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消息,让司徒冰馨有些反映不过来,最初的自己抱着伸张正义的心,义无反顾和一直照顾自己的友人不惜翻脸,和那些本来可以成为朋友的人划清界线,现如今,新闻事实的当事人不但毅然拒绝记者的调查,现在竟然要结婚,似乎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自己还在梦中,而其他人早已经醒来,看着梦中的自己上串下跳。
司徒冰馨心里很清楚,许红军结婚的对象一定另有其人。到底是谁?司徒冰馨很想问。可惜晚了,就在她发呆胡思乱想的时候,许红军已经离开了,在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的情况下,就走了。
“金文,他怎么走了?”司徒冰馨看着金文有点生气。
“走了就走了,不然怎么样?我们又不能扣押他,本来接收采访就是个人自愿的。”金文一番理由,让司徒冰馨哑口无言。
沉默中,两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走出了校门。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的游荡。
此时,本来还阳光普照,就这么会儿的时间,西北风卷起马路上的尘土开始狂轰乱炸,大风不知从什么地方,把五颜六色的塑料袋吹鼓,然后捧上天空,开始自以为是的舞蹈。
司徒冰馨的眼睛被风刮得有些睁不开,她眯着眼睛开着飞舞的塑料袋突然笑了起来。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把在旁边正忙着揉眼睛的金文给下了一跳。
“怎么了?你为什么笑,脑子进水了?”金文不可思议的看着司徒冰馨。
“金文,你说天上飞的这些塑料袋像什么?”
“气球。”
“发挥点想象力。”
“还是气球。你说像什么?”
司徒冰馨把昂着的头低垂了一会,又笑着说:“像不像那个什么套?”
正仰着头喝水的金文,被司徒冰馨的一句话呛的激烈的咳嗽起来,口中的水也喷了出来。
“你脑子真的出了问题,看着塑料袋就能想到这么龌蹉的事情。太复杂了,看来我要重新认识你。”金文调正了自己的呼吸后,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司徒冰馨。
“不是的,我想起了许红军说的那句话,‘他也想当一个正常的男人’,换而言之,他想过一个男人正常的夫妻生活。这有错吗?”
司徒冰馨说完这句话,竟然一屁股坐在马路沿上,任凭大风把自己的长发吹的好像疯婆子一样,金文看着有些神经的司徒冰馨,也不打算说什么,干脆也坐了下来。
风似乎小了,但是空气中的灰尘却还在飘荡着,马路上的车辆虽然不多,但是轿车、卡车、拖拉机、面包车,各种车型从司徒冰馨和金文的面前驶过。每个司机走到这,都会忍不住扭头看着马路边上这两个犹如神经病一样的女人。
蓝海祥把手里的工作忙完,突然想起来,要给那个令人头疼的小女人打个电话,也不知道她们睡醒了没有。房间里的电话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给服务台打电话,服务员说,她们好久前就出去了。
蓝海祥暗自叹了口气,他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女孩子的倔强和自我。可是,司徒冰馨的这个性格却异常的吸引自己,有点令人无法自拔。是征服吗?蓝海祥在心里自我剖析,似乎真的是征服!
自嘲地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拨通了司徒冰馨的电话。
司徒冰馨和金文这个时候仍然坐在马路边上,司徒冰馨对金文说:“我们去看看那个女人吧,我突然觉得她真的很可怜,生命、爱情,亲情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消失了,她怎么能够承受得了。”
“可是我们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给许红军打电话。我想他不至于连我们看望他前妻都不答应吧?”
“那说不准。”金文说。
一遍遍拨打许红军的电话,开始电话还接通了,三遍以后,电话要么是关机,要么就是暂时无法接通。
司徒冰馨和金文两人傻眼了。于是又开始给许娇燕打电话,同样也是不接,司徒冰馨只好用发短信的方式,期望能够打动对方告知其母亲的下落。
几十条短息发出去了,石沉大海,没有一点信息的回复。司徒冰馨火了,她的最后一条短信是:“她是你的母亲,她生了你,养了你,你的父亲已经抛弃了她,而你失去母亲的时间可以用秒来计算,你忍心吗?有一天你也会当母亲。”
10分钟后,许娇燕终于回短信了,五个字:康乐老人院。
“康乐老人院?在哪?”司徒冰馨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问金文。
“不知道。”金文一脸的茫然。
司徒冰馨又给许娇燕发了短信,询问康乐老人院的具体地址。对方哑巴了,讯息一直没有会。
正在这个时候,司徒冰馨的手机响了,是蓝海祥。司徒冰馨看着手机发呆,她觉得很奇怪,每次自己无助的时候,或者是走入巷道尽头时,蓝海祥总是恰当出现了,永远担负着解决问题和救世主的角色。
金文探过头看了看司徒冰馨的手机,然后用胳膊捅捅了身边这个动不动就发呆的女人说:“怎么不接电话,是蓝总的,我发现他对你极其的紧张,再给你提个醒,这个男人可是那敏的目标,你小心应付着。不过说过来了,他还真紧张你。”
司徒冰馨扭头白了金文一眼,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干嘛?”司徒冰馨说。
电话里除了传来司徒冰馨的声音,还是呼呼的风声,以及汽车驶过的声音。“你在哪?”蓝海祥急切第问道。
“街道名字不知道,反正在他们县小学附近。”
“附近的那个地方?”
“不知道,我和金文在马路边上坐着呢。”
“你们别动,我去找你们。”蓝海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有些生气,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司徒冰馨的气,自己说不清楚。
“一会蓝海祥来接我们,他对这里比我们熟悉,一会我们问一问他知不知道康乐老人院的地址。”司徒冰馨看着金文说。
蓝海祥开着他的路虎车刚刚驶过县小学的大门口500米处,就看见马路边上坐着一个穿黑色衣服、一个穿白色衣服的两个狼狈的女孩,坐着马路沿上发呆。
蓝海祥把车停了下来,他突然不想过去,远远观察着她们,至于理由,蓝海祥自己也说不清楚。
风小了,司徒冰馨的头发终于停止了飞舞,金文用手拍打着头发说:“一头的灰,还有沙子。司徒,我觉得我们俩脑子进水了。”
听完金文的话,司徒冰馨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正当她笑的已经彻底没有了形象,突然发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站在那里。
“蓝海祥,你终于来了。”司徒冰馨已经完全没有了形象,她站起来跑到了蓝海祥的身边大声说:“你知不知道这个县城有一个康乐老人院?”
本来蓝海祥还想忍住不笑,可是看着司徒冰馨一脸灰尘,鼻子尖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粘上了黑点,头发在头顶已经纠缠成大大小小的疙瘩,黑色的衣服上覆盖着一层白灰。再看后面的金文,一点好不到哪里去。
“你们,你们这是从……”蓝海祥话没有说完,就已经笑的止不住。
有些茫然的司徒冰馨终于从汽车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该哭还是该乐,怎么自己狼狈的时候总是被他看见。
一脸丧气的司徒冰馨和金文坐在车里不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