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兆子姚虽是面色焦虑,心里却是暗喜。本来死个丫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皇宫里隔三差五就会死上一两个丫鬟,可是这药原本是送给太子的,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谁知道是不是这东哥格格想着对太子图谋不轨,阴差阳错死的害死了采儿。想到此,慌忙捂了帕子拼命掩饰住眼里的笑意。
兀颜再不知事,也从沐夫人阴阳怪气的语气中掺了几分,揪着绣帕急哭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采儿的事和格格没有半分关系。定是礼贵妃罚的太重,采儿受不过,才会服了毒自尽的。”
闻言,礼奇思面色一横,吓得兀颜咬着唇瓣不敢吱声。身旁的刘嬷嬷最是懂这礼贵妃的心思,立马朝着几个丫鬟使了个眼色。很快,便走出两个丫鬟强行见兀颜按在地上跪着。
只见那嬷嬷上前斥骂道,“你这个小蹄子,你家格格犯了事儿,你既然将这祸水往礼贵妃身上引……”说完,便抡圆了胳膊要朝着兀颜脸上甩过去。
“住手!”见兀颜已是害怕的缩着身子,萧蔷扭头瞧着那刘嬷嬷喝止道,“这位嬷嬷,我的丫头你当真敢打!”她年龄虽小,但倘若真发起脾气来,却有股浑然天成的魄力。
刘嬷嬷也是顿了顿,上次东哥鞭打沐小姐的时候她也恰好在场,想到沐楚嫣到现在都还躺在床上养着,不由背脊阵阵发凉。转头朝着礼贵妃示意的看去。
这刘嬷嬷当真是没用!
礼奇思心里怒骂几句。随即凉凉开口道,“罢了,是与不是都要讲究证据的,岂是她一个丫鬟可以胡诌的。”顿了顿,礼奇思方才转身朝着伊落雁征询着问道,“伊贵妃,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伊落雁面色愈沉,神色不明的瞧了眼东哥,淡淡拂了袖子道“既然此事闹得如此之大,还和一国太子有了牵扯,不如交给皇后定夺吧?”
众人也都不是傻子,自是知道这事儿闹得越大就越不好收场,即便不会要了东哥的命,也会将她的清誉毁了个干净。
人群中,侍卫左岸见南宫凌神色不明,不由试探开口道。“二皇子,这几个嫔妃看来是不严惩这东哥格格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要属下将此事禀告给皇上……”
“不必!”还未待他说完,南宫凌便泰然开口。视线有意无意扫过一旁草丛深处后,又顺势打落在东哥身上。浅蓝色的眸子却不由微妙几分。
草丛中的人怎会是荣公公?!
这番难道和父皇有牵扯?!
还是说父皇在借此事探查些什么?!
……
“可……”身后左岸颇有些为难,还想再劝。但也知道此次牵扯深广,而且有谋害太子的嫌疑。若是二皇子横插一脚,保不准被人嚼了舌根说成是包庇,对太子位有垂涎之意……
想到此,左岸这才后知后觉的有些发寒。这到嘴儿规劝的话硬是生生掩了回去。
“左岸,你看这东哥格格神色可有异常?”
见主子问话,左岸这才细细看去,不确定道,“东哥格格眸子看似乱扫,但终归回于一处,像是……在等人?!”
话毕,左岸暗自摇头。难道这东哥格格还想翻盘不成?!依着这一众嫔妃往日的行事处风,既然能咬着她不放,那即便是今日没凭没据,也一定为她治上些罪名。况且就连平日鲜少出手的伊贵妃今日都掺合了。想要翻盘,那便是痴人说梦了。他左岸虽和这格格相交甚浅,但也知道东哥格格这活泼可爱的性格也着实让人讨喜。
一旁南宫凌眸光深邃几许,半响转头道,“你速去凌清宫查探,东哥格格出府前半个时辰之内可有丫鬟出入过阁楼。倘若当真有人,便找个脸生的将人带过来。一切隐迹行事。”
“是!”虽不知二皇子何意,但他一个侍卫也不敢多问。只能拘了个揖恭敬退下了。
正说话间,便听见伊落雁已是淡淡开口道,“将人先行带下去。”话落,几个侍卫走上前,欲要押着东哥和兀颜往外走。
“等等,”许是动静闹得太大,孟依秋和南宫夜柒不知何时已是闻讯赶来。
此时南宫夜柒横手挡住去路,他本就有病再身,此时看上去面色有些发白,显得愈发沉郁。“伊贵妃,不过是死个丫鬟,不至于如此吧。”
伊落雁顿住脚,秀眉微拧。眼见着事情就要尘埃落定,这太子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这要是换作平日,她定是不会驳了南宫夜柒的面子。可是如今这皇上对东哥已是动了些心思的,倘若今日不借机除了东哥,日后必定是后患无穷。
脑海中飞快权衡一下,伊落雁便已是扯了笑道“太子说的是,若是换作平常死个丫鬟倒也没什么?可是今日不同,那药即是给太子你服用的。那便是有关国体的事儿,便不能和寻常小事儿混为一谈。还有太子这身子,迟迟不见好……”说到此处,伊落雁看似无意,没事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瞧了眼萧蔷道,“可有喝药……”
她这是什么意思?萧蔷心里冷笑。难不成还要将这南宫夜柒身上的病一并怪罪到她头上不成。看来今日这伊落雁已是和她撕破脸了。
南宫夜柒也是眸光寒转,肃然道,“本太子这病好不好似乎与伊贵妃没有干系。再说即便本太子的病尚未痊愈,那也是太医院那废物不争气。休要怪罪旁人。”
伊贵妃莞儿一笑,并不与计较南宫夜柒计较,只是淡淡道,“本宫也是关心殿下,并无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