汤匙。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人家知道我的一切,知道我想知道什么,知道我的软肋,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一直都只是在他的手掌中。
我缓缓坐下,扔了手上的汤匙,喝了口水:“我没有父亲。”
从小我就没有见过父亲,没有爷爷奶奶,叔叔伯伯,我问妈妈,他们人呢?妈妈总是笑着说,我们没有亲人。
直到二年级的时候,一个陌生男子来我家,一个大男人看着我哭。妈妈告诉我那个就是我爸爸,我不敢接受,躲在妈妈怀里,但是从那以后我特别开心,我在学校见到谁都大声告诉他们我爸爸回来了!
但是不到一个礼拜,我放学回家,妈妈也不见了。我也忘记哭了多久,我没有任何亲人。隔壁的同样一个孤单的大姐,也就是我现在的妈妈,一直抚养我这么大。开了一家鸭脖店,虽然她平时对我不怎么好,但是我还是很感激她一直让我念书到了现在,不过我从那以后也就没有学好,非常叛逆。因为我心里非常痛恨,痛恨父亲,他将我唯一亲人妈妈给带走了。
我都不知道我那时候是怎么度过的。
“其实你爸妈都还在,他们也是迫不得已。不过你现在那个抚养你的妈太败家了,我每月给她那么多钱,就开了一家绝味鸭脖店,全给麻将败光了。”文叔感叹道。
我心里已经彻底无法平复了。今天信息量太多,好难消化,但我现在只关心他们的下落,我要好好问问到底为什么!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们丢下儿子十几年不管不顾不相见!
文叔看着我,摇了摇头:“都是可怜人。”
“你倒是他妈告诉我啊,什么狗破伞,什么鬼珠子,我都不管了,我现在只要你快告诉我他们在哪,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同意!”我甚至都没有去怀疑文叔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我想他也没有必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我已经半疯癫了。
“我也找不到他们,我只能告诉你该怎么做,只有你自己才能找到他们,我现在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完成我的承诺,伞,珠子都给到你了。”文叔又说了一堆的废话。
文叔这种说话的口吻,让我萌生一种想要将他脸上胡子一根根拔下来的冲动。
但是今天这个谈话让我震惊太多,但我却好像依旧什么都不知道。于是我索性直接问道:“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东西很多,你该怎么做你自然会知道。”我再一次有了想狠狠丑文叔一顿的冲动。
我只能再次埋头从头到尾想了想,很多事情仍然解释不通,但是我已经无所谓了,我想的就是尽快让我能够找到我父母。唯一的方法就是老老实实接受这个叫文叔的安排,但仍旧,我绝对不会任由他摆布。我必须主动去了解一些东西,而我现在了解的信息来看,只知道他叫曾文相,看起来挺有钱,有一大帮为他工作的人,应该也在NC市并且,和我父母有交集。
“好,你还想要我怎样?”我只能无奈说道,我现在没有任何选择。
“不需要怎样,还是原原本本,安安分分过你的生活,念大学,自然会得知一切”文叔好像世外高人一样,一切都说的那么简单。先是蠢货一样连续八天在我店门口放了八把破伞,再把我绑来,植入一颗烂珠子,还取不出来,说了一堆屁话,就把我打发回去了。
没办法,人家有权有势,我只能老老实实的。又是被绑了起来,蒙住了眼睛。不过这次没有被打晕,坐上了一辆车上,大概走了两三个小时,解开了蒙住的眼睛后,俩个大汉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扔到自家店门口,我看了看微微亮的天空,还是大早上的。
黑色的车仍旧没有开灯,远去的时候车上的文叔甩下一句沙哑的话:“小伙子,下次再见了!”
“我去你大爷的,手还没给我松绑呢!谁他妈还下次见你!”
我像个傻子一样蹲在自家店门口,等着阿华快点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