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行人瞧着两人明枪暗指的,不由惊得慌。礼奇思虽微垂着头,余光却是四下暗扫,这群妃姬平日里争先恐后的巴结讨好伊落雁,今日竟无一人敢站出来替她说话。
虽是知道,这太子南宫夜柒是皇上最宠爱的子嗣,身份荣耀远比一个贵妃尊贵许多。素日里她们这些女人溜须拍马还来不及,怎会大着胆子和他杆嘴。
但若是因为太子两句话,就从轻发落这东哥格格,那之前的戏儿岂不是白演了。想到此,礼奇思只觉不甘心,奈何她也是不敢得罪这太子的。
眸光暗转,瞧着一旁缩手缩脚不敢吱声的兆子姚,不由唇角微扬。她堂堂贵妃何必亲自趟这趟浑水,这不有个现成的吗?想到此,便已是她朝着身旁的兆子姚使了个眼色。
兆子姚面色变了变,当下就明白了礼奇思的心思。却是敛眉退了一步,死活不肯出这个风头。
这礼奇思平日里是除了名的难缠,又怎会如此放过她。果不其然,只见礼奇思朝身后的的嬷嬷瞧了一眼。那嬷嬷拂了拂首,然后从袖口中扯出半截簪子晃了晃。兆子姚大惊,面色发白的厉害。
她们既然又威胁她?!
袖里十字紧握成拳。深深吐纳几许后,兆子姚硬着头皮提了裙摆就往前迈了步,上前道,“太子若是觉得此事不妥,大可以到皇后面前替格格说说情的。”她这话说的隐晦。
她就不信,东哥这张天下第一的称呼,皇后衮嫦珊会没有顾及。倒时就算这太子上门说情,皇后也不会把这除掉后患的大好机会,巴巴的送回去。
扭头小心翼翼的瞧了眼礼奇思,却是从她面上瞧不出什么神色,不由一颗心紧张的悬着。
“怎么?,兆美人这是铁了心的要将东哥交出去。”他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九州国内就连个小小的美人封位也敢跟他叫板!
南宫夜柒一甩袖,周身戾气尽显道,“可是本太子素来与东哥交好,她有何理由要害本太子,与她又有何好处。”
兆子姚嘴巴张合几许,却是半字未曾吐出。她自是知道,这出了风头便是掌了太子的颜面。若是再说下去,即便是这小小的美人封号恐怕都保不住了。即然她应了礼奇思出了这头,那接下来是万万不能再得罪。
脑中快速运转,心中暗自思量。只见她再抬起头时,面色苍白,惊慌的不知如何应话。瞧了眼礼奇思后,竟慌忙扶了裙摆跪下。
和这兆昭仪的怯弱相比,伊落雁倒是显得波澜不惊,毕竟这贵妃之位也是一步步爬上来的。只见她好笑的叹了口气后,方才细细接口道,“太子年幼,有些事许是不明白。若是换作旁人也许没有,但这东哥格格是东赫国的公主,有没有动机却是有待查证的。”
这话一处,四周又是一惊。这伊贵妃之意东哥格格若是派来的奸细,那加害太子的事儿,也不是做不得的。
“你——”南宫夜柒气噎,一时半会儿,竟找不出半点理由来驳逆她。不由面色涨的赤红。
眼见着南宫夜柒吃了憋,孟依秋也是暗急,顾不得那些虚的,走上前来便直接抚了萧蔷的脸,心疼道“你这丫头,出了这般祸事,为何还不于众人说实话?!”
她这话虽是声音不大,却是犹如一颗炮弹轰然炸开。
这孟贵妃此话何意?!
什么说实话?!
难道还有内幕不成?!
萧蔷也是微愣,随即焦急之色尽显。这姑姑是想替她扛了罪名。可白草还没回来,她到现在都没有把握脱身,若是再把姑姑拖下水,那事情岂不是更糟。
正想说话,却见一众嫔妃已是顿住脚撑了头来看,今日这事儿当真是牵缠百绕,纠缠不清。
伊落雁也是有些不耐烦,这刚顶回一个南宫夜柒还不够,转头又凑上来个孟贵妃。凝了凝神,将眼里的气岔强压下去后,这才缓缓转过身子瞧着孟依秋道,“孟贵妃,你这话何意?!”
孟依秋拧了裙摆就附身跪倒在地,详说道,“那日托丫鬟给李婆子送药的不是东哥,是我!”
“姑姑!……”萧蔷咬牙唤道。
“东哥!”见萧蔷要说话,孟依秋抢先沉喝一声。见她抑了声儿,这才缓缓松了口气。凝了眉子道,“东哥,你虽最小。但也是姊妹中最为懂事儿的,每次姑姑犯了错事儿受罚的时候,你都陪姑姑扛着。这次姑姑是万万不能再连累你了……”
“是你?”一旁的礼奇思显然不信,“你和采儿不过是数面之缘,并无牵扯。何故要害她……”
孟依秋直起身来,清冷道,“我并无害她,只是听说东哥和礼贵妃你有些误会。恰巧你丫鬟病重,便想着借东哥的名义送药,让你们放下嫌隙。”
沐夫人见有人为萧蔷洗冤,自是不愿意。凉声开口道,“可是方才东哥格格跟前的丫头说了,那药本是格格送给太子的。这转眼怎么又成你的药了。”
“兀颜那丫头向来不担事儿,说错话,记错事儿也不足为怪。沐夫人又何必当真!”
“你——”沐夫人气结。
这旁兀颜咬唇,一旁是格格,一旁是长公主。虽是两边都想帮,但有了方才的前车之鉴,却也是不敢贸然开口。只好垂了眼帘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