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里的夜晚寂静的犹如无声的世界。天空的阴霾让空气中充满着压抑,街道上稀稀拉拉的灯光,给小城蒙上了一层薄纱,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模糊,真如人们常所的水中月镜中花。
司徒冰馨和金文回到酒店的房间里都没有说话,她们洗漱完毕后,各自倒在床上无言。
司徒冰馨睁着眼睛看着窗外渗透过来依稀的灯光,脑子里就好像演电影一样,把这几个月来经历过来的事情和人一遍遍定格。今天面对孙院长放在桌子上的信封,自己就好像惊弓之鸟一样,这种表现的原因,连她都无法说明,只知道那一瞬间,她的心狂跳不止。
“司徒,你睡着了吗?”此时金文低声的问。
“没有。”司徒冰馨保持着不动的样子轻轻低回答着。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你说吧。”
“水月俱乐部的事情,你收没没有收红包?”
司徒冰馨听到这里,她愣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可是转念一想,突然也能够理解,自己刚刚进报社不久,就被那敏委以重任,当水月俱乐部的内贼被揭发后,自己又莫名其妙的请假,这样的谁都会联想。
“金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问,我告诉你,我什么也没有拿,你相信吗?”
“我相信,就看你今天面对孙院长给信封的态度,我就明白了。可是,你也要做好思想准备,当你再回单位,大家的眼光也许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司徒冰馨没有说话,自从进入报社,复杂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难道这真是“天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吗?”司徒冰馨不相信,她只知道,现在谁也靠不住,只有靠自己。
金文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解决了心里的疑问,她踏实的睡着了。
司徒冰馨却越来越清晰,她想起了那个令自己无法忘怀的柔柔的声音,每一次自己心里难过或者无助的时候,她都想听到那个柔柔的声音,她不想做什么,也不需要对方做什么,只要听到那个声音,她的心立刻安定下来。以前看书的时候,书上说,一个女人因为一个声音而深爱一个男人,当时她还觉得一定是骗人的,可是现在她相信。其实,除了声音,司徒冰馨连对方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在漫无边际的乱想中,司徒冰馨也渐渐的进入梦想。
此时,在夜晚的山路上,一辆越野车在奔驰。车上坐着两个人,钱正南和孙兴诚。他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第二天金文起床收拾利索了,还不见司徒冰馨起床,她上前就掀开司徒冰馨的被子说:“赶紧起来,我们今天有的忙。”
听完金文的话,司徒冰馨一边忙着起床一边问:“我今天怎么做。”
金文想了想,她让司徒冰馨先和他认识的县医院的医生联系,反正死磨硬泡要拿到住院病历,看看就可以。然后给许红军打电话,不管如何都要见一面。
“如果对方不愿意见面怎么办?”司徒冰馨问。
金文想了想说:“我们给他老婆接好一个专治风湿的老医生。”
“你这不是骗人吗?”
“我不骗人,我真的认识一位老中医,治疗风湿很厉害,采访完毕后,我就和这名医生联系。”
两人商量完毕,由司徒冰馨主动和之前的主治大夫联系,在她的软话好话,连撒娇都用上了,对方同意拿出部分病例让他们看一看。
听说可以看到病例,两人迅速赶往约定地点——医院附近的西餐厅。
上午11点多,西餐厅几乎没有人,这里也是刚刚上班,服务人员的卫生还没有彻底打扫赶紧。金文和司徒冰馨找到一个僻静的包厢,点了三盘子零食,开始等崔医生。
大约20分钟的时间,崔医生推门进来,他没有说什么,直接把手里的一个纸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司徒冰馨从纸袋子里拿出了许红军的爱人潘菊英的住院证明和长期医嘱。住院证明上写的很清楚,糖尿病引发的风湿疼痛。在长期医嘱上,对于病人的情况,自述都写的很清楚,没有其他的不妥之处,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司徒冰馨有点不明白,他抬头看了看崔医生,本来想乘机问一问,但是崔医生一脸拒绝的表情,让司徒冰馨没有开口。
金文把病例和住院证明拿了过去也认真的研究了半天。她看着司徒冰馨发了会呆,又低头看了看病例。有点不肯定地说:“这是前三天的长期医嘱,按道理说,每天医生查完病房后,才会写医嘱,如此这样,每天的笔迹都会有一些变化,司徒,你看这里从开始写的,到最后好像是一气呵成,这份病人有点太正规了和工整了。”
司徒冰馨本来想拿过来再仔细研究一番,此时,崔医生伸手把病例抢了过去说:“我答应你们的事情做到了,其他的和我无关。”
说完,崔医生站起来就走。司徒冰馨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一句话:“林苏生这个人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爱喝点酒。”
“那天他值班,也就是潘菊花住院的那天,他喝酒了吗?”
