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落地无声,将齐国都城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中。
掐好时间,花小福带着萧渊在银楼一楼假意看了一圈金银首饰,便若无其事的准备上二楼雅间去。
“小姐。”一旁眼尖的银楼店员笑盈盈上前挡住花小福去路,“小姐需要点什么,在一楼看便是。二楼都是放置定制首饰的,皆是有主的。”
这银楼的店员训练有素,仿佛自带一双火眼金睛一样,她是个约莫二十刚出头的女子,一张大长脸衬着抿的齐整的鬓发,显得她整个人很是干练。
花小福轻咳一声,理直气壮道,“谁说我就不是来看定制首饰的了?本小姐今日约了袁家姐姐来一同瞧瞧,你这般拦着,让我误了约定的时间该如何是好!”
花小福强压紧张,萧渊在她背后一脸疑惑。
不是单独约他出来赏雪的吗?居然还有别人!?
店员虽有些迟疑,但她见花小福身后的萧渊周身笼着贵不可言的气息,想必定是哪家贵公子,而且今天约定来看定制首饰的的确有位袁家的大小姐。她一时半会还真不敢得罪,于是忙让出一条路,“请随觅玉上楼,袁家小姐已经在楼上了。”
花小福跟着她上楼,心里咯噔一声。袁娇已经到了,一会该如何圆场。
她强做镇定,悄悄回头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一脸正气的萧渊,脸上露出了一个极为阴险的笑。
经过一条长廊,那个名叫觅玉的店员停在一个房间前,轻轻叩了叩门,“袁小姐,您的朋友来了。”
里面停顿了几秒,才有一个像是丫鬟的声音代为问道:“是楚大小姐?还是柳三小姐?”
觅玉回头看着花小福,花小福一愣,急中生智连忙道,“袁姐姐,柳儿也来瞧瞧。”说着,她不等觅玉反应,推开门拽着萧渊直接窜入房间里。
觅玉刚想说一句于理不合便见花小福迅速的关紧了门,她险些被夹住鼻子。觅玉感到有些奇怪,将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异常响动,不禁责怪自己太多心,要是真得罪了哪家的小姐,可就不好交待了。
只是,这个柳小姐怎么跟她印象中的那位长得有点不太像呢?柳小姐到底长什么样觅玉已经想不大起来了,她捏着自己下颚仔细思考去了。
房间里,萧渊早已在花小福的授意下迅速的点了袁娇跟她丫鬟的穴位,使她们说不得话也动弹不得。
袁娇一身深紫华色织锦的长裙,外罩浅兰色狐毛白裘,眉目轻轻拿黛罗描过,朱唇不点自赤。端的是一副柔弱美人的模样,真衬得起她名字里的‘娇’字。眼下她眼里满是惊恐的看着花小福,惊慌失措的像一只小白兔子。
花小福内心啧啧感叹,袁娇这么好看娇弱,可惜她怎么有那样一个爹。想起袁仲安曾对余妍有过非分之想,花小福就起了几分玩弄的心思。
她一个转身瞬间从萧渊的胯间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插在桌子上,萧渊一脸震惊。
她怎么会发现自己在这里藏了一把匕首!
花小福猥琐的摸了摸下巴,笑道,“袁大小姐不必害怕,此番我来只是为了向袁小姐要一个人,只要袁小姐肯乖乖交出他来,那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发生。否则——”花小福想了想,“郊外那群土匪好像还缺个暖被窝的媳妇呢!”
她本只是想吓一吓袁娇,谁知袁娇本是害怕至极,再被花小福这么一吓唬,袁娇眼睛一翻咣当一下栽倒在地上。
花小福这下真的是目瞪口呆了,她怎么会想到这个大小姐这么娇滴滴的!连吓唬几句都不行!
萧渊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抓上花小福手腕蹙眉道,“你岂能将这手无寸铁的姑娘丢到土匪窝里去。”
花小福给了他一个深深的白眼,推开萧渊牵制她的手,“拜托!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好不好,谁知道她这么柔弱!经不住吓,现在怎么办,问不出来我就完了——”
花小福一个不经意扭头,忽然看到一旁眼里蓄了蒙蒙雾气的小丫鬟。这丫鬟见自己的小姐都晕倒在地,再想到花小福方才说的那些话,现在花小福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就好似一条毒蛇一样,她骇的也快昏过去了。
花小福为了避免她也晕倒,忙道,“你别怕,我就想问一个人!绝对不会伤你们的,你刚才也听到了我只是吓唬你们的,怕你们不肯说实话而已。现在我把你穴道解开,你不要叫,你要是叫了我马上用匕首戳你!”
萧渊又捏上花小福手腕,再一次深深蹙眉,“不是说不吓唬人了。”
花小福继续给了他一个白眼,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猪一样的萧渊。
虽如此,花小福还是让萧渊解了丫鬟的哑穴,见丫鬟并没有要大喊的迹象,花小福松了一口气。大马金刀的坐在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想找的人其实你们都认识,他是你们府上给袁小少爷教书的先生,你可知道?”
丫鬟闪烁着泪眼想了想,才小心翼翼道,“知道,不过那位先生已经去世多日了…”
“什么!?”花小福将茶杯拍在桌上,萧渊又是一脸管家婆一样皱眉过来想要查看她是不是伤了手,却被花小福一掌甩开,她贴近丫鬟的脸,“你说他死了!?”
小丫鬟一脸惧怕,结结巴巴道,“是,是啊。我不会记错,老先生已经六十有三了,死了之后夫人还给了一笔安葬费给他儿子。”
花小福一愣,“六十三?你们家先生叫什么名?”
小丫鬟莫名其妙答,“李景发啊…”
不是温秉诚竟然?温秉诚不是教书先生吗!?
“你们家一共几位先生?”
小丫鬟现在更是奇怪她的问题了,“自然是只有一位,李老先生去世,夫人还没为小少爷请新的。”
花小福觉得太阳穴突然突突的跳,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温秉诚你可认识?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