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儿这时也走了进来,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也甚是复杂,她隐隐觉得不该继续问下去,却也清楚谁也无法制止小姐的热心和好奇心。
冬雪依旧颤抖不已,但是望着虞长扇如此诚恳的眼神,缓缓开口:“娘娘,奴婢多方打听,几经周折,才终于被告知,想要知道容妃的事情最好去找司设房的女婢琼芝,奴婢只好去了司设房,却被告知琼芝已疯,因为年迈,宫外也无再无亲人,当年阴差阳错救了先皇一命,先皇便在后宫赏了她一座小庭院,生活的也算安稳富足,只是琼芝不服老,便依旧在司设房做工,后来便被分配到水月宫打扫。”
“据她熟识的女婢说道,有一天,不知为何,琼芝匆匆忙忙赶了回来,然后便紧紧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整整三天三夜没出来,后来女婢破门而入,发现琼芝早已骨瘦如柴,消瘦不堪,奄奄一息。而那日恰好是容妃娘娘失踪的日子,虽然在后宫,女婢若是害了病便只有硬撑着或者等死,但是琼芝毕竟救驾有功,便找来了大夫为她诊治,只说是没有进食而导致的身体虚弱。其他人望着琼芝双目圆睁、呆滞不动的模样,都觉得是着了道,染上邪气了。”
“而后来,容妃娘娘的尸体突然出现的时候,一直躺在床上的琼芝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就疯了,经常一惊一乍,喃喃自语,却没人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奴婢觉得琼芝的事情跟水月宫以及容妃娘娘有很大关系,于是便去了琼芝的庭院,刚一进去的时候,差点就被琼芝掐死了,嘴里还不断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奴婢当时心惊,也没听清楚。”
冬雪一口气讲了那么多,虞长扇急切地问道:“那你到底问到了什么?”
冬雪本就惨白的脸更加煞白了,牙齿不断打颤,唇瓣抖个不停,“娘娘,虽然琼芝早已口齿不清,胡言乱语,但是经过奴婢的不断询问和揣摩,容妃娘娘的死好,好像……”只是想想便让人心底莫名发寒。
“好像什么?冬雪你快说!”虞长扇禁不住也跟着冬雪颤抖起来。娥儿也一脸严肃地听着。
“好像……跟溯月王爷有关!”冬雪终于鼓足了勇气将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却再一次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什么?!
听到妖孽的名字,虞长扇猛然一颤,从未如此震惊过,就连突然穿越到这个时代时也没那么惊愕心痛过。虞长扇只觉头脑一蒙,直接晕厥过去,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意识模糊之际,她还是不相信,怎么会是他?
听到冬雪的解释,娥儿也是惶然一惊,但是隐隐想到了什么,便坚定地认为这其中一定存在什么误会。但是看到虞长扇轰然倒地,娥儿顿时蒙了,慌忙跪倒在地,“小姐,小姐!”惶然不安的喊声顿时响彻整个水月宫。
虞长扇只觉浑身瘫软,软弱无力,连手脚都无法动弹,她死尸般的躺在床榻上,却唯独有着模糊的意识,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人默默守在床边,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是勾勒出的绝美轮廓让虞长扇猛然一颤,只是她好似忘记了什么,怔怔地望着那模糊的身影,慢慢的,光线开始聚焦,那身影的模样也渐渐清晰起来,不是妖孽又是谁!只见他一脸温柔,眼里却闪烁着莫名的炙热却又冷厉的光芒,虞长扇心里不由得一寒。
“婉儿,婉儿,我好想你……”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从那性感的薄唇流出,悠悠扬扬,婉婉转转,甚是动人而充满诱惑,有种沉郁的黯哑。
虞长扇只觉一颗心义无反顾地栽落在无形而飘渺的声音之中,浑身更加酥软无力。只是,那袅袅莺声呼唤的名字却不是自己,但却听起来有些熟悉。
婉儿,婉儿……
啊,有了,容妃容清婉!
猛然间想到容妃的名字后,虞长扇顿时惶恐而惊骇地望着正一脸温柔望着她的绝美男子,不由得万念俱灰,怅然若失,婉儿?那般亲切而宠溺,那般含情脉脉而又深情款款,他从未用过这种表情这种语气唤过自己的名字,难道,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唔……
虞长扇想要奋力开口询问,却发现声音早已被湮没在时代的长河里了,无论她怎么开口动嘴,出来的却只有陌生而又娇嗲的声音,“王爷……”惊得虞长扇浑身颤栗,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
这是怎么回事?
