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本来折腾一番后,虞长扇以为可以安静下来了,也让众人去休息,却不想门外立刻响起尖细的嗓音,“丽妃娘娘驾到!”
虞长扇眉头一皱,想到刻意将容妃惨死的事情抖出来吓唬她的李思思虞长扇就头疼,还有春香那个目中无人的丫头,不禁长叹一声,“唉……”
“奴婢参加丽妃娘娘。”
“属下拜见丽妃娘娘。”
众人均行礼道。
因为有皇上在,所以春香也赶紧做作地向虞长扇行礼,“奴婢参见虞妃娘娘。”
虞长扇不愿搭理,硬着头皮望向李思思,却见她刚踏进门槛的时候便花容失色,慌忙奔向床边,柳眉拧紧,一脸忧愁的模样,趁机紧紧抓住平阳的手道:“皇上,皇上,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样了?”
看到李思思紧抓着平阳的手不放,不知为何,虞长扇觉得一阵恶心,缓缓说道:“皇上昨晚感染了风寒。”说完以后又想了想,指了指李思思的手,补充一句,“那个,你别扯了,他刚睡着了。”
李思思虽然极不情愿,也不想让人误以为自己不善解人意,只能放开了平阳的手,但是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问道:“昨天给皇上请安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染上风寒了呢?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想到昨晚准备跳进水池里游泳却溺水了的事情便觉得异常丢人,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于是含含糊糊地解释道:“就,就冻着了呗!”
李思思一阵迷糊,“怎么就冻着了?”
虞长扇嬉笑不语,“沉默就是金”啊,不知道是谁说的话,所以她决定沉默。
李思思心里一怒,敢无视我!不禁转向萧青,眼神一横,谁是萧青竟然干咳一声,然后便尴尬地别过脸去,那表情和动作简直就在说:“这不明摆地在眼前吗?”
李思思本想再次询问,却突然想到这可是水月宫,虞长扇的寝宫,而且皇上就在她的床上……不用深想便已猜出一二了,李思思顿时怒意横生,瞪大一双明丽的眼睛望向虞长扇,原本的担心竟然成了事实,更是怒不可止了,只是碍于皇上在此才极力隐忍着不好发作。想想上次还以为皇上临幸了虞长扇,后来才发现原来不过是误会,可是现在这一切竟成真了,简直七煞她也!
望着眼前相貌平平且一脸嬉笑的虞长扇,李思思就气不打一处出,就这样的货色远和妖艳明丽的自己无法比拟,皇上到底是看上她哪里了?
就在李思思忍受不住要爆发的时候,门外再次响起了通传声,“太后娘娘驾到!”
虞长扇腿一软,差点就跌倒在地,谁来不好,偏偏是那个只稍一眼便让人心生畏惧的妇人。
梅芳菲在苏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不少女婢,均端着一托盘,虞长扇望去,都是一些外形稀奇古怪的东西,一个也不认识,但是想来也是一些补品什么的。
众人纷纷行礼,李思思更是殷勤地迎了上去,“臣妾参见母后。”
虞长扇可是见识过这妇人的威严,便也跟着喊道:“母后。”
梅芳菲摆了摆手,却是眉头紧蹙,一脸的担忧,“平阳怎么样了?”
“回太后娘娘,皇上染了风寒,正在休养,王太医也开了药了,说是慢慢调理,没有什么大碍。”萧青恭敬地回道。
虞长扇却是微微一怔,听王太医的口气皇上的病情应该不轻,而且也折腾了这么久,为何萧青的回答却如此云淡风轻呢?细细想来,却也了悟,可能是不想让她担心吧。
“嗯,这就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眉宇间尽是忧虑,她缓缓来到床榻前,抚了抚平阳苍白的脸颊,又交代了许多才缓缓离去。
直到梅芳菲的身影彻底消失的那一刻,虞长扇才缓缓吁了口气,终于解脱了……完全忽略了李思思。
李思思满心怒意,却也勉强笑道:“妹妹,本宫先你入宫,皇上生病,理应本宫来照顾,萧青,你就将皇上送到本宫寝宫吧。”
“真的啊!”虞长扇心头一喜,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平阳像现在这样躺在她的床上晚上她都没空睡觉了!
