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却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从南宫凌手心里抽回手来,不冷不热道,“二皇子,当真是好兴致。怎么哪处有热闹你就往哪出钻。”上次的事儿,她还不打算放下,所以这话说的也是夹枪带棒的。
南宫凌依旧是笑笑,缓缓开口道“你还是将这张牙舞爪收起来,一回儿对付旁人兴许有些用处。”
萧蔷暗暗咬牙,没好气的撇了她一眼,便拉着兀颜朝人群中走去。
此时池边已是围着不少人,皆是捂着帕子心惊胆战的瞧着地上。那里铺嵌着一张草席,采儿面色发白,一动不动的躺在上面,一头黑发尽散,胡乱搭在脸上。看上去格外渗人。
“怎么样?可有验出来?”见一旁将太医站起身来,兆子姚便已是沉不住气,先一步询问道。
将太医摇摇头踌躇道,“这丫鬟儿瞧着像是中毒,是死后被人抛在此处。”
“中毒?!”人群后,只见礼贵妃快步走过来,瞧了眼儿地上的采儿后吓得晃了晃,幸好被身后的嬷嬷踉跄的扶住。
她稳了稳步子后,朝着将太医拧眉开口道,“将太医,这采儿是我跟前的丫鬟,平日里虽是嘴巴叼了点,但也不至于跟人结下这惹命的梁子,好端端的怎会中毒?!”
众人也是暗惊,这礼贵妃身份地位摆在哪,平日里也没几个人敢招惹她。一般人定是不敢打她跟前人的注意。思虑一番后,几个人已是有意无意的朝着萧蔷这处多看了两眼。
除了,东哥格格。那日她结结实实的挨了采儿一脚,众人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采儿!……采儿!……”人群后,徒然传来一声悲吟,只见李婆子踉踉跄跄的被个小丫鬟掺着过来,还未走近,她便已是甩开丫鬟的手扑上前来,抱着采儿的尸首不断摇晃的哭喊道,“你怎就丢下额娘走了?!你就这么走了可让额娘怎么活啊!你这孩子,当真是心狠……”
见她哭的是撕心裂肺,众人只觉悲从中来,方才扶着她的小丫鬟紫竹,不由上前好生劝道,“李婆子,你这刚醒来,该是注重身子才是。”
“呜呜呜……我也是命苦啊,寻了十年的闺女就这么没了……这让我这半截入土的人怎么向她死去的爹交代啊!……我可怜的闺女……”李婆子恍然未闻,泪眼婆娑的趴在采儿身上,反倒是哭得更凶了。众人见她如此,也不好在劝。
倒是一旁伊贵妃沉了脸道,“李婆子,这些日子你日日伺候采儿,可见她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李婆子早已是瘫倒在地,一边扯着袖子哭的昏天黑地,一边拼命摇头道,“采儿这几日病重,没什么食欲……”
身旁的紫竹瞧了眼儿礼贵妃的眼色,一咬牙噗通跪在地上,低头怯声道,“回……回伊贵妃,采儿这些日子也不是什么都没吃,昨儿,我还见她喝了药的。”
“你这么不早说?!”紫竹话音刚落,礼贵妃便已是面色沉了沉,低斥道。
紫竹颤着身子,咬唇委屈道,“奴婢该死,奴婢也是一时大意,不知那药会害了采儿去……”说到此处,紫竹低低抽泣起来。
经紫竹那丫鬟提醒,李婆子哭到一半便是霍然顿住,似是想起什么来了。立马面色大变的跪地泫然道,“药!对,是东哥格格!药是东哥格格给臣妇的……”
众人又是猛然一惊,瞧着萧蔷的眼神变了几变。
兀颜面色赤红,见自家格格受了委屈。红着眼要反驳。却被一旁的伊贵妃抢了先道,“李婆子,此话休要乱说。”
只见那李婆子摇摇头,慌忙将跪着的身子挪过来哭喊道,“臣妇没有乱说,我们这些下人,没有资格看病。所以采儿的病就一直拖着。可是前几日,东哥格格派了个丫头上门送药,还叫臣妇切勿说出去。臣妇当时只顾着采儿的病情,便收下了。这些日子也是将药分着给采儿喝下的。”
这东哥格格和采儿素来不和,这众人是知道的,又怎么会好心送药,而且还是偷偷摸摸送的。这就不免让人生疑了,想来这药定是有问题的。
从始至终,萧蔷都未说一句话,面色阴晴不定看不出个什么情绪。在白草还未回来之前,她不可轻易断言,否则事态只会越发严重……
兀颜到底是个沉不住气的,此时已是气的直跺脚,见萧蔷沉着脸不说话,也顾不得身份争辩道,“你休要胡说。那药本是格格给太子将养身子用的,怎会有毒?!”
“兀颜!”萧蔷闻声,也是被兀颜那头猪蠢哭了。知道她要坏事,立马低声喝断道,“闭嘴。”
其实兀颜这话本就说的不错,那日被冰块淋过以后,南宫荻轩回去没多久伤口就发了炎。就连上次年夜都不曾出现。所以她才备了汤药,但是中途出了采儿这档子事儿。这药便转赠给了李婆子。
“原来是给太子的药……”一旁沐夫人意味不明的笑笑,又叹了口气惋惜道,“那采儿这丫头虽是死的冤枉,但好歹也立了功德。”她本来就对上次沐楚嫣受罚的事儿怀恨在心,此时有了机会,自是会推波助澜帮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