崔医生意识到自己的多嘴,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病例过于规整?当事医生林苏生有爱喝酒的毛病?这些和误诊或者说直接导致潘菊英目前状况有什么关系?疑问重叠。
金文和司徒冰馨两人在西餐厅里坐了一阵。司徒冰馨掏出手机第二次拨通了许红军的电话。
一遍,没有人接。
两遍,没有人接。
三遍,没有人接。
司徒冰馨和金文有点开始失望。
手机响了,是许红军的手机号。
“喂,是许老师吗?我是……”
“对不起,我不是许老师。”一个女人的声音。
“您是?”
“我是许老师的女儿,我叫许娇燕。我们见面再说吧。如果你们方便,来我单位附近,我把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上。”
话一说完,许娇燕就把电话挂断了。
许老师的女儿,又出来一个人,司徒冰馨一点准备都没有。金文在旁边看着她不停地问,怎么样?见我们吗?
当得知许红军的女儿许娇燕主动要求见两人。金文直接高兴的站了起来:“司徒,我们就从这里开始突破。”
时间不长,许娇燕的短信来了。
短信里,许娇燕让他们乘坐前往长青乡的班车,每天下午4点30分最后一趟班车,她在车站等。
再看手表,已经3点50分了,两人也不知道去长青乡的车站在哪里。实在没有办法,司徒冰馨只好厚着脸皮拨通了蓝海翔的电话。
司徒冰馨只说自己和金文去长青乡去看看,那边有金文的朋友接待,所以要急着去车站。
蓝海翔没有多问,就让她们两人到酒店院子里等。
因为有车,10分钟她们就到达了前往长青乡的车站。
一个 半小时后,终于在颠簸中到达了长青乡第一个车站。
长青乡是吉庆县一个比较富裕的乡镇。这里主要出产水稻,所以在路的两边有很多的粮店,里面摆放着各种不同包装的大米。
许娇燕身穿一身黑,头发染成板栗色,子太阳下有些发红。许娇燕的五官像她母亲,但是脸上的表情像他父亲,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许娇燕没有任何有邀请金文和司徒冰馨坐一坐的意思,三人就站在马路边上。
“我知道就算我不答应见你们,你们也能找到我,谁都知道你们记者本事大。”许娇燕说。
“别误会,我们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想见一见你父亲和母亲,聊一聊你们医疗纠纷的详细情况。”金文赶紧解释道。
“聊一聊,有什么用?我还是在这个乡下粮店里打工,他们还是过他们的生活,他们管不了我,我也不想理会他们的事情。”许娇燕冷漠的口吻,就好像说的是别人家的事情。
司徒冰馨有点听不下去。
“他们可是你的爸爸妈妈,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他们。”
许娇燕听完司徒冰馨的话,冷冷地笑了一下。“我的爸爸妈妈,他们除了把我生下来,谁管过我。早早把我扔给爷爷奶奶,他们理会我的生活,给过我钱,还是管过我学习,一年半载见不到一面,让我用什么态度对待他们。”
金文和司徒冰馨目瞪口呆,太出乎意料了,两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许红军的女儿是这种态度。
“我要说的说完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金文和司徒冰馨一时间有点语塞。
“既然你们没有可问的,看你们跑一趟,你们要找我爸爸可以去吉庆县第一小学三年级2班去找。他现在是那里的数学老师。”
司徒冰馨已经无法正常思维了,许红军不是在农村当老师吗?怎么又跑到吉庆县去了?那应该和潘菊英一起吧?
司徒冰馨说出疑问,看着许娇燕等待着答案。
许娇燕再次冷笑了一声说:“你们找他,让他自己说,我说多了,别人还想着我这个女儿有多么不好,什么事情你们直接问他吧。”
许娇燕没有再给司徒冰馨两人说话的时间,扭身走了,身后只留下有些劣质的香水味。
什么是出乎意料?什么是无法预料?司徒冰馨和金文两人站在陌生的乡村路边,傻了!