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海翔一早就敲开了司徒冰馨和金文招待所的房门。站到蓝海翔面前的司徒冰馨让他吃惊不少。
灰黄色的脸、乱糟糟的长发在头顶上趴着,再看金文,更加不堪入目,短发的她就好像摸了电门一样,头发张牙舞爪的在头顶乱飞。看着两个人的样子,蓝海翔很想笑,但是他忍住了,对于一个成熟的男性来说,面对女人最狼狈的时候不是取笑,而是赶紧找个地方,让她们重换新颜。
蓝海翔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司徒冰馨特有的敏感让她感觉到了自己目前样子的不妥,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也就无所谓了。金文不管,这个男人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好看难看都和他无关。
长青乡没有必要再继续呆下去,司徒冰馨和金文也明白,就算他们再去找许娇燕也未必能够了解更多的事情。于是,两人乘坐蓝海翔的车重新回到了吉庆县。
从出发到宾馆的房间里,蓝海翔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本来什么也不想管,可是心里就是放不下这个女孩。司徒冰馨至始至终也不吭声吗,因为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说感谢吧,司徒冰馨觉得那很假,她也清楚,蓝海翔对自己的好,不是一句感谢就可以了结的,但是,明知道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事情,那么还不如保持沉默,也许是对彼此最好的交代。
其实,司徒冰馨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就 因为蓝海翔的出现和他的温柔以及关心,班长给她造成的心痛在一点点的消失。
宾馆里司徒冰馨和金文全然不顾蓝海翔还没有离开,两人就钻进洗手间开始洗澡,因为两人在起床后,才发现招待所被子上的各种不知何物的污渍。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但是两人看到了,心里的那种难受也许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所以也顾不得蓝海翔了,开始彻底的清理自己。金文还说“别把跳蚤也带了回来吧,不行,我们的衣服要用开水好好烫一烫。”
蓝海翔很知趣,他把房间的门关上,把门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外,然后离开了宾馆。走之前,他交代服务员,给两人把晚餐盘配好,如果他猜测的不错,两人洗完澡的下一件事情就是睡觉。
蓝海翔猜错了。司徒冰馨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什么正常思维的人,完全按照自己的理论来对待事情,而金文和她比不分上下,所以洗完澡的第一件事情,两人开始电话查询吉庆县第一小学的地址。
小县城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容易找地方。金文和司徒冰馨走出宾馆不到20分钟,就来到了吉庆县第一小学的门口。
吉庆县第一小学是这里的重点小学,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等到该上初中了,孩子们才转到辽城市去就读。尽管如此,这里的大门还是要比大城市里的容易进 。金文只对看门的大爷说,我们是来找三年级2班的班主任的,老大爷不但开门,还热情的给我们指路。
在三年级的学生部的办公室里,没有看见许红军的身影,办公室的老师说,他正在上课。
三年级2班很好找,司徒冰馨和金文没有上楼,他们就在楼门口等待着。
课45分钟对于有事情做的时候,转眼即逝。可是对于不但要呆在大太阳下,还要无所事事的等待45分钟,那滋味应该不好受。
此时,司徒冰馨和金文就是这样的状况,害怕找不到许红军,不敢走远,只能在太阳下等候着。
司徒冰馨虽然身体底子不错,但是毕竟病了一场,再加上昨夜的劳顿,太阳下20分钟后,她的头已经开始有些发晕,又不能留下金文一个人等,干脆把背包顶在在头顶,坐在地上。
金文看着司徒冰馨的样子说;“你现在的样子可是太糟糕了,这个时候要是让你的蓝海翔看到,我觉得他一定开始重新认识你。”
司徒冰馨看了看金文,懒得和她斗嘴。
金文其实也热的有些急躁,不过还好,她今天出门戴了一顶帽子,所以要比司徒冰馨好一点。
两人傻傻的瞪着。
终于下课铃声响了,学生们就好像开启闸门的洪水,一下子从教学楼里冲了出来。10分钟过去了,学生又开始上课了,仍然不见许红军的身影。
“怎么回事?他会不会看到我们了,从后门走了。”司徒冰馨猜测地说。
“不会的,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后门。”金文肯定的回答。
两人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教学楼的大门。
半个小时过去了,教学楼的大门口终于慢吞吞的出来一个人。金文不认识,但是司徒冰馨一眼就看到,那就是许红军。
“许老师。”司徒冰馨喊着就迎了上去。许红军没有期待的看到她们的惊讶,而是淡然地问:“找我有事情吗?我不是给你说了吗,那件事情我们不想告了。”
“许老师,你是在躲我们吗?”司徒冰馨直视着许红军问。
“我们找个地方说吧,这里是学校。”许红军仍然淡淡地岔开了话题。
司徒冰馨和金文跟着许红军出了校门,来到学校后面的一大片树林地带,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许红军背对着司徒冰馨说:“我不想告了,我只想过安稳的日子,我希望你们也不要再追查这件事情了,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金文用眼睛看着司徒冰馨,好像再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司徒冰馨也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她好像又明白点什么,脑海中就好像快进一样,把一些事情过了一遍,当她想起蓝海翔的一些话后,司徒冰馨有些明白了,但是,她需要印证。
“你不是在乡村当老师吗?怎么又来到了这里?”司徒冰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许红军。
许红军没有敢直视司徒冰馨,他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调过来的。”
一句话,司徒冰馨似乎明白了,她心里的怒火不由的升了起来,但是她忍了一会,再次确认地问:“我们见了你的女儿了。你不想知道,她都和我们说了什么吗?”
许红军的身体猛然颤了一下,手不由地紧紧握住了拳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说了吗,我不想告了,你们这样逼人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司徒冰馨听完这句话,实在忍不住了。她的声音不由自地大了起来:“”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是你找到我,可是现在我们开始调查了,你却反悔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从一个乡村教师,短短的时间里,就调入到县小学工作,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许红军猛然转过身来,脸涨的通红,嘴唇不住的颤抖着,好半天他才开口。“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需要正常的生活,我为了照顾她,大半辈子都荒废了,什么都没有,明明知道她活不了多久,我还要这样陪下去吗?难道我就不能自私一回吗?我也要生存,我也想像一个正常男人一样,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难道这错了吗?你们还小,不明白,有的时候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低头,这是生存的法则。”
司徒冰馨明白了,金文明白了。县医院安全了,县长的烦心事了结了,钱正南也不用操心了,蓝海翔的话得到了实现,这一切的解决斤斤是利益和生存二字。
三个人都不说话,许红军最先打破的沉默:“你们再也不要打扰我了,我下周就要结婚了。”
结婚?和谁?这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