“丽妃娘娘,皇上才刚休息一会儿,望娘娘体谅。”萧青不顾李思思动怒,直接说道,若是再这样折腾,恐怕皇上的风寒更深,况且,皇上本来就对丽妃娘娘避而远之,若是醒来后发现身在永乐宫一定会伤及心肺的。
“你……”李思思刚想动怒,但顾及萧青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便只能忍了。
“华妃娘娘到。”
门外再次传来一声通传,虞长扇简直要晕倒了,这冷清的水月宫何时变成香饽饽了?不过这声音听到倒也悦耳动听,让人听来神清气爽。
华妃?虞长扇拧眉沉思,就是后宫除了丽妃外的另外一个妃子,不会跟丽妃一样吧?她着实不喜欢丽妃,也说不出为什么,总之就是不喜欢她。
然而,当华妃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虞长扇顿时怔在原地,华妃虽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更没有李思思的妖艳,却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仿若只稍一眼,便铭记心底,叫人再也无法忘却了,尤其是她周身散发的那些轻轻淡淡、丝丝缕缕的气息,像极了某种清幽的花香,让人迷醉,不由得竟生出一抹欢喜,打从心底开始上这个淡雅的华妃。
华妃走上前来,先恭敬地向早已换做一脸傲慢的李思思行了礼,“姐姐。”然后不待李思思回应便径直来到虞长扇面前,“妹妹。”虽然一点儿笑容也没有,却让虞长扇情不自禁地一笑,憨憨傻傻的,甚是可笑,一旁的李思思见了,不由得嗤鼻嘲笑。
华妃却依旧一副淡然的表情,将一张纸从衣袖里拿了出来,缓缓放到了虞长扇的手里,朱唇轻启,“这个是我们老家的偏方,对治疗风寒很有帮助的。”
虞长扇有些诧异地望着手里的宣纸,打开来看,一手娟秀的小字,隐约可以辨认出两个药方:“芫荽草十钱、银丹草六钱、生姜四钱,芫荽切碎,同余药共入杯中,沸水冲泡,代茶饮;银丹草、大蒜、生姜各等份,将上药共捣烂如膏,取适量敷于肚脐、腋下等部位。”看得虞长扇晕头转向的。
再望向华妃时,只见她已经缓缓向外走去,虞长扇甚是奇怪,难道她不看看平阳就这样走了吗?不禁喊了句:“姐姐,等一下!”
华妃的身子微微一怔,却也停下来了,侧过头来,“妹妹还有什么事情?”
虞长扇本来是有话要说的,可不想不知为何,听到华妃的话以后便什么也说不出了,只傻傻地笑道:“没了,姐姐慢走。”
“嗯。”华妃轻轻点头,然而就在抬脚的那一刻还是不易察觉地滞了滞,虽然并未转脸,但是虞长扇敏感地察觉到华妃的余光还是扫到了床榻上的平阳,眉头微微一紧,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情愫,远比李思思一脸悲苦假惺惺的模样来得更真切更让人为之一颤。
却也只是一瞬,便欠了欠身,继续向前走去,不一会儿便没了身影。
虞长扇怔怔地望着华妃离去的方向,思绪还沉浸在方才华妃那抹异常的情绪之中,猜不透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心里却有个声音肯定地告诉自己,华妃早已对平阳用情至深,不是一朝一夕了。
虞长扇想不懂的是为何她却如此淡然,淡然到好像对平阳漠不关心呢?
唉……心里长叹一声,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冰山美人吗?但是细细想来,虞长扇猛摇头,不是,绝对不是,她一点儿也不冰,一点儿也不冷,只是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罢了。
“哼……”
李思思冷哼一声,然后又嘟囔了去,却是极其小声,虞长扇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便也自动忽略去了。再望向手里的药方,已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忽然扬了扬手,“明珠,你按照这药方抓药。”本是华妃的一番心意,而且从心底深处便觉得有效,不如试他一试。
“慢着!”李思思怒眉而道,她快步走到虞长扇的面前,一把夺过那药方,不屑地瞟了眼,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我说妹妹,这药方简直就是在害人,千万不要着了道害了皇上!”
虞长扇无奈,这李思思怎么又蹦出来了?于是堆笑道:“姐姐有所不知,我有一次也染了风寒,怎么看也看不好,后来还是洪妈用的偏方治好了我,那偏方和这个大同小异,有时候,还真不能小看了这些偏方,效果还真不是盖的!”
虞长扇说了一大通,李思思却一句话也没听到耳朵里,即使这偏方有用,她也不会让它发挥任何效果,她怎能放任那个女人对皇上献殷勤呢!
“呲——”只听裂纸一声响,虞长扇顿时瞪大了眼睛,望着已被李思思撕成两半的偏方,惊诧道,“你你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