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马场,陆何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把之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抛到了脑后。
“你看,你看,那个人……哈哈哈,”陆何指着那边,一个人被一匹烈性马摔下后背,摔了个狗啃泥,笑的直不起腰,“你说他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景凌:……
“你看那只马的尾巴,好长,好长,看起来好顺滑!”陆何又把景凌拉到另一边,指着一匹白马的屁股蹦个不停。那马可能听到了陆何的赞美,把白尾巴摇的更欢,然后在两个人的注目下拉出了黑色的马粪。
景凌:……
“呵呵,”陆何也尴尬,“来来,我们来看看这里……”她把景凌拉到另一个马棚。然后就看到两匹不知羞耻的马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在进行着繁衍生息的原始运动。一匹黑色的马气喘吁吁的趴在另一匹枣红色的马匹身上……
“咳,其实我们可以去……”
“别呀,我觉得这看着就挺好的。”见陆何羞红了脸尴尬的想要撤,景凌脸皮大厚,一把把她捞到身边制住,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陆何默默的为景凌的脸皮颁发吉尼斯世界纪录奖牌,她自知挣脱不开,也因为他身上有伤,动作不敢太大,就把眼珠子乱转飘向别处,可马的嘶鸣声或者某种独特声音听得她尴尬症都犯了,偏偏景凌又站在她的身后,揽住她脖颈的手臂压上她的肩膀,结实的身体还若有似无的微微碰触着自己……
必须得说点什么了!
“咳,其实我觉得这两匹马都是公的。”
“不可能。”景凌瞥都没瞥她一眼。
“怎么不可能?你不知道同性才是真爱,异性只为后代?”
他终于看了她一眼,也知道一直站在这里看马,让别人看着他俩也不合适,更何况两马正在酣畅之处,总不方便一直打扰,就离开了那马棚。
“你心跳的好快。”景凌终于放开了陆何。
“废话!”她是看到两个瓢虫交尾都会激动半天的好不?“你……”
景凌笑嘻嘻的俊脸在陆何面前,勾人的眼角,一脸的玩味。这明明是在表达一个意思:知道你闷骚,所以对症下药。
“那黑马是我的。所以不可能。”他在回应陆何之前的话。
“呵呵,什么主子什么马。”都是禽兽。陆何在心里骂。
景凌听陆何这话也不恼。
“我送你一匹马,怎么样?”
“当真?”陆何终于不再摆脸色。
“当真,”景凌跟在陆何的屁股后头追,“其实我觉得刚才那匹枣红色的……”
“滚蛋!”陆何回身一脚,正踢上了景凌的膝盖。
“你可真狠啊,”景凌揉着膝盖,单腿跳,“你这女人真是不识好人心,我的马当然配的是最好的……”
此时他确实费解陆何为什么会拒绝,着实没想到陆何已经考虑到了“暗喻”这个高技术含量的词汇。
“得得得,你自己挑,我可不管你。”景凌妥协的跟着陆何接着往前走,“前面就要到驯马场了,你到底还挑是不挑?”
“急什么?马也要看缘分。”
陆何走到某个驯马场的栏杆处,眼睛黏在了一匹看起来才刚成年的年轻小马身上。
一个模样不错的男人正骑在那马背上,似乎很是中意身下的这匹马,来来回回跑了好几圈,身边养马的小官也极尽谄媚之色,还专门又递上了马鞭。
可谁知这几鞭子下去,让着原本驯服的小马使了性子,竟是不跑了,鼻孔直冒这粗气,马嘴在马背上男人的拉扯下上下不齐的歪扭着,马尾甩的有些狂乱;又是几鞭子下去,这马竟然向后倒去,这让众人都措手不及,它一步一步倒着,直把背上的男人撞上身后关马的棚顶。那男人不得已翻了下来,打了几个滚,不算潇洒倒也说不上狼狈。
“哈哈。”陆何笑了,指着那匹被众人围住要遭受惩戒的马,“我就要那一匹。那个被翻下马的男人有那么多人侍奉,必定身份贵重,你弄得来吗?”
“当然弄得来。”
她这才注意到景凌神色沉冷的看向那个落马的贵人,然后一步一步的向到那男人,行上一礼。
“三皇子,别来无恙。”
原来是三皇子?情敌见情敌,分外眼红!
“景……凌?”三皇子北宫锜稷看了好一会才认清这是景家的二公子,而不是大公子景奕,“好巧,不知你今日前来,可是为了这马场新进的一批好马?”
“正是。”景凌举止算不上谦恭却还是有礼的,“夫人正看上了三皇子你看中的那匹马,想来三皇子还未定下……于是特地前来讨要。”
景凌把“还未定下”四个字咬的很重。
“……夫人?”北宫锜稷自然知道这说的是南朝公主陆何。
陆何这才从景凌的身后走出来。
“见过三皇子。”陆何微微欠身算是行礼,看向北宫锜稷的眼神略显冷淡。她在宫宴上见过这三皇子,但最终还是没有留下多少印象。这男人容貌清秀,却比不上景家公子外表夺目。
“夫人可是看上了这不听话的小马?”北宫锜稷对待陆何的态度也是亲切,“只是这马还经不起抽打,摔下我一个也就罢了,若是伤了夫人,可如何是好?”
陆何目光探索,死死地盯着北宫温和的眼眸不放。若不是她知道三皇子是玉瑶之死的幕后黑手,她真的会以为他是真心关照。
这一点他倒是和景奕臭味相投。
“其实我看这马已经训得极好,听话的紧,我买来……只要不抽打就是了。”陆何微微笑,连她自己都觉得虚伪的很,“这马再生气确实也不该伤了三皇子,只是,您不至于和一只畜生计较吧。”
“呵呵,”北宫锜稷轻笑出声,又转向了景凌,“夫人聪慧,看来这马不让都不行了。”
“三皇子谬赞。”景凌说着,猿臂一伸把陆何拉到了怀里。
又来,陆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们夫妻真是恩爱,”北宫眼神好似羡慕,“只可惜雪儿说她一介女子,不愿来这不甚洁净雅致的地方。”
雪儿?陆何心中警铃大作。这三皇子自从娶了雪柔,就是百般秀恩爱千般离不开,这话说得也必定是雪柔无疑。她突然有些紧张景凌会怎么答话。
“她愿意陪我去任何地方。”景凌揽着陆何的肩,回答快而稳,似乎丝毫都没有受到那一声雪儿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