她惊诧地望着妖孽,只觉他的眼神太过邪肆,如若星辰般的眸子顿时深邃起来,闪烁着莫名的火焰,即使从未经历过,但是虞长扇明白,那把火焰叫做“欲望”。她惶然后退,却发现身体依旧不能动弹。
只是,一双白皙且毫无遮饰的双臂突然缓缓抬起,轻轻勾住了妖孽的脖子,虞长扇还未反应过来,她的嘴便主动贴上了妖孽的清凉酥软的唇瓣。
虞长扇顿时惊骇地瞪大了双眼,这触感,这身体,明明是自己的,却为何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连声音也都变了……
声音……婉儿……
虞长扇顿时心慌意乱,莫非,莫非,她的灵魂被囚禁在容妃的身体里了?
这个发现异常震惊,却远不如妖孽给她唇上带来刺激感,她只觉头脑嗡嗡作响,意识模糊,这吻和上次他的强悍霸道全然不用,极尽缱绻,又柔情蜜意的,虞长扇激动得差点再次流鼻血。但是一瞬间,虞长扇猛然反应过来,妖孽现在吻的可是容妃!不由得一颤,想要狠命地推开他,却不想这个身体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反而主动将自己送进妖孽的怀里。紧接着,更让虞长扇惊愕的是,容妃竟然——没穿衣服?!
他的吻缱绻而炙热,渐渐游离到脖颈,肩膀,缓缓下滑,所到之处均一片火烧火燎的熨烫感,虞长扇只觉自己就要沉沦在妖孽所给予的绵绵柔情之中,却硬撑着,告诉自己不可以,他吻的明明不是自己!
虞长扇只觉得心脏胀痛,仿若就要爆裂开来,痛得直到麻木,再也不知疼痛的滋味。但是,她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容妃的颤抖和欢愉,尤其是当她听到容妃嘴里溢出的蚀骨呻吟,虞长扇简直像是突然跌落赤火炼狱,无尽的业火灼烧着她,一时间只觉就要失去仅有的意识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虞长扇忽觉背脊一冷,有什么东西,闪烁着锋利的光芒,蓦然刺进了她的后背,她几乎没有感觉到疼痛,血液便从嘴角汩汩流出,她惊愕地抬起头来,望向缓缓抬起头来,却是一脸凄美的容颜,虞长扇却只觉陌生而嗜血,心脏不由得抽搐起来。
“啊……”虞长扇惊叫出声,猛然睁开了双眼,惊恐地望着微微荡漾的纱幔,原来不过是梦一场,只是那如此真实香艳却又血腥的一幕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扇儿……”轻柔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虞长扇惶然不堪地慢慢转过头来,当看到那张清雅的面孔之时,不知为何,眼前忽然闪现妖孽眼睛充血的画面,顿时惊愕地大叫出声,“啊——”
“扇儿,扇儿,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平阳担忧地握紧了虞长扇的手,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唔……呼……”虞长扇急促地呼吸着,却也渐渐看清来人容颜,正是平阳,慌乱的心终于有了一丝微微的暖意。不知为何,她猛然坐起身来一瞬间便扑进了平阳的怀里,再一次将头深深埋进他温暖的胸膛,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好似只有这样在他的怀里,才能真正感觉到安心,感觉到暖意。
“扇儿,别害怕,有我在,有我在……”平阳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良久,虞长扇才缓过神来,察觉自己的暧昧举动,慌忙坐直了身体,表情羞赧而尴尬,不禁狡辩道:“那,那个,我……”
“我知道。”还未等虞长扇解释完,平阳便轻轻笑道,“你一定饿了吧。”
这样一说,虞长扇果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这才发现原来天竟已黑了,不禁满脸诧异,她睡了那么久吗?
“我让人给你准备了桂花糕和莲子羹,吃点吧。”平阳温柔一笑。
桂花糕,莲子羹?
虞长扇顿时满脸黑线,这,这人怎么这么老实啊!她虽是喜欢,但也不能天天吃吧,若是吃吐了怎么办?这几****就天天离不开桂花糕莲子羹的,每次都是平阳特意让御膳房准备的,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对她心爱的桂花糕莲子羹恨之入骨的!
于是,虞长扇苦涩地笑了笑,可惜这笨蛋根本没看到,仍旧一脸温柔的笑意,虞长扇狂汗,不过心里却是暖暖的,除了那个喜欢狗血言情剧的老妈,从没有一个人对自己如此宠溺过。尤其是前男友,除了使唤她压榨她,从来就没有温柔地对自己笑过。
这一刻,虞长扇真的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虽然阴差阳错地成了他的妃子,但是他从不强求自己,只是经常来喝喝茶,下下棋,聊聊天,即使死皮赖脸地赖在她的床上,也只是轻拥着